容銘正拿着溼巾替上官酌輕輕擦拭着臉頰,王佩雪就端着湯藥走了進來。
“王爺,藥熬好了。”
“怎麼是你?小釵呢?”看到是她,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佩雪只是見王爺爲了照顧上官姑娘太辛苦,想要做點什麼,但又不知從哪兒做起,是以才擺脫小釵讓她把送藥的事情交給我的,還望王爺不要責罰於她。”說完王佩雪就跪了下來。
“你大可不必如此。這些事還是交給小釵她們來做便可。”
“可是……佩雪總不能在王爺這裡白吃白喝啊。”
“你的意思是本王養不起一個閒人麼?”語氣不善。
“佩雪不敢!”王佩雪把頭垂得更低了。自己本來是想試探一下在他心裡自己到底是什麼,卻不料被嚴嚴實實地堵了回來。
“好了,藥放在桌上就行,你出去吧。”
“是,佩雪告退。”王佩雪畢恭畢敬地把放在桌上,然後退了出去。轉身之際,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那水紗後面的女子。
雖然容銘已經說過她不用做任何事,但她還是一意孤行,和小釵搶着做事,對下人也十分友善。幾個月下來,王府裡除了在容銘近前伺候的人以外,其他人對她都讚美有加。有人私下還稱呼她爲王妃。容銘對這些也懶得上心,更確切地說是他的心在得知上官酌中了三日醉之後就隨她一起沉睡了,再也醒不過來,除非她甦醒。
容銘自從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上過早朝,每天基本上都待在屋子裡陪着上官酌,有時遇到天氣很好的時候,他會抱着她在院子裡曬會太陽。
陽光暖而不燥,容銘用一件披風好好地裹住上官酌,突然想起他去普度寺找她的那個夜晚,她躺在他的懷裡,撒嬌般的語調,
“小白,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酌兒,我們約定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以後我就天天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意料之中的沉默。
容銘擁她更緊。王佩雪遠遠地看着院子裡的兩個人,貝齒不由死死地咬住下脣。
上官酌是在一個早晨醒過來的。一向淺眠的容銘一感覺到身旁有動靜,一下清醒過來。
“小白,早哦!”歡樂的語調,月牙般的眼睛。容銘當下愣住,不知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還是以爲自己又產生了幻覺。
“啵”,上官酌笑着親了一下容銘眉尾的那顆小小的紅痣。頭還沒擡起來,就被一下抱住,臉被迫埋在他的頸間。
“……酌兒?!”
“小白,你冷嗎?”上官酌感覺抱着自己的人渾身顫抖不已,還以爲他是太冷了,關心到。
“嗯。”好冷,冷得連心都麻木了。
“哪兒冷?”上官酌想要起身。
“不要動。”雙臂一收,讓她動彈不得。
上官酌覺得被他抱地太緊了,勒的她有些疼。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是因爲太冷了才這樣的,也體貼地不出聲,反而伸手將他抱住。
“不冷了,不冷了。”上官酌柔聲安慰道。
聽着她的聲音,容銘只覺喉頭驀然一緊,眼裡竟染上點點溼意。
“嗯。”容銘貪婪地嗅着她的髮香。她甦醒對於他來說衝擊和震撼太大、太多,以至於到現在她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起牀洗漱的時候,小釵見到上官酌醒來差點喜極而泣。王爺再不會每天都憂心忡忡了。然而上官酌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往容銘身後躲。
“酌兒?怎麼啦?”容銘關切道。
“小白,她是誰啊?”上官酌指着小釵。莫名有些委屈。
容銘看看小釵,又看看上官酌。小釵她是認識的,怎麼突然……
眼底的疑惑與擔憂一閃而過,看着她一臉驚慌的樣子,柔聲安慰道:“她是我身邊的侍女,你沒見過。小釵,去把花公子找來。”
“是。”小釵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去找花無絕。
“酌酌!?”花無絕看到坐在牀邊的女子,驚喜交加。急忙快步朝她走去。
一如見到小釵那樣,上官酌拉住容銘的手,把自己往他身後藏。
“酌酌?”花無絕見她一臉戒備和緊張,腳步緩了下來,疑惑地看着容銘。然而後者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更確切地說是他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酌兒,不要怕,他是我的朋友,你們見過的,不記得了嗎?”容銘轉過身,柔聲安撫着她的情緒。
上官酌老實地搖搖頭,這裡除了小白,她一個人也不認識,爲什麼每個人都好像認識她的樣子。
“忘了也沒關係的,我跟你介紹,他叫花無絕,是我的朋友。記住了嗎?”
“嗯。”上官酌乖順地點點頭。
“那我的朋友,是不是酌兒的朋友?”
“是。”小聲道。
“那讓無絕幫你把把脈好不好?”
“……”上官酌猶豫不決。她真的不想讓這些陌生人靠近自己。但是看着小白期待的目光,她還是點了點頭。
容銘見她點了頭,笑着伸手摸摸她柔順的頭髮。
花無絕輕輕搭上女子的脈搏,凝眉細診。良久,纔開口道:“沒什麼大事的,注意休息就好。”末了,意味深長地看了容銘一眼。
上官酌一聽結束了,趕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垂着眼簾,不再看花無絕一眼。
“是嘛,沒事就好。酌兒,我送無絕出門,你在這兒乖乖等我回來好嗎?小釵在這裡陪你。”
“那你要多久纔回來?”
容銘溫柔挽脣,“很快的。”
“……好,那你真的要快點回來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