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卓被震的頭暈眼花,手腳無力,雖有寶劍在手,也再無力抵抗,心裡暗道一聲‘我命休矣’!然而就在此時他手上的青瞳劍“吐吐”巨顫,竟掌握不住脫手而飛!
只見寶劍竄到空中,驀地閃出一溜金霞。橙綃淡霧之中彷彿一條游龍,就往最近一直骷髏打去。劍光飛也似的在那骷髏胸腹一繞,立刻將其腰斬成兩段。
餘下兩個骷髏纔看出害怕,“啾啾”鬼嘯兩聲,轉身就往外跑。見那金光再起,旋風般席捲過去,“刷刷”劍起劍落。僅見一卷一繞,兩個骷髏全都散在地上,陰靈消散只剩了一堆枯敗的白骨。
險死還生劉卓又驚又喜,看着如龍的金光在空中飛旋,喃喃語道:“飛劍!竟真是飛劍!”
眨眼間鬼骨盡數消滅,那金色劍光在天上一旋,又直奔劉卓過來。剛纔親眼看見妖物在劍下不堪一擊,此刻又迎面飛來,劉卓不禁驀然大驚,纔想到萬一也被金光一繞,豈非立馬沒命!
瞬間劍光已到了近前,劉卓只覺通體奇寒,來勢不減彷彿要穿身而過。他也不知飛劍神奇,若真有敵意早就風馳電掣,哪還容人看清來勢。
劉卓驚魂未定,哪敢以身試劍,轉身就往外跑。逃出鬼宅之後,一頭扎入茶花林中。但那仙劍緊追在後,任憑他健步如飛也難甩開。
山間樹林茂密,慌不擇路發命狂奔,也不知撞壞了多少嬌豔欲滴的野茶花。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劉卓驚慌逃竄時,忽覺腳下一虛,一步踏空竟落下斷崖!心裡忽悠一下,只及閉目等死。
所幸崖頭只有三丈多高,底下全是新嫩青草,土壤鬆軟如同棉被。“吧唧”一聲砸在地上,雖然摔的頭昏腦脹,卻並不致命。唯獨渾身疼痛,一時再難起身。
劉卓正心裡暗罵,忽又想起身後飛劍。還沒等他回頭觀看,忽覺背心一疼,頓時心神巨顫,暗道一聲:“我命休矣!”眼仁往上一翻已昏死過去……
夕陽西下,晚風乍起,劉卓打個寒戰甦醒過來。就覺渾身痠痛,飢寒交加,猛地打個噴嚏,終於確定自己還沒死。翻身坐起就覺身後軲轆下個東西,探手抓過一看,竟是核桃大一顆石子。這才恍然大悟,剛纔一腳蹬空墜下斷崖,也帶鬆了崖頭土石。正巧一顆石子落在背上,他還以爲被飛劍穿了心臟。
劉卓哭笑不得。狠狠把那石子丟到遠處。復又感覺腦後絲絲涼意。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青瞳劍正靜靜懸在半空。閃着縷縷金光。也不似剛纔那般兇猛。
劉卓緩緩站起身來。心想:“早就聽說靈劍認主。剛纔它在我手中飛出。莫非已認我爲主了?”戰戰兢兢探手去抓劍柄。果然飛劍沒一絲掙扎已落在掌握。隨即劍上光芒收斂。就覺手上一沉。不禁又驚又喜。託着寶劍看了又看。珍如心肝愛不釋手。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纔飛劍如影隨形並非追殺。而是要隨主人同行。
把玩片刻。劉卓又想起飛劍騰空地奇蹟。不由得躍躍欲試。信手把寶劍往前一拋。奇蹟卻並沒出現。青瞳劍如同凡鐵墜到地上。雖然有些失落。但這結果也早在預料之中。仙劍雖有靈性。無奈他根本不會催動仙法。又無靈媒牽引。自然不能如剛纔斬殺妖屍一般威風。
又耽擱一會功夫天已黑透了。月上樹梢。銀華滿地。劉卓提着寶劍往四下望去。剛纔只顧逃命。也不知跑到哪了。再找陶然村早已不知方向。
本來今日就舟車勞頓。剛纔又與妖怪拼鬥。劉卓早已身心具疲。現在就想洗個熱水澡。然後一直睡到大天亮。
無奈白天黑夜景色全都不同,根本看不出來路在何處。所幸來時是往南走,現在往北去應該不差。
劉卓強打精神,撣了撣身上塵土,揹着月光直往北方行去。雖然神困體乏,但一想到手上的仙劍,就難抑制陣陣傻笑。
月朗星稀,長雲慘淡,劉卓繞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來到一個山坡底下。那山坡高出四周許多,正好登上觀望,辨別方向。
即使重生這十年,劉卓也全都生活在城裡,根本不知道孤身一人,在荒野裡趕夜路有多危險。.①.
他才上了那小山坡,還沒等往四外望去,忽覺一陣心悸。只見山坡另一頭的樹林裡陰森森閃着無數綠火,乍一望去足已不下數百,上下跳動似乎越來越近。
劉卓白天才見了骷髏作祟,以爲又遇上了鬼魅。不禁精神振奮,躍躍欲試的緊了緊手中寶劍。但等那綠火漸漸近了纔看清楚,那可哪是什麼鬼火,竟是一羣遊蕩的惡狼!
這些巨狼全有三尺多高,經過一冬天的苦熬,渾身筋肉餓得精瘦。入夜天寒,狼口“呼呼”吐着熱氣,猩紅的舌頭伸在外頭,急喘不迭大約從遠處趕來。雙目閃着陰寒的兇光,死死盯着山坡頂上的劉卓。
尤其爲首的頭狼,竟有四尺多高,一身黑亮的長毛,壯碩的跟個牛犢子似的。斗大的狼頭猛地往上一揚,對着月亮長嘯一聲,陰森的厲吼直能傳出上百里。
羣狼彷彿接到了命令的士兵,立刻躁動起來,“嗚嗚”狼嘯此起彼伏。又等片刻那頭狼再次出聲,短促有力更像是狗叫。早就躍躍欲試的羣狼,如同開弓的利箭,猛地衝了出去,眨眼間已到了山坡底下。
剛纔劉卓一看見狼羣就知道不好,手中雖有仙家寶劍,無奈不知道御劍之法。一旦被惡狼撲住,立刻就得生吞活剝。趕緊四望尋找樹木,只要爬到樹上,等天一亮狼羣自然知難而退。無奈四周全是禿山,最高的灌木還沒人高。
眼看狼羣衝來,劉卓已心急如焚。急中生智見不遠處有一塊巨石,能有五尺多高七八尺見方。尤其上面一頭高一頭低,中間還有個凹槽,委身其中至少不會腹背受敵。也許憑藉手中寶劍抵擋一陣,若能逼退狼羣還有一線生機。
劉卓三步並作兩步,卻不知是今日太累,還是心慌意亂,一下竟沒爬上去!二次曲腿使足了力氣才躥上去。已聽見身後“呼呼”狼喘,趕緊斜身往那石凹裡一靠。就聽“嘎噠”一聲,衝在最前頭那惡狼一口咬在石上。力道之大竟繃斷了兩顆犬齒,更在石上留下數道深深的白痕。若剛纔再慢一線,這一口定然啃在劉卓屁股上,逃不得骨斷筋折。
劉卓驚魂未定,但他出手可不慢。手上寶劍一擺,就貫入那惡狼眉間。他畢竟曾練過幾日劍術,基本的刺擊並非難事,加之生死關頭更能激發潛力。
青瞳劍鋒利無比,彷彿刺在一塊豆腐,輕而易舉貫穿了狼首。劉卓撤劍往外一帶,頓時腦漿橫飛血光迸濺。
還沒等他多想,“倏”的又躥上一頭惡狼,直往面門撲來。“嗨!”劉卓吼了一聲,青瞳劍再往橫裡一掃。正從狼口斬中,旋掉了半邊腦袋,狼血如同噴泉衝起數尺高。惡狼雖已死了,但狼屍慣性還往上撞來。
劉卓也真急了,沒等狼屍落在身上,擡腳就給踹了下去。羣狼早就餓極,一見血腥氣味立刻獸性大發,撲上兩具狼屍,眨眼間連皮帶骨啃個乾淨。
與此同時還有惡狼往石臺上撲去。幸虧劉卓手上寶劍鋒利,挨着就死,碰着就傷。居高臨下左右抵擋,只須臾間竟斬殺十餘惡狼。只見他睚眥盡裂,目露兇光,渾身上下全是狼血,猶如一個浴血的修羅。唯獨那青瞳劍依然寒氣森森,刃上滴血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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