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境的勢力模式與臨海天山境完全不同,它比臨海天山境大上數倍,其內的領土卻是以凡人國家的勢力來劃分——天穹境內有許多或大或小的修真門派,修真家族也有不少,但最強大的卻是蒼穹帝國。
蒼穹帝國佔據着天穹境最富饒的地域,統治着天穹境內所有的勢力,無論凡人還是修真者。
天穹境內的修士分爲兩種,一種是屬於純粹的修真勢力,例如某個門派、某個家族、或某個組織中的修士。另外一種則是各個國家皇室或者效忠皇室的修真者,這些人同樣是修士,但是因爲身份的特殊,他們也被天穹境內的凡人稱爲國士。
在天穹境,修士所在的勢力,無論是門派還是家族,與他們宗門所在地的國家皇室,都是互利互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但代表着無數凡人之間的戰爭,更是兩國境內所有修士戰爭。
勝者擁有敗者的一切資源和領土,敗者不投降,就只有兩條路可選,永遠離開家鄉,或者永遠死在家鄉。
穀風國位於天穹境的東南方,與臨海天山境雲洲邊界三不管的地帶之間隔着一個西國。西國與穀風國面積相差不大,兩國關係還算友好,因爲它們同時處於兩個好戰的大國之間。
西國民風彪悍,因接近邊境三不管的地方,所以停留在那的人魚龍混雜,雖是個小國,卻十分不好招惹,更有傳言說西國皇室與某隱秘的修士組織關係密切。
而穀風國則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強大,這個國家沒有特別強大的國士,也沒有什麼稀有的特產,環境、領土、人口、資源都沒什麼值得特殊注意的地方。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國,夾在兩個大國之間幾千年,依然頑強的存在着。
尤其是當這兩個大國之間積怨深厚,戰爭不斷的時候,穀風國的彪悍就以一種讓人驚歎的方式展現出來了。
無論巨靈國和千伊國怎麼打,無論那兩個國家拿穀風國當戰場打多少次。穀風國都會在戰爭結束之後快速的重建被戰爭摧毀的城市,並且每次重新建好的城市,都比之前更宏偉,也更繁榮。
這一切都是因爲穀風國的人十分擅長經商,並且最擅長的就是在戰爭中賺取大量的金錢和靈石。
今日,穀風國與巨靈國接壤的邊界內,一個重建了整整三十三次的傳奇城市“雲麓城”,迎來了百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雲麓外城是凡人之間交易拍賣物品的地方,內城則是各類修士的地方。
內城高大奢華的城門外,四個穿着統一服飾的練氣期修士笑容滿面的分別站在四個側面傍邊,身前放着一個獨腿的沉木小桌。
每次拍賣會期間,所有修爲在金丹期以下,想要進入內城參加拍賣會的修士,都需要上交十塊下品靈石作爲入門費用。門邊的這四個人就是此次被安排來收取入門費用的修士,而那小桌則是給入城的修士暫時盛放靈石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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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小子又混到這麼個好差事,這是我們師兄弟的費用,我師父呢?你可看到他老人家進去了?”一個穿着絳紫色華美長衫的中年修士,一邊遞出靈石,一邊向門邊娃娃臉的修士笑着問道。
魏鬼沒有多看,直接把靈石收到儲物戒子內,湊到陳子炎身邊小聲說道:“你師父已經進去了,只是和同行的幾位前輩一樣面色嚴肅,這小城可是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多前輩繃着個臉,可把我嚇了一跳。”
“是有些事情,不過與我等無關,你這滑頭不用尋摸着偷跑,此次的拍賣大會正趕上那個秘境開啓,你年紀不大,沒注意到也是正常的。”陳子炎拍了拍魏鬼的肩膀,領着身後的四名修士一同走進了內城。
“哪個秘境?”魏鬼歪着腦袋一陣苦思,這時一隻蒼白的手掌伸到他眼前,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敲了下沉木桌面,清脆的撞擊聲讓魏鬼瞬間想起了傳聞中的秘境,頓時大聲感嘆道:“原來是那個!”
如果是那個的話,和他這等練氣期修士就真的完全沒什麼關係了,只是不知道這次是開的是幾重門啊。從早上就徘徊在心裡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魏鬼心中大安,連忙收起小桌上的靈石,對等在旁邊的修士歉意的說道:“真是對不住,讓前輩久……等了。”
一陣直入肺腑的寒意,在看到那修士之後,驟然從心裡升起,魏鬼連打了幾個寒顫,以爲自己走神讓這個修士不滿了,頓時不敢再看他,連忙轉身看向下一個準備入內城的人。
心中卻有些奇怪的嘀咕着:“玄衣白髮冷若寒霜,雖然有毛領擋住了臉,但是也能看出來是個俊美的年輕人,周身寒意迫人,穿着氣度皆是不凡,難道是巨靈國士,不,應該不是國士。很少有國士會單獨行動,難道是雪盟的修士……?”
祁清當然不知道魏鬼對他的各種猜測,進入內城之後,他沒有直接走向中心巨大的拍賣會場,而是選了一家客棧,挑了個環境還算幽靜的小院,直接付了一整月的靈石。
開啓小院本身的防禦陣法,又在打坐的靜室外佈下層層陣旗,祁清坐在靜室中心的玉牀上,面色蒼白之極,眉眼間的一絲疲憊再也隱藏不住。
深吸一口氣,寧心靜氣,祁清將心神沈浸在識海之中。
祁清的識海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是一片冰原,一望無際的冰原被大量白色的迷霧覆蓋,霧氣中有各種各樣的畫面人影偶爾閃現。在冰原的中心,少數幾個沒有迷霧覆蓋的地方之一,碎霜劍靈靜靜的懸浮着。
……
因爲在玉弓城外殺了萬錦閣的修士而被認定爲邪修,祁清從雲洲邊境到天穹境內的穀風國的這一路堪稱阻礙不斷。原本以他御劍飛行的速度只需不到半月的路程,愣是用了差不多四個月纔到這裡。
萬錦閣的修士不想善罷甘休,玉弓城的執法修士也來湊熱鬧。祁清最初不想無故傷人,只是全力趕路,能避則避,但身後的修士不但窮追不捨,還想方設法的阻他前行。
這樣追追閃閃將近半月,還沒有走出雲洲邊界讓祁清的耐心終於耗盡,被壓抑許久的狂怒頓時藉機出現,最終在蒼加油添醋的鼓動下,祁清連殺九名築基修士才壓下蒼種在他心念中的火種。
九名築基期修士,其中還有兩名築基後期修士的死亡,讓追着祁清的人頓時清醒,意識到他們追的不光是一個可以換取獎勵的懸賞目標,更是一個只用兩招就殺了同階修士手段詭異的邪修。
這讓他們不敢再緊追不捨,卻又不想放棄近在眼前的獎勵,只能遠遠的吊在祁清身後,再沒有人敢跳出來攔路。
沒有埋伏在前面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法術,祁清立刻吃下一顆上品活絡丹,神識全開不再節省靈氣,用最快的速度御劍向天穹境內飛了過去。
可惜他剛剛進入天穹境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按照地圖對比方向,萬錦閣的金丹修士三寶上君就追了過來,祁清當然不會想要和金丹修士硬拼,但三寶上君成名於三件上品法寶,一件攻擊玉如意、一件防禦古鏡和一件困敵的五行旗,三個妙用不凡的上品法寶讓祁清在剛一照面就吃了不小的虧,受傷之下顧不得其他,只能隨意選了方向。
有金丹期修士緊緊的追在身後,祁清一路幾乎沒有時間多想什麼,就只能順着直覺帶着尾巴在天穹境邊界三不管的地方肆意的亂竄。
他有上品活絡丹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靈氣,又在知道硬戰不得之後立刻拿出祁家庫房內的飛行法寶,速度竟漸漸地比金丹中期的三寶上君還要快了一絲。
三寶上君三名愛徒都死在祁清手裡,第一次交手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讓祁清跑了,此時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追殺祁清。
而祁清也早在祭出騰雲鶴的瞬間,就決定要殺了他,如果三寶上君突然不追殺他了,他說不定還要反追回去。畢竟以騰雲鶴的速度其他人看不到鶴身上的祁家族徽,三寶上君卻一定能看到,爲除後患,三寶上君必須死在他手裡。
兩人一追一逃一路像無頭蒼蠅一樣飛行了整整兩個月,祁清終於找到了一個讓他滿意的地方,不但杳無人煙更是天然的陰靈之地,在這裡使用碎霜,只要小心一些事後稍加處理就可以抹消一切痕跡。
心中有了明確的打算,祁清不經意的繞了幾個圈子,驟然加速之後又猛在那裡停下。收起腳下天璇劍,單手持着碎霜連下四重氣場,又拜託蒼和瀾在一旁伺機而動,逃了這麼久才精心思量設下的反擊,祁清與三寶上君的戰鬥不到一刻就分出勝負。
三寶上君終是太過於輕視祁清,以爲祁清只是靠着靈丹和飛行法寶的威力才能在他手中逃脫,繼續耗下去,以祁清築基期的修爲,就算靈丹不斷,本身精氣神也會大有損耗。只要祁清一個法訣的失誤,讓他追了上去,他相信自己定能輕易的滅殺祁清。
所以當他的神識感覺到祁清突兀的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了的時候,根本沒有多想直接操控法寶就殺了過去。
也就直接毫無準備的踏入祁清佈下的四重靈劍氣場之中,隨後又被霸道的碎霜擊毀了本命法寶,緊接着蒼的靈火攻擊也讓他措手不及,最終只能在祁清連綿不絕的冰寒劍氣中含恨死在碎霜劍下。
殺了三寶上君之後,祁清快速抹消了一切,又在附近其他幾個地方小心的僞造了三寶上君法寶的痕跡。之後又在天穹境內隨意的亂走了大半個月,確定真的沒有人跟蹤他,這纔對照着地圖和系統指針,向着地圖上標記的穀風國的位置飛了過去。
到穀風國的這一路沒有遇到什麼阻攔,祁清本身卻出了問題。
從他再次拿出碎霜使用之後,他體內的劍意就變得躁動不安,雖然還能控制,卻攪得他心神疲憊。
所以一到穀風國,祁清沒有去拍賣會打聽需要的東西,而是直接租下一間靜室,想要儘量先解決自身劍意的問題。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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