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本以爲高遠是個高手,爲求一擊得手,扮成醉鬼力求出其不意,一劍刺出後對方卻是紋絲未動,完全不符合羅賓心目中一個高手該有的表現,羅賓並非爲求完成目標而不惜代價的刺客,這一劍刺出之時尚留了餘力,哪知高遠卻是毫無反應,羅賓見機便將本是試探的一劍化作了實招,璀璨劍光直奔高遠咽喉而去。
高遠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如何能躲的過這一劍,高遠驚覺醉鬼是個刺客之時,劍光已到了眼前,高遠雖然身手極爲敏捷,可面對着武技高手全力刺出的這一劍,卻是毫無躲避的可能。
高遠只覺眼一花,都沒有看清劍勢,便覺喉頭微微刺痛,高遠定睛一看,卻見一柄耀眼短劍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高遠身上瞬間就被冷汗打溼,暈暈沉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卻是酒意已經隨着冷汗兒消去了不少,高遠擡頭看去,只見刺客握着短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卻不知刺客爲何手下留情,沒有將短劍刺入自己的咽喉。
刺客這時只消將短劍輕輕一刺,便能要了高遠的性命,麥嫘琰雖然情急卻不敢輕舉妄動,她沒有把握將高遠救下或是將刺客擊殺,只能坐在身旁的高遠身旁不敢稍有異動。
制住高遠的刺客當然就是羅賓,羅賓與基諾到得千金一笑樓發現高遠後,卻見高遠身旁又多了一人,二人沒有急於動手,先在暗處觀察了一番後,覺得麥嫘琰與趙牧都不像是能帶來威脅的樣子,便決定趁高遠喝多了的時候下手,由基諾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用魔法攻擊,而羅賓則近身刺殺。
本來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羅賓本以爲一擊得手心中大喜之時,卻覺一股大力涌來,將自己的手牢牢定住,竟是不能稍動,羅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短劍就在要殺的人咽喉之處,卻是不能向前遞進半分,羅賓心裡一陣驚懼,還以爲遇到了能以鬥氣護體的高手,這一次可是撞到鐵板上了。
羅賓可不認爲高遠端坐不動是因爲來不及反應,還以爲高遠有恃無恐,沒有將他這一劍放在眼裡,羅賓心中暗暗叫苦,只怕高遠反擊,爲了自保短劍向後急收之時縱身向後一躍。
羅賓心裡發狠,生怕無法擊破高遠防身的鬥氣,站定後大喝一聲,舉劍在空中滑了一個半圓,一股澎湃勁道自他體內如怒濤洶涌衝出,頓時短劍上白光大盛,羅賓揉身而上又是一劍刺出。卻是將壓箱底的招式也使了出來,一道劍光以無可阻擋之勢徑向高遠而去。
就算對手有鬥氣護體,羅賓也有信心給他一劍穿心,哪知這一劍還未及高遠身前,羅賓便又覺一陣大力將自己猛然推到一邊,羅賓的短劍與高遠擦身而過,羅賓這一劍卻是一個連環的招式,一劍落空之後立刻反手刺向高遠後腦,眼看着對手雖然想側身躲避卻是躲無可躲,正要一劍將之刺殺,卻是鉅變突生,嘩啦一聲巨響,一道凌厲的勁氣自桌下破桌而上,將桌面與碗盆擊得粉碎的同時,準確的擊中了羅賓,羅賓的身子被這股大力擊飛,自空中飛越了兩桌吃飯的客人後,才重重的砸在了一張飯桌之上,頓時被桌上的飯菜淋得滿頭滿臉。
憑着高深修爲,羅賓在下墜途中竭力減緩了墜勢,再以護身的鬥氣硬挨,總算是在勁氣和地面的劇烈碰撞之下得保不死,落地之後羅賓只覺喉頭一甜,想站起來卻覺胸口一陣大痛,隨即便是一口血吐了出來,羅賓心下大駭,不及抹去頭臉之上的湯水便想起身逃命,破天一劍都無功而返,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了許多的年輕人還能是劍聖不成,怎麼如此的厲害。
羅賓雖想逃命卻覺動彈不得,只覺如同身處冰窟於之中,一股沖天的殺意將他籠罩,同時羅賓耳中聽到了一聲冷哼,這冷哼聲音雖然不大,羅賓心裡卻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又如一個個驚雷在耳邊炸響,羅賓擡眼向後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殺氣來自於目標對面的東土老者身上。
羅賓心知今天難有幸理,不過羅賓也不是束手待斃之人,正苦思如何脫身,卻聽老者冷道:“能受我一腳而不死,你也算有幾分本領,饒你一命,還不快滾。”
趙牧一句話剛落,卻見一道火光自混亂的人羣中飛出,準確的落到了高遠身上,趙牧又驚又怒,他對於魔法不是很瞭解,也無法感知到魔法的到來,卻是讓高遠被魔法擊中,趙牧心中一涼,只道高遠在這一擊之下難以倖存。
羅賓動手之後,大堂裡的賓客見有人行兇,害怕之下紛紛向外涌去,大堂裡一陣大亂,基諾趁機便躲在人羣后放出了一道火系的魔法,眼看着高遠被火光擊中之後,基諾心中一喜,可是隻是高興了短短的一瞬間,卻見那個東土人伸手一拉身側精靈,便將精靈拉到了他的身後,而那個東土人竟然行若無事,基諾心中一驚,便想返身就跑,至於已經倒在地上的羅賓與他才無關,可是還還未及返身,基諾只覺胸口如被大錘擊中,兩排肋骨瞬間齊斷,基諾看着自己凹下去的胸口,死前心中只及閃過的唯一念頭就是:“今天不該來的。”
趙牧眼見高遠受了一記魔法,暴怒之下一拳揮出,雖隔着紛亂的衆人,卻仍是準確的集中了施放魔法之人,在將魔法師擊殺的同時,將魔法師與他隔開的衆人卻是毫髮未傷,對這一記拳勁毫無知覺。
趙牧一拳擊出,便不再理會必死無疑的魔法師,轉身便欲看看高遠有無大礙,誰知卻見將高遠上下打量了一遍,卻見高遠身上連半點傷痕也沒有,卻是讓他白白擔心了一場。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短短一瞬間基諾與羅賓便一死一傷,羅賓躺在地下心中大罵基諾害人不淺,眼見對方神功蓋世還不趕緊停手,這一下卻不知那東土老者是否還肯放個過了他。
趙牧見高遠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冷冷的看了仍舊躺在地上的刺客一眼,卻沒有痛下殺手,他既然答應了饒過此人,便絕不肯再次出手,趙牧一把拉住高遠,發現高遠身體一切正常確實沒事之後,便拉着高遠離開起身離去,麥嫘琰也緊緊跟上,三人趁亂快步離開了千金一笑樓。
羅賓這時還不知道基諾已然喪命,將對手離開之後,便掙扎向外爬去,沒爬幾步便看見了基諾幾乎被轟成肉餅的屍體,羅賓心裡一寒,身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掙扎的站起後,踉踉蹌蹌的向外跑去。
待鬧事的正主都離開後,亞凱城治安廳的人才姍姍來遲,只是這時除了一具屍體之外再無旁物,問過千金一笑樓的人,卻是連認識如何死的都問不出來,衆人之見那個魔法師在人羣之中站站的好好的便突然倒下,至於是被何人所殺卻是不得而知。
治安廳的人很快便認出來死者正是議長的侍衛,治安廳的人懾於基諾身後的背景,卻是不敢深究,只要議長那裡沒有過問此事,便將這個案子冷處理了事。
治安廳怎麼辦案都是後話,卻說高遠被人刺殺,卻有莫名其妙的逃的生天,與麥嫘琰還有趙牧離開千金一笑樓之後只顧撿人少人地方快步走去,待遠遠地離開了千金一笑樓之後,高遠才停下腳步。
高遠雖不知道趙牧如何出手,卻也知道在千金一笑樓之時是蒙趙牧相救才逃過一劫,當下向趙牧深深一揖,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否則高遠已然命喪劍下。”
趙牧本以爲高遠不怕權貴是因爲身懷絕技,有恃無恐之故,哪知高遠面對突襲竟似沒有還手之力,不過若說高遠本領低微卻又不懼魔法,當真是奇哉怪哉,不過現在不是探尋真相的時候,趙牧微微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你以後得小心行事纔好。”
高遠也覺汗顏,道:“不錯,我今天確實大意了。”
趙牧點了點頭,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如你這般年紀之時也如你一般,唉,有些事還是小心爲好,免得鑄成大錯再後悔卻以太遲。”
高遠低首道:“高遠記得了。”
趙牧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我們就此別過,日後若是有緣再見吧。”
高遠一愣,卻沒想到趙牧這就要分手,道:“先生要去往何處?我們何日能再見,您以後還回去這千金一笑樓嗎。”
趙牧微微嘆了口氣,悠然道:“我四處漂泊已久,卻是不知道回去往哪裡,至於千金一笑樓嘛,只是貪圖一時口腹之慾暫且落腳之地,原本明日就要離去的。”
高遠十分不願與趙牧就此分手,急道:“我與先生把酒言歡何其快意,今日卻被人攪了局,先生反正也無所謂去哪裡,何不到我那裡住上幾天。”
趙牧卻是也不願與高遠就此別過,見高遠邀請他的心意甚切,不免意動,只是趙牧孤身遊離海外便是不想與人多做交往,雖然有心與高遠深交,卻也不願就此被羈絆住遊歷的腳步。
高遠見趙牧有些心動,便又加了把柴,道:“先生只是到我那裡小住幾日,若是先生住的煩了只管離去就是,妨的什麼事了,再者我還有幾首詩想請教先生,先生若是就此走了,卻不知還日才能再見先生了。”
一聽高遠還有詩作,趙牧頓時心癢不已,當下道:“好,那我就煩擾公子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