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高遠的緣故,雄陘城的城門暫時陷入了癱瘓狀態,所有人都不得進出,因爲整個城門被嚴陣以待的大隊士兵給堵了起來,不過好在沒有多久,秦文就已經趕了到了城門,待看到負手而立的高遠之後,秦文一眼就認了出來,堵在城門口的正是那個風頭正勁的高遠。
秦文喝退圍着高遠的士兵,施施然的走到高遠身前,拱手道:“原來是高公子大駕光臨,請恕我守城將士無禮之罪,不過若是高公子事先發個公文的話,也就沒有今日被阻之事了。”
高遠拱了拱手,微笑道:“高遠來的冒昧,還請秦大人贖罪,不過我有急事,也只好悄悄的來了,秦大人不會追究我潛入貴國的責任吧。”
秦文微微一笑,道:“高公子既有急事,事急從權也無不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公子到舍下詳談,請。”
秦文本來就是負責風接待外國的使者,算是風原國的外交部長了,所以秦文接待高遠本就是分內之事,而接待外國使者本來是該到驛館的,不過高遠身份特殊,再加上秦文曾在北海見過高遠,算是有舊,所以秦文乾脆請高遠到他的家中,也算合乎情理。
高遠本來打算是直接去找秦起的,不過城門確實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思忖了片刻之後,卻也沒有推辭,便跟着秦文向雄陘城內走去,只留下了一羣訝異且後怕的守城士兵,那些士兵可是明白,如果真的把高遠逼急了大打出手的話,恐怕城門口一個活人也剩不下,劍神趙牧的徒弟,那能是好惹得嗎。
秦文見高遠只是一個人來,又是悄無聲息的,心裡不免想的就多了,只覺行事還是隱秘些的好,於是也沒有聲張,也沒有安排什麼儀仗,只是快步向家走去,由於雄陘城街道狹小,便規定除了軍隊之外任何人嚴禁在城中縱馬乘轎而行,所以秦文沒有給高遠安排迎接國賓的待遇,兩人就只能步行了。
高遠隨着秦文行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卻發覺這雄陘城果然是小的可以,不僅街道狹窄的很,就連民居和商鋪也大都是小門小戶,基本上見不到什麼高樓大廈,比大嶺城和北海城可是差遠了,根本配不上作爲一國之都,只不過雄陘城雖然小,但其軍力卻堪稱天下第一,也根本沒人敢小看了雄陘城。
高遠來雄陘城不是爲了參觀的,跟隨秦文行走了一段之後,見街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行人,高遠就不肯再隨着秦文繼續再走了,當下在秦文身邊沉聲道:“秦大人,請恕在下不便去府上拜訪了,這裡說話也已經沒有了什麼妨礙,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敢問您可知道秦璐瑤秦小姐現在何處?”
秦文聽到高遠的話之後,立刻就停下了腳步,一臉怒容對高遠道:“高公子次來就是爲了問這個嗎?如果是的話,高公子就請原路返回吧,恕不接待。”
高遠也是站定了腳步,對秦文拱手道:“秦先生,我這次來主要就是要問這個,如果您不肯回答的話,我就只好去問貴家主了,這件事我必須搞清楚,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抱歉。”
秦文怒極反笑,冷聲道:“高公子,如果你不是北海高家的子弟,你以爲你能進我雄陘城?哼哼,如果不是看在和高家的舊誼之上,你這時早已身首異處了。”
高遠恭恭敬敬的對秦文做了一個長揖,淡淡的道:“我知道,說起來這事是我魯莽,不過請秦先生見諒,晚輩確有爲難之處,還請秦先生恕晚輩無禮,秦先生,若是您知道秦小姐的情況,還請秦先生務必告訴晚輩。”
秦文大袖一揮,卻是看也不看高遠,冷聲道:“既然高公子沒有時間,那就請回吧,莫要多言,以免傷了兩家的和氣。”
高遠仍是微笑道:“秦先生,我這次來,就一定要知道秦小姐的下落,再說了,現在高秦兩家雖然沒有開戰,但你我都知道兩家開戰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也沒有必要虛僞下去了,坦白說我這次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不過我就算死,也得問明白了再死。”
秦文回過身來,一臉寒霜的看着高遠,冷聲道:“高公子,你以爲學了趙牧那叛逆的天地萬物劍法就可以橫行無忌了嗎?你是可以在這裡殺了我,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絕對無法生離此地。”
高遠搖了搖頭,嘆道:“秦先生,坦白說,我有自信這裡還真沒人攔得住我,如果您不肯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答案,那就請您帶我去見貴家主可好,就算要動手,也不必在這裡吧。”
秦文一臉肅穆,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秦家從沒有明知不敵就退縮之人,你想見我家主可以,殺了我之後,踏着我的屍體去吧!”
高遠其實是說大話了,他確實能殺死秦文,但他只要一運內力,恐怕在殺了秦文之後馬上就會自爆而亡,所以高遠必須得等到見了秦起再動手,但高遠心裡一直忐忑的就是秦起如果真成了天人還好,如果秦起並沒有成爲天人,只怕秦起是不會和他交手的。
眼見秦文已經拉開架勢,就要與他在長街之上一決高下,而秦文所帶的幾名侍衛也是虎視眈眈,只等一聲令下就要開打,高遠卻是突然靈機一動,當即便大聲喊道:“我是大順之虎趙牧的弟子高遠,今日特來向秦家家主挑戰,只是不知秦家主敢應戰否!”
高遠這一嗓子喊得聲音極大,一條長街上的好多行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當下便有衆多行人愕然向他看來,而秦文愣了一愣之後,卻是發現他無法再向高遠出手了,高遠既然已下了戰書明言要挑戰秦起,他就不好在從中作梗,如果是平常人的話也就算了,畢竟一國之主不是那個人說挑戰就能挑戰的,但高遠偏偏說他是趙牧的弟子,這一來如果秦起若是不肯應戰的話可就說不清楚了。
秦文氣的要死,卻是偏偏無法發作,微一思忖之後,秦文好似在看着一個死人,淡淡的道:“好,你既然非要送死,那就讓你得償所願。”
秦文說完之後,卻是拂袖轉身就走,高遠知道他這番話算是起了效果了,當下便隨在秦文身後緩緩而行,不過有有件事卻是大出高遠的意料,他本以爲秦文會派人去通報一聲的,,可秦文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沒有派人先行離去通風報信,顯然是對秦起有絕對的信心,已把高遠看成了死人。
大街上的行人紛亂了一陣之後,眼見高遠已經快步而去,當下就有幾個膽子大的百姓跟在了秦文和高遠身後,而一見有人尾隨高遠而去,立刻邊有人跟了上去,一時間趙牧的弟子要挑戰秦家家主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揚開來,跟在高遠身後的百姓越來越多,浩浩蕩蕩的便向王宮而去,大順之虎趙牧給風原國人留下的映像太深刻了,由不得他們不關注。
風原國的王宮在內城,本來內城是嚴禁百姓入內的,但跟着高遠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進了內城也沒人管,任由他們入內,直到了王宮之前,秦文才冷冷的對高遠道:“既是來挑戰,就在這裡等好了。”
秦文說完之後也不理會高遠,只是對跟在身後的百姓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站遠一點。”
帶秦文入宮之後,高遠就跟個沒事人似的四下張望,風原國的王宮不大,但王宮之前的空地卻是極大,在寸土寸金的雄陘城內顯得很是奢侈,不過高遠細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塊空地根本就是個演武場,這讓高遠不得不感嘆風原秦家尚武實以到了極致。
高遠沒有等候多久,便見秦文和一個少年從王宮的大門內緩緩走出,而在那個少年身後卻是一大隊的宮女太監和宮廷侍衛之屬魚貫而出,待這些人走出之後,卻是男女老幼的各色人等嘻嘻哈哈的走到了演武場上,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要決戰的樣子,反倒是要看什麼大戲。
秦文和那少年施施然走到了高遠身前之後,秦文俯身對少年道:“家主,便是此人。”
少年擺了擺手之後,秦文便躬身退到了一邊,這讓高遠很是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秦文身邊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竟然就是秦起,武力最強秦家的家主秦起,自掌控秦家一年後便大舉用兵,併成功滅了兩國兩家的秦起。
看着高遠目瞪口呆的樣子,秦起微微一笑,道:“我自幼身子不大好,所以看起來就年輕了些,唔,這個不重要,你是趙牧的弟子?我怎麼聽秦文說趙牧不敢擅自收徒,說你不是他的弟子呢。”
高遠看着眼前身高只道了他脖子,一臉蒼白瘦瘦弱弱的樣子,分明沒有半點氣勢,卻讓高遠從心底感到了一絲懼意,好像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這個人極度危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