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楚有才仔細凝視,發現這星河之上,每一個星辰之間都有着極大的聯繫,星辰之間,每個銘文,都有理可循。
他這才明白,原來浮雕王傳授的是銘文的真正本源。
銘文最早是在青銅器上刻文字來記錄,是器物形制及紋飾的標準,後來天地有靈氣,加上星辰淬練,慢慢有了一種提升詛咒寶器的能力。而寫在上面的文字有各種派別,有些筆勢雄健,有些挺直勁美,有些瑰麗凝重,有些質相平實,但真正的本源,都是借這些銘文本源
來與天地之氣溝通。
而銘文本源有三境界,第一是初識本源,第二是初刻本源,第三,就是真諦本源。
此刻楚有才聽從浮雕王吩咐,閉目感知着這些銘文的本源,與自己那些上古銘文對照,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所學,不過是十之一二,根本沒有悟透銘文的真正用法。
若是真正悟透了,他施展出來的上古銘文就威力倍增,強了不至一倍,甚至就可以在那詛咒寶器上刻畫銘文。
若是修煉到高深之處,甚至張口能言,不必用筆。
這正是現今銘文比上古銘文的優勢。
楚有才不由越發珍惜,便勤學不輟,甚至忘了時日,夜裡睡着了,朦朧裡還在感悟,醒來後,更是細細感知這本源之變化。
他要儘快破除五反之氣的危險。
接下來連續六七日,他每天感悟着那些銘文的精髓、本源,體會着諸天星辰的變化萬端,越覺美妙,舉手投足之間,腦海裡都不離銘文二字,似乎又有進展,感覺每一個銘文,並只是一個字那麼簡單,其間甚至帶着無數的真義。
但他想要把這種境界描述出來,卻無能爲力。
哪怕擁有龍鬚筆,擁有紫金雪玉紙,卻不足把這些銘文畫出其中真意來。
他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個巨大的瓶頸。
這一日,中午時分,楚有才還在細細琢磨,卻是門口有兩個道童進來對他說:“楚公子,袁真人派人喚你前去。”
聽到“袁真人”三字,楚有才心下不由一驚,這時,卻是浮雕王不知怎麼時候,已經走到了眼前,淡淡地對道童說:“你們穿着道袍,是長清寺中人,我怎麼不曾見過你們?”
兩個道童低聲說:“見過浮雕王前輩。我們是剛招進來的。”
浮雕王淡淡地說:“既然這樣,告訴袁真人,楚公子深得我銘文之法的精髓,如今已經在頓悟之中,我日後會傳他浮雕之術,此術比起五露五反來,另有神通,楚公子這兩個月都會隨我修煉,你們如此去稟報袁真人吧。”
兩個道童面面相覷,終究是躬身行禮後,出去了。
浮雕王目光凝視着遠處,那經香閣的所在,微微皺起眉頭:“樹欲靜而風不止……”
楚有才轉身對浮雕王說:“多謝前輩幫忙。”
“我不只是幫你,我也是在幫自己。如今你已經進入銘文初識,那我便送你進入畫壁吧。”浮雕王說。
楚有才心下訝然不已,自己什麼時候已經修煉到了銘文本源第一境,自己怎麼不知道?
浮雕王淡淡一笑,說:“你擁有上古銘文的功底,所以才能感知到銘文的真義,只是還不能把這種真義給描繪出來,而這就是第一境銘文初識。”浮雕王說。
楚有才這才明白,原來這種感悟就是銘文初識。
浮雕王說:“進入銘文初識境界的人,纔有資格進入畫壁,而你則需要在畫壁裡尋找東方未明之硯,此物不僅可以幫你解除體內的五反之氣,還可以讓你提升你的境界,使得你進入銘文初刻。”
楚有才心下一怔,沒想到東方未明之硯如此強大,若是自己進入初刻本源,能在詛咒寶器上刻銘文,到時候就能借此積累大量財富。
包括儲物仙器,自己想要五山六合的金鐵之精,非大量財富不可。
浮雕王說:“畫壁之中,千變萬化,你必須小心金甲魚鷹,而那曹墓白蛇你更是不可硬抵,記下了嗎?”
楚有才點點頭:“在下記下了。”
浮雕王隨後慎重地說:“畫壁的世界裡,裡面五天時間,只等於外面世界的一天,所以你也不必操之過急,但若一直沒找到東方未明之硯,你便速速退出,不可強求。但東方未明之硯究竟在什麼地方,卻是沒什麼人知道,你需多方探查。”
楚有才說:“謝前輩指點。”
浮雕王說:“你隨我來。”
當下他便帶着楚有才走到大殿當中,指着那個志公像,說:“你且凝神注意。”
楚有才當下便靜氣凝神,這時浮雕王手上一動,出現了許多銘文來,引動天地氣息。
而同時,楚有才能感知天地星辰的變化,所以與浮雕王施展的銘文融合其中,這才身體飄飄然,進入了其中的世界裡。
他心頭則不由驚異着:沒想到這浮雕王可以用銘文來進入畫壁!
“不知東方未明之硯在何方?浮雕王讓我小心的金甲魚鷹,還有曹墓白蛇,卻又不知是何物?”
楚有才心念一動,發現自己赫然佇立在人羣當中,而周圍都是僧人,正在聽當中的志公在講法。
楚有才不由認真聽講。
別人進入畫壁之中,自然不懂其講法之珍貴,但對楚有才來說,他已經知道志公的身份,乃是轉世菩薩,自然認真聽講,這樣沒過多久,他便慢慢體會到志公講法裡的精髓來,當下便與自己所學的銘文融合,一時彌補上自己所缺的許多知識,發現自己的境界不由向上提升,幾乎就要提升到銘文本源第二境,不由心神皆喜。
但便在這時,他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皮靴走路重重的鏗鏘聲,還有繩鎖嘩啦嘩啦做響的聲音。
而後,還有許多亂紛紛的喧譁爭辯響起。
志公依舊在講法,周圍喧譁與他全然無關。
楚有才卻注意到,一個穿着鐵甲的神人,黑臉如漆,提着大槌,在許多女子身邊,厲吼說:“人全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