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
真是悶油瓶!
錦景面上一喜,突然收起了匕首,返回伸手將我拉起來,道:“成功了。”臉上哪裡還有之前冷血的模樣,我愣了,道:“你們剛纔難道是裝的?”
“當然。”錦景眨了眨眼,道:“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殺你。”、
只聽胖子大罵一聲,道:“靠,都他們影帝啊!”合着,這齣戲突然開始,又突然結束,我和胖子完全被矇在鼓裡了。這、這……
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時間只能苦笑不已,我原以爲,自己這幾年學精明瞭,已經沒多少人能玩弄自己了,沒成想,這兩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居然將我這個三十歲,並且閱歷豐富的人給耍了。
我頗受打擊,胖子就更不用說了,一臉的悔恨與痛心,嘴裡一個勁兒道:“影帝,都他媽影帝,張家批量生產啊!”錦景忙收拾裝備,道:“快走。”
我們心知不能多留,戲碼已經穿幫,再說兩句話,估計對付又要把門兒給關上了。我心裡暗罵,這挨千刀的悶油瓶,究竟是怎麼想的,萬一錦景兩人剛纔真的有殺心,他這時候開門,又能頂什麼用!
我們顧不得其它,連忙竄出了石室,出來之後,幾步的路程,四人卻想走過了萬里長征一樣,喘成一團,只聽河水對胖子道:“我們不也是爲了實驗嗎,有效果就行,要不哪兒給你弄傷了,我給你揉一揉。”
胖子道:“去你大爺的,你要是個娘們,胖爺脫光衣服任你揉,既然是做戲,能不能手下留情點。”胖子這話我非常贊同,因爲我的腰,到現在都還痛,甚至身體的麻木至今未退。
河水道:“要不逼真點兒,你們能叫得那麼慘嗎?”
我懶得再說這事兒,反正我是認栽了,原本自信滿滿,認爲可以掌控局面,但現在我才知道,張家人究竟有多麼可怕,我以爲我足夠了解錦景,一個出生在張家,受過某些訓練,卻還是保持着現代年輕女孩驕縱個性的人,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真是瞎了狗眼,因爲事實和我所理解的,完全差遠了。
這女人,哪裡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我們出了石室,石門立刻就封閉了,我們依舊處身於之前的石道,兩邊的壁畫壓根沒有改變,這次,我們都沒有再去看牆壁上的黑洞。
這時,只聽胖子突然吼了起來,吼出來的話,差點兒讓我岔氣兒。
“小哥唉!我們都知道是你了,別藏了。我們哥兒倆爲了找你,雪山也去了,沙漠也下了,草原也鑽了,剛纔天真差點兒就被你們張家這丫頭強姦了,他被強姦那是他的福氣,可壓着胖爺的是個男的啊,而且長得還跟你那麼像,我這個心臟都緊張的要碎了……”
河水立馬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猛烈的咳嗽起來,錦景一張臉霎時就黑了,看着我道:“你能讓他停下來嗎?”
我道:“我試試。”結果我還沒開口,胖子就主動停下來了,他眯着眼看着前方的黑暗處,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前面似乎有個人影?”
此刻,我們只打了一支手電筒,射程有限,前方也是黑漆漆的一團,哪能看到什麼人影。但胖子我知道,他以前當過兵,而且槍法極準,對眼力的要求特別高,沒準兒真是發現什麼了。
我立刻讓胖子打開強力探照燈,刺目的燈光乍一打開,所有人的眼睛都反射性的閉了一下,但這僅僅是一瞬間,我再一睜開時,頓時看到燈光的盡頭處,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那人影動作太快了,瞬間就沒了蹤影,穿什麼衣服,長什麼樣子,壓根兒沒看到,只是看身高,似乎是個男的,而且身材跟我差不多,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人肯定就是悶油瓶無疑了。
我和胖子立刻拔腿追了上去,錦景與河水也立刻跟來,盡頭處是一個拐彎口,剛纔那個人影消失的地方就是這裡,應該是在這裡拐彎了,但此刻,我們燈光向前打去,人早已經跑的沒影兒。
一時間,我有些灰心喪氣。
那人是悶油瓶,已經確定無疑了。
但人壓根不想見我們,那還找個屁,悶油瓶要想躲一個人,除非他自己出來,否則誰也揪不到。
胖子顯然也被打擊到了,嘆氣道:“要不就這樣吧。只要確定小哥活着就行,他現在不想見我們,肯定有他的原因,咱們再走下去,沒意義了。”
這個地方的終點,就是所謂的終極,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它,它從來沒有帶給我任何值得慶祝的事,跟它有管的一切,都是災難的,因此,所謂的終極,此時此刻,對我已經毫無吸引力了。
比起這個,悶油瓶避而不見,更讓我覺得難過。
錦景聽我和胖子這麼說,驚訝道:“你們不打算找到族長嗎?別忘了你們答應過我們的事,你們可是要幫我們勸族長回去的啊。”
我苦笑,道:“妹子,我們很瞭解他,他把事情做到了這種地步,顯然是不願意見我們的,奉勸你們一句,也別再找了……如果把他逼急了……”
河水道:“逼急了會怎麼樣?”
胖子心情也不好,沒好氣的說道:“擅闖這裡的人,張起靈會怎麼對付,你們不是比我們清楚?”
河水禁聲了,他沉吟片刻,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們,不過在此之前,有個要求希望你們能答應。”
胖子道:“說來聽聽。”
河水道:“反正你們要離開,出了水洞之後,外面有的是食物,我們需要你們的裝備,當然,我們會留一下回程的必要裝備給你們。”
我們攜帶了一些違禁品,如果要離開,這些違禁品對我和胖子來說,確實意義不大,我剛想答應,卻聽胖子道:“那怎麼行,胖爺我一天不吃王老五醬牛肉,就覺得腰痠背痛腿抽筋,再說了,草原深處有狼,武器都給你們,讓我們哥兒倆喂狼去?”
我搞不清楚胖子爲什麼要用這種態度,但他是我的兄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胖子這麼說,必然有他的道理,於是我沒吭聲。
河水臉色頓時變了一下,道:“分一半也行。”
胖子笑了笑,摸着肚皮,道:“一點都不行。”說完,已經速度極快了掏出了槍,若有若無的對着河水兩人,道:“二位上路吧,放心,我絕對不會在背後放槍,你們大可以將槍掏出來。”
而此刻,錦景兩人哪裡還敢掏槍,估計是怕一掏槍就被胖子給斃了,於是僵硬在原地沒動。胖子又擡了擡槍口。道:“走吧,你們轉過前面的彎口,我們哥兒倆也就回程了,互不干擾。”
錦景咬了咬牙,道:“你們狠。走。”事實上,河水直系的位分,要比錦景地位更高興,只不過河水性格要稍微柔軟些,因此一路上都順着她,此時,便也只能轉身走了,待兩人走到盡頭處的轉彎口,我才問胖子:“爲什麼這麼幹?”
胖子頓時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直接踹了我一腳,道:“你真以爲剛纔他們是在演戲?”我愣了,道:“不然呢?如果不是演戲,他們的匕首就直接捅下來了。”
胖子冷笑一聲,道:“他們敢嗎?正要殺咱們的時候,門就開了,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小哥就在附近,意味着小哥不准他們動手,他們一但下手,還能活嗎?”
我頓時覺得,自己原本挺聰明得腦袋,什麼時候變成豬頭了,怎麼胖子都明白的事兒,我居然一直沒有想通。他們兩人,當時應該是真下了殺心,但門一開,就意味着有悶油瓶在撐腰,這兩人就不敢下手了,立刻順勢而爲,假裝是在演戲,將我懵的結結實實。
緊接着,胖子又道:“這兩人敢對我們下黑手,說明他們的目的,不單純是爲了找小哥回去,你想,他們要真想把族長請回去,敢這麼對族長的兄弟嗎?”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要對小哥不利?”
胖子點了點頭,道:“你記不記得,之前,張棠瑞曾說張家出現了一個大變故,而且隱隱跟族長的位置有關,這種戲碼,電視上天天都在演,估計是有幾波人相鬥,我估計,這個張棠瑞,纔是大反派。”
經胖子這麼一分析,我頓時覺得渾身出了層冷汗,忍不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胖子道:“不跟他們在一起是最好的,而且小哥不是一個容易上當的人,剛纔的事兒,你沒辦法察覺出來是不是做戲,小哥不一定察覺不到,如果小哥明白,接下來勢必會除去這兩人。”
我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道:“合着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啊。”
胖子頓時得意洋洋,道:“那時,胖爺我號稱倒鬥界肥王子,可不是空有外貌,咱們接下來,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小哥解決了他們,自然會現身。”
唯今之計,也只有如此,這裡的壁畫牆實在不安全,我們便順着錦景兩人之前走過的地方,慢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