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眨眼的功夫,張敏從屁大個地方憑空蒸發,肯定不可能是白糉子生吃了,連掙扎痕跡都沒有。
頓時,我心裡發毛發緊,連疼帶嚇,冷汗浸透了衣服。
此時,那隻被我扣瞎眼睛的天狗已經快掛了,趴在地上血肉模糊,身體抽搐扭曲。其他幾隻都蹲在它身旁,噁心的一幕出現了,那些玩意居然不管我,張開大嘴撕扯起同伴的屍體來,那種殘忍的場面讓人無法直視,還伴隨着咀嚼的咯吱聲,聽得人心寒。
我腦袋飛速運轉着,擡頭看看墓室門,還在三米高的墓頂,張敏哪去了。強掙扎着站起來,趴在棺槨前沿,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張敏已經把最後一重棺槨掀開了。
空的?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我用***試探性的伸了進去,沒底?掏出手機往裡面慌了一下,我腦袋轟的一下,這棺材裡原來是個輪胎大小的洞,很可能就是通向土位主殿的,我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張敏從這逃走爲什麼不提醒我一聲。
眼看着那些天狗吃完了屍體,瞪着藍森森的目光像餓狼似的看我。我強撐着受傷的大腿,一步邁進棺材裡,心裡一通自嘲,要是躺在裡面就省事了。
蹭蹭!一陣勁風捲着臭氣吹來,我下意識的一低頭,兩隻天狗從我腦袋上蹦了過去,轉身就要伸出長臂抓我。我哪來得及多想,雙腿一併,滑進了棺材底下的洞裡。
還好,黑暗中,滑出一兩米,雙手撐住了洞壁,這個洞是斜坡的,不知道底下有多深通到哪兒。
暫時安全後,我長舒了口氣,包被臭娘們兒拿去了,唯一的礦燈在墓室裡,我手裡倒是又把槍,可這兩眼一抹黑,要***幹嘛?
想到這,我本想看看情況,一擡頭,他祖宗的,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孔就在我眼前,幾乎貼在我臉上。原來外面的天狗也想鑽進來,因爲體型龐大,正卡在我頭上,要不是我機警,差點被咬掉腦袋。
“玩你孃的蛋去!”我擡手就是幾槍,***的回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就算天狗是鐵打的,腦袋上捱了幾槍也得掛,搖頭晃腦的掙扎,疼得它嗷嗷叫喚。
正因爲我雙手開槍,腿又受了傷,身體沿着斜坡洞滑了下去,穿得薄,滑行幾步,肚皮火辣辣的疼,估計肯定是挫掉皮了。
我暗想,我滑得這麼快,應該能追上張敏,到時候不管她說啥,先他孃的左右開弓抽她丫一百個耳光再說,讓你哥娘們兒缺德。
又滑出幾米,速度緩慢下來,看來坡度變平了,漸而停在洞中。這個無底洞直徑不過一米,我只能蜷着身子休息一下,把外套袖子扯下來,擼起受傷的大腿綁上做止血帶。
我喘了幾口氣,心中有數了,這個洞肯定與某處相連不是死衚衕,有空氣在,放心的點了根回魂煙叼上,把手機調成屏保模式,藉着暗光盤算下一步怎麼辦。
折騰這麼久,人一放鬆下來,
眼皮就重,本想在這裡眯瞪一小會養精蓄銳。
突然,就聽見洞深處傳來一聲聲輕微的聲音。
“咚、咚、咚……”就像有人拖鞋,扔在地板上一樣。
我騰地坐了起來,凝神閉氣,豎着耳朵去聽,心裡直突突,這聲音雖然不大不重,但很有節奏,好像和尚唸經。
我這人有個缺點,喜歡把所有可能的事串起來聯想,怎麼聽着像人的心跳?
聽了一會兒,那聲音不遠不近,真他孃的折磨人,你要是糉子,衝上來,咱哥倆硬幹,打不過哥們兒腦袋送您,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個墓古怪驚異,單單是上面四間耳室吃的苦頭就夠了,下面什麼情況還不瞭解。於是,我動了上去的念頭。
這麼想後,我把***別在褲腰帶裡,嘴裡含着手機,撐着洞壁爬了一步。
當手按在洞壁上,心哇涼哇涼的,滑的、軟的。側着頭一看,完了,洞裡滿是青苔有些受潮,散發着黴味,讓我這麼滑下來,這東西跟香蕉皮沒什麼兩樣。
現在讓我上去,還不如一刀把我宰了,拖着一條受傷的大腿,渾身痠疼,走路都困難,何況是爬這滑不溜的洞,往回走可是上坡,沒下腳的蹬頭。
我咬咬牙,只能翻轉身體,硬着頭皮往前爬。我心裡很清楚,受傷不疼養傷疼,越休息身體越虛,在手機微弱的虛光下,洞裡黑濛濛一片,我只能乞求,自己爬出去時,遇見自己人,熱茶烤肉奉上,來根好煙。
剛爬了幾步,膝蓋疼得跟針扎一樣,一呲牙,手機掉了,連忙撿起來,這可是我救命的東西,雖然沒用,但好歹能照亮。咦?居然有信號!
在這茫茫大漠中,地下幾十米,居然能收到信號,雖然是一格還若隱若現,也夠我興奮的了,我手機有,是不是代表其他人也有信號?
我生怕這點信號轉瞬即逝,拿起來就要打電話,可馬上又慫了,給誰打?據說大頭兄弟不是人,據猜老陳不是掛了就是個惡人,最他孃的能斷定的是張敏絕對不是好東西。
想來想去,還是給大頭打,虎毒還不食爺呢。
按通撥號鍵後,屏幕顯示撥號中。我把話筒湊近了聽,不知是信號不穩還是手機有毛病,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滋滋啦啦“,隱約夾雜着移動通信的嘟嘟聲。
“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我撇撇嘴,大頭手機彩鈴怎麼還放死人的歌。
我暗罵起來,這他娘陰森森的環境本來夠怪的,非他孃的拿鄧麗君的歌當彩鈴嗎。
忽然,一陣沙沙的電流聲後,傳來一聲男人咳嗽的聲音,“咳咳咳……”
我愣了一下,“大頭,是我天賞。”
手機那邊沒有答覆,似乎根本聽不見我說話,感覺更像根本沒接我電話一樣。
可是接下來有一句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不僅聽見了,而且後背直髮涼。
“跑!快跑!”
這句話幾乎是嚎叫出來,格外刺耳,我有種莫名的感覺,這不是在跟我打電話,好像再和另一個人正常交流,但卻被我接聽到了。
我嚥了口唾沫,大氣都不敢喘地繼續聽。那邊的聲音越來越詭異,伴隨着電波聲,感覺像鬼怪嚎啕嘶叫,這些聲音之外,還夾雜着一種讓人渾身不舒服的聲音,就像電視上即將被大屠殺的人羣,發出的求饒和哽咽。
我忽地蹦了起來,卻忘了周圍環境,撞在洞頂,也顧不上腦袋疼了,手裡緊緊的抓着手機,豆大的汗珠子順着腦門往下淌,收音機似乎沒電了,滋滋啦啦的響,心裡卻突突的跳。
忽然,手機信號似乎出現了波動,吱吱嚀嚀的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後,顯示對方無法接通,直到最後自動掛斷,唯一的一格信號,很不合時宜的變成虛線,手機屏幕顯示:請選擇網絡服務。
我虛弱的坐在洞裡,剛纔我是不是急瘋了,細細想來,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信號,偏偏讓我聽到這麼一段內容,這能是自然現象纔怪。
不是自然,只能是超自然靈異。一想到這,我就感覺黑暗的洞裡,有人在偷偷的注視我一樣。越提示自己不要去亂想,心裡越犯賤的往那方面尋思。
深夜、地下、古墓、電話,幾個關鍵詞在我腦子裡如過電影一般來回播放。以前哥們兒朋友一塊喝酒調侃過,人在深夜給一個逝者打電話,如果通了的話,很可能就接通了地獄電信的總檯。
轉念又想,會不會是這裡鬼魂陰氣太重,產生了一種超自然電波?腦子又閃過剛纔手機裡的聲音,“跑,快跑!”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我可以肯定不是大頭的,但就是耳熟,熟的不行,到嘴邊就是說不上那個名字來。
我幾乎把所有認識的人都囊括進去,包括大頭老陳,甚至十年前同樣死在這裡的師傅,全部一一排除聲音不對,到底把誰給忘了?我發誓,這個聲音的主人跟我關係很近。
不知不覺中,我心事重重地爬了很遠,以至於一直環繞在耳邊的“咚咚咚……”聲都忽略掉了。
忽然,黑漆漆的洞深處,傳來一抹光亮。不是特別亮,但現在趕上祖宗親了,顧不上腿上的疼,拼命地爬。不管是老陳一夥,還是張敏,或者是大頭,只要是人就行,哪怕把我害了都成。
爬到馬上要接近亮光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奇怪,洞裡怎麼沒見張敏,連她爬過這裡的痕跡都沒有。心中隱約涌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張敏其實不是撇下我偷着跑的,想來金絲楠木墓室九重棺槨,五星分天,又有兇獸鎮棺,又有張道陵的封印,這洞連接的另一端,不會是……
爬在身前的雙手,突然一空,我根本來不及準備,身體重重地向下栽了下去。
在下落的瞬間,那個怪聲我似乎聽得更清楚了,“咚……咚……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