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有話就直說。”
“剛纔那些狼人僅是守陵人而已。就難以對付。要不是……”他頓了頓又立馬改口。“總之。狼人的困擾我解決了。剩下的事情我完全可以不參加。跟着外人盜祖宗的墓。我可沒缺德到這個地步。”
僅剩的一個村民也響應老狼：“首領說得沒錯。解決了狼人的問題。我們就該下山了。”
關於這個問題。王二狗最不能忍。可他現在沒說話。我看他緊緊抿着嘴脣的樣子忽然升起一股心疼。拍了拍他肩膀。說了句兄弟會幫你。他也同樣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交換了彼此的決定。。走下去。即使沒人同行。
“所以。”老狼話鋒一轉。“阿壩立。你不用跟着我們去冒險。現在就下山。狼山沒了狼暫時安全。你一個人也沒問題。”
“首領。那你呢。”
“有更危險更有意思的東西等着我。”老狼如是說。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只要有貪慾。那些所謂的危險都不足以阻止人類。最後阿壩立選擇了轉身下山。老狼和冷冽還是我們的老大。我清晰地感覺到。王二狗鬆了一口氣。心情大起大落。
老狼又問有沒有誰要中途放棄的。跟阿壩立一起下山。後面的路遇上的對手比狼人更難對付。王二狗帶來的人見慣了風浪。都搖頭拒絕。
出乎意料的是。豆花竟然沒有膽怯。死活賴着不走。她奇怪的舉動讓我不安。可能是我面部表情太過僵硬。她察覺到什麼。眨着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問我爲什麼不願意她跟着。
“這不是重點好麼。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生死的問題。女娃就該有女娃的樣兒。回部落待着。”我的語氣不太好。火藥味在我們之間蔓延開。
豆花忽然斷斷續續哭起來。多少英雄敗在美人淚下。身爲男人。我自然也見不得她哭。亂了陣腳。
還是老狼笑了笑說小姑娘有魄力。跟着就跟着。反正有青陽護着。出不了事。我心想。出不了事迷還恐嚇人家阿壩立離開。你逗我玩呢。
收拾好行李。除了我和王二狗。每個人都分了一些背在背上。開始往狼山山頭轉移。趁他們走在前面。我拉住了老狼。把心裡的問題一股腦拋了出來。他不說我就不放。一路拉拉扯扯讓他實在煩了。才妥協。
老狼用最快的速度給我解釋了爲什麼這樣對付狼人。我所看到的湯截結。其實就是指以三人精血爲引的一個陣。而這三個人必須滿足純、異、通、徹四個要求。
我哪裡滿足了。
這個疑惑沒有得到解釋。我便轉移開話題。悄悄低着頭。問他到底是什麼人立馬被他一巴掌扇開。
“你小子。當審犯人呢。我要去前面找冷冽小哥聊聊你自個兒慢慢走哈。”說完。老狼就真的跑到前面和冷冽並肩而行。
那個冷冽越發讓我摸不透了。老狼對他的態度已經快到討好的地步。他還是我行我素對老狼的套近乎不予理睬。
他好像知道墓的開口在何處一般。徑直走。一路砍了不少雜草和樹枝。硬生生擠出一條小路來。毫不猶豫。我開玩笑說他是人肉探測儀。和收藏家養在青銅籠子裡的那隻畜牲是一個祖宗的。
引得同伴大笑。老狼卻特意倒回來跟我說。他是來自那裡的人。所以知道路。嚇得我立馬就閉嘴。老狼什麼意思。他說冷冽自墓中而來。墓無活口。除了糉子……難怪。他的肌膚沒有溫度。
可他的血是溫熱的。那幾滴因爲狼人的攻擊而流到我的臉上的冷冽的血。是暖的。不過我又莫名覺得。冷冽這個人跟古墓很搭。
深深地看了冷冽的背影一眼。我隱隱覺得老狼和冷冽達成了某種協定。不是剛纔老狼說的那種膚淺約定。
沒了狼人的阻撓。又有冷冽準確的帶領。我們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鏡湖。。和幻境裡一模一樣的場景。只是天空的斜陽換作了此時明晃晃的月亮。月光毫不吝嗇地灑下。
忽然想起。今天又是一個月的十五。難怪月亮圓如盤。
經過討論我們決定先讓沒受傷的人下去探路。而我和王二狗傷勢最重所以留在岸上。等他們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再下去免得傷口在水裡泡太久。
爲了照顧到豆花的感受。所有人都找了隱蔽的地方換的潛水服。王二狗正好帶了九套潛水服來。結果他的同伴在狼山折了好幾個。這麼算下來。加上豆花潛水服也剛好夠用。
等他們下水之後。湖面泛起的漣漪慢慢變平穩直至消失。我就呆呆地望着湖面。不知不覺就放空。
“青陽哥哥。我給你洗洗傷口。然後上藥。”豆花笑着跟我說。在月光的映襯下。小臉發白到一種詭異的程度。讓我想起那個夢。她沒有腳的夢。
幾乎是條件反射。我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一時間氣氛尷尬。豆花疑惑且無辜地盯着我。盯得我心虛得很。一個夢而已。怎麼越想越膽小了。別嚇着豆花。我這般寬慰自己。把豆花手裡的娟帕接過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清洗傷口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冰涼湖水撒在正常的皮膚上面就能刺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更別說是猙獰裂開的血口子。洗完肚子上的血漬。要不是豆花扶着。我已經進入昏迷狀態。
忽而又聽得幾聲悶哼。原是王二狗也在學着我這樣清理。見我看着他。立馬大喊：“這罪遭的。還好老子帶了一堆止痛藥來。小妹子幫忙拿一下。在地上的綠色布袋子裡面。用圓筒裝着的嗎啡。”
“你哪兒來這麼多嗎啡。”看到豆花手裡的圓筒。足足有小臂那麼粗。一次性帶這麼多嗎啡來。王二狗哪有本事。
果然他瞪我。說是冷冽扔給他的。
不得不說嗎啡的止痛效果很好。火辣辣的疼痛變成了麻木。我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最起碼腦袋轉得動了。這玩意兒不能多用。給王二狗上了一小勺之後。我又迅速把它封好放了回去。
兀的。鏡湖的水面掀起了陣陣浪花。劇烈地震動着。連帶着我們腳下的土地也在晃動。
“啊。有水鬼。救命。救命。”
穿着潛水服的人不斷髮出慘叫。朝我們跑過來。但服裝不便。兩三步就摔倒。十分急切地要逃離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