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遇到的事兒太多了會讓人變的癡呆。我想我沒有理由不去相信。回想起和大夥一起爲了圖紙中一不知名的地兒義無反顧。真的還是年輕。每天腦子都猶如陀螺旋轉。呆若木雞。
在大興安嶺的深山老林中。常年生活着鄂溫克族一個與馴鹿相依爲命的神秘部落。
鄂溫克意爲“住在大山林中的人們”。和九公他們分開。我就在這兒紮了根。四海爲家。漂泊不定。也算是內心的洗禮吧。進了部落。心情輕如林子裡跳躍的鹿兔。
部落的人數穩定不增。打我從進了部落至今只有三百多人。
這部落裡的人。從小就開始和馴鹿打交道。馴鹿。在這個部落裡是一神物。雄鹿可以託運貨物。鹿茸又可以做藥材。皮毛剝了可以做衣服。肉可以當做食物來吃。可以說這鹿就是這部落生存下來的必要神物。
說馴鹿。就得說說管理馴鹿的人。老狼給我說過。想要讓馴鹿聽從你的安排。你就得把馴鹿當做哥們兒。當做親人去和它一塊生活。
老狼。部落的首領。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林子裡的事兒沒有他不知道的。起碼我是這樣認爲的。自打我來到這個部落。就是老狼照顧我。記得今年下來。老狼就過六十了。
“砰砰砰”
我邋遢拖着布鞋去開門。一個龐大的身影這擋住了整個門的陽光。他叫蘇力達。部落裡和我年紀相仿的部落漢子。或許是每日的奶肉。這兒的人就沒有像我一樣皮包骨的怪物。對。是怪物。在部落人的眼裡。瘦了真就成了怪物了。
“都啥時候了。還睡呢。今牧場有祭司活動。趕緊收拾和我一起去”。蘇力達進門就唾沫星子滿屋飛。和他聊天。想插進去一句話難於上青天。一向如此。一點不誇張。
部落帳篷的不遠處。有一個面積算是不小的牧場。周圍有圍欄環繞。主要是晚上圈馴鹿讓它們休息的地方。
蘇力達口中的祭司。是部落每年都會進行的一項神聖而又偉大的大典。到了那天。部落裡算得上資歷的長者。都必須披着馴鹿皮。扎着用馴鹿毛髮編織的腰帶。頭上帶着鹿冠。鹿冠是這裡的人自己製作的頭飾。正中央是用木頭雕刻的馴鹿頭。周圍則是用一些顏色不一的綵帶做點綴。
蘇力達的話讓我慌亂匆忙。因爲來部落三年的新人。也要像資歷長一些的老者一起舞蹈。祈求來年林子裡的部落風調雨順。山清水秀。
老狼站在民衆的正前方。說着一些我至今都沒有學通的部落語言。
青天白日。衆人手舞足蹈。我混在其中。幹張口不出聲。因爲我壓根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或許就是一些祈求的話吧。而一旁的蘇力達。看着我嗷嗷張嘴的表情。前俯後仰的笑。後牙牀都恨不得漏出來。
此起彼伏的馴鹿叫聲。好像迴應着這些古怪的語言。一唱一和。晚上則是篝火熊熊。
除了吃馴鹿肉。再就是飲鹿血。說起鹿血。入部落那會兒有幸品嚐。都說中草藥苦口。這馴鹿血則是澀澀難嚥。粘稠的鹿血進口容易。想要通過咽喉進去肚子。真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腥澀難忍。
祭司飲鹿血是必須的環節。或許此時已經不是當年的第一碗了。那種痛苦。似乎也有些淡了。倒不如說是習慣了。
“來。青陽。你這是第一次參加祭司。這都到了最後環節了。不給大夥表演點什麼嗎”。蘇力達拉起我來。一把推到篝火旁。“來一個。來一個”。
幾百雙眼睛被蘇力達的大嗓門吸引了過來。老狼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來一段。
其實我吧。還真是那種不善言辭的主兒。在這麼多人面前。那就更是詞窮無比。腦袋憋了個通紅纔想到了一首熟悉的歌曲。“那。那我給大夥唱首歌吧”。
“咱們工人有力量 。嘿 。咱們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 。每天每日工作忙……”剛鼓起勇氣唱了開來。怎料。被突然闖入的一個女娃打亂了陣腳。
熊熊篝火前的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柔順地垂肩。水靈靈的大眼睛即使在這滿天星的夜晚。也似乎映着陽光。彷彿有陽光在裡面躍動着。捲翹的睫毛。就像一隻可愛的蝴蝶。水嫩的粉脣微微向上勾着。當時我的總體感受。就是這女娃十分活潑可愛。
“還唱不唱了你。青陽。快繼續唱。她叫豆花。是今兒剛來的知青。推她進來是給你伴舞的”。蘇力達在後面不停的吼着。而我。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女孩打亂了節奏。根本在腦子裡找不到了歌詞。哼了半天。還是算唱了吧。匆忙的擠進了人羣。
那晚是我和豆花第一次見面。
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豆花的女娃竟跟着我跑了出來。吚吚嗚嗚半天。然後說“對不起啊。本來你唱的好好的。都怪我闖進去嚇的你都忘記歌詞了”。我連忙迴應“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我應變能力太差。呵呵”。
後來我倆聊了很多。她是剛被部隊分到這裡的知青。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娃。聽說叫丁墨。看着年齡。應該和我基本相仿。
“我說青陽大兄弟。見了漂亮的女娃。歌都唱不了了啊你。行不行啊”。蘇力達跑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卻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你好。我叫丁墨”。另一個知青也跟了過來。向我伸出了友誼的握手。
就在我們四人聊的歡快之時。突然明顯感覺到地面在顫抖。“是地震了嗎”。我說出了第一直覺。蘇力達忙說不可能。林子里老一輩的都沒經歷過地震。怎麼會有。
“不好了。狼羣襲擊馴鹿了。不好了。不好了”。一個部落漢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路連連摔了幾個跟頭。“不好了老狼。有。有。有狼羣”。
聽到“狼”這個字。我想要有事情發生了。是狼羣盯上了馴鹿。受到襲擊的馴鹿破圈狂奔逃命。這才引起了地顫。
“大家都不要慌。蘇力達。通知精壯族人。帶上獵槍。和我去阻止狼羣的廝殺”。看着丁墨也取了一把獵槍。我也沒有按耐住。“趕緊和其他族人離開這裡”。對着豆花說了一句之後我也拿了槍跑在了老狼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