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其他幾位鏢師大汗淋漓,臉上已經扭曲變形,渾身就像打擺子一樣抖個不停,正當他們快撐不住的時候,老道忽然停止了吹奏,痛苦異常的人們慢慢從地上直起了身子,忽然有一位武士上馬狂奔而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中。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
但是沒過過久就聽到一聲慘叫,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只叫了半聲就嘎然而止,想來那位逃跑的武士已經死於非命。
老道臉色一變說:“今晚你們誰也走不了,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我父親和其他鏢師對視了一眼,忽然發一聲喊,一起向道士衝了過去,道士慌忙抱起骷髏頭一陣狂吹,我爹和幾位鏢師立即哀叫着倒了下去,有的捂着腦袋,似乎頭痛欲裂的樣子,在地上滾來滾去,有的捂着肚子,將身體擰成了麻花。
老道冷森森的笑道:“你們已經中了老夫的噬骨蠱,老夫只要一吹骨笛,就會喚醒它們的慾望,你們是不是覺得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你們的骨頭?這是老夫訓養了多年的噬蠱蟲,它可以讓你們痛苦的死,也可以讓你們舒服的死,既然你們已經嚐到了噬骨斷腸的滋味,再讓你們嘗一下銷魂蝕骨的滋味吧,它們會舔舐你們的骨頭,舒服的死總比痛苦的死要好的多。”說着舉起骨笛又要開始吹奏。
我看我爹他們被老道折磨的不成樣子,頓時急怒攻心,豈能讓他再吹下去,我早已不知道害怕,抽出單刀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老道見我向他撲了過去,又端起了骷髏頭對着我吹了起來,奇怪的是我對這骷髏頭沒感覺,只是覺得難聽而已,轉眼就撲到了他跟前,舉刀就要砍下老道的腦袋!
老道吃了一驚,喝了聲“作死!”
他大概沒想到骷髏對我不起作用,急忙身形一閃,身體已經換了一個位置,像鬼一樣站在了我的背後。幾乎在同時他手中的拂塵一轉,就勢纏住了我的脖子,猛力一帶,將我拉到了他懷裡,我頓時動彈不得。
“好小子,沒想到你挺愣的,中了我的噬骨蠱還這麼不要命,那我就先打發了你吧!”老道說着伸出雞爪一樣的五指抓向我的胸膛。文-人-書-屋
就在緊要關頭忽然白光一閃,我父親的勾魂刀出手了,他的勾魂刀雖說只有閹豬刀那麼大小,但是一般人很難防備,一旦出手對方很難躲過。
老道顧不得抓我,急忙將脖子一偏,躲開了我父親的小刀,將他的蓮花道冠打的歪在一邊,他也順勢一掌將我打的飛了出去。
我只覺得背心就像被鐵錘擊中了一樣,一股氣血憋在了心裡,就在我落地的那一瞬間,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在笑,笑的很瘋狂,老道仍然在吹奏,只不過是沒有吹骷髏頭了,而是在吹那截人骨笛子。
曲風也變了,不在是那麼刺耳難聽,而是變得悅耳動聽,就像春風拂楊柳,讓人感到渾身很舒服。
我覺得很奇怪,這些人爲什麼笑成這樣,很多人笑得在地上打滾,好像開心的不得了,但是仔細一看,好像又不說這樣,好像是控制不住不得不發笑,因爲有幾個人笑到了極致,上氣不接下氣的在那裡翻滾,最後笑不出來聲了還在渾身抽搐,再後來就沒動靜了,估計是笑死了!
在雜亂的笑聲中,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我的身後,那是我父親的笑聲,他也笑得不能自制,他一邊笑一邊滾到了我身邊。我嚇壞了,再這麼下去,我父親他們非笑死不可,不行,我得阻止他們,我掙扎着準備起來殺了老道,可是剛移動了一下身子,我就覺得脖子後面一麻,我確定是我父親打的,頭一歪就失去了知覺。
我在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拖我的腳,我側眼看了一眼,發現是老道身邊的武士,他一邊拖一邊問:“大人,這些屍首怎麼辦?”
老道說:“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沒斷氣的,沒斷氣的補一刀,拖到一起,一把火燒了!”
我一聽嚇了一跳,立即屏聲斂氣,裝成死屍的樣子,這位
武士把我拖到了死屍堆裡,又轉身拖其他人去了,我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了老道士和那位武士。父親他們全部遇難了,我心頭大悲,卻又不敢哭出聲來。
我心裡正難過着,看到有不知名的蟲子從死屍的鼻孔和耳朵裡爬了出來,我用手捂住鼻子,忍住噁心乘那位武士不備,轉身一滾,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那位武士把屍體一個一個的堆在一起,然後點燃了熊熊大火,這時老道也走了過來,武士一臉討好的諂笑着:“嘿嘿,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們都架火燒了。”
老道說:“好,幹得好,到時候我重重賞你,你先附耳過來。”武士急忙湊了過來,老道士忽然一刀捅進了武士的心窩裡!
武士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捂着肚子弓下了身子,老道一腳將他踹進了火堆。武士在火堆裡慘叫掙扎,老道用一個木棍將他叉在火堆裡,任他怎麼掙扎也沒用,很快就沒烈火吞噬了。
老道把手指放進了嘴裡,一聲尖利的口哨劃破了夜空,三長一短,連續吹了三次,似乎是在向遠方傳遞信號。
功夫不大,周圍隱隱傳來了馬蹄之聲,我躺在地上雖然不能動彈,但耳朵貼着地面,聽覺極爲靈敏。
這不是一匹馬,而是好幾匹馬從不同的方向趕來。馬蹄之聲越來越明顯,由遠及近,我聽到了戰馬的驕躁嘶鳴,急促而來的馬蹄聲夾雜着叮叮噹噹的駝鈴聲從不同方向驟然而至。
不大一會,七匹戰馬從不同的方向疾馳而來,七個黑衣大漢翻身落馬,每匹戰馬的後面還栓着一匹母駱駝。這些駱駝都是我見過的,只是小駱駝沒有了。這些黑衣大漢落馬之後,一起拱手向老道行禮。“屬下見過茅山散人!”
我大吃一驚,“茅山散人”的名號我是聽說過的,他原是茅山教的棄徒,在茅山修煉時就不務正業,偷偷修煉別派邪術“童子靈”,坑害了不少山下的嬰兒,後被師傅發現逐出山門。
他離開茅山後乾脆以“茅山散人”自居,專門浸淫各派邪術,成爲一代惡人,茅山道教嫌他丟人,準備將他除掉,他爲了躲避茅山派的追殺,投靠了朝廷,適逢朝廷正與長毛大戰,於是隨軍征戰長毛。因爲幫着朝廷大破長毛的“金剛護體”術,深得朝廷的重任,被封爲護國大法師,但是我沒想到他今晚忽然會出現在這裡。
“各位統領都把事情辦妥了?”茅山散人陰沉沉地問。
“屬下已按大人吩咐,不敢有任何差錯,方圓五里之外皆無活口,所遇之人已盡數誅殺,參於此事的武士一個沒留,全部賞了他們一杯毒酒!”這些黑衣人回答。
茅山散人點了點頭:“好,天機不可泄露,你們把各自的葬棺材圖都交上來吧!”
幾位黑衣大漢互相對視了一眼,猶豫了起來。
一位身材威猛的大漢說:“散人,老佛爺吩咐過,葬棺之後,我們八人各自帶着自己的藏棺圖回京覆命,面見老佛爺,由老佛爺把八份藏棺圖收集起來,其他人是不能看的。”
“哼哼.....呵呵......”茅山散人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們冷笑,只笑得這幾位大漢勾頭縮腦,渾身不自在。
茅山散人笑夠了,忽然用冷森森的眼光掃視着衆人:“你們都知道葬下的是國寶吧,各位不會藏私吧?”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幾位黑衣大漢戰戰兢兢,似是極爲害怕。
“哈哈哈......哇哈哈......”茅山散人審視眼前的幾位黑衣大漢,獨自狂笑不止。
聽着茅山散人那詭異陰冷的笑聲,幾位黑衣大漢面面相窺,個個噤若寒蟬,無不感到寒芒刺脊,不寒而慄。
這時茅山散人的笑聲噶然而止,面色驟然一變,袖袍一擺,一股勁風激射而出,幾位黑衣大漢的上衣已經不同程度的開裂,露出了健碩的胸肌,其中六位漢子的胸部赫然刺刻着一些怪異的符號,好像剛剛紋刺過不久,癒合的血痂上還粘着金創藥。
那位身材威猛的大漢臉色突變,大聲喝道:“大膽奴才,竟敢在身上私刻藏棺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