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特種兵
當初是老悶兒的爹找我爹,村委會的會計在鄉下還是很牛的,不過那時候不叫村委會,叫大隊部,大隊部裡村支書是最牛的,下來就數會計了,大隊部的會計管着全村的錢糧,也算是幹部了。
晚上,老悶兒的爹拎着兩瓶好酒,鬼鬼祟祟的來找我爹,村幹部給平添百姓送禮還是很少見的,我爹瞥了他一眼,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凡是到我家送禮的心裡都有事,我爹也不說穿,就揣着明白裝糊塗:“哎呀,是會計啊,鄉里鄉親的,你整這幹啥嘛?”
老悶兒的爹有些尷尬,他看着我爹說:“老哥啊,我想請你幫個忙,這事呢......其他人還真幫不了,只有老哥有這個本事......”
我爹說:“有啥子事,你說嘛,我能幫的一定會幫。”
老悶兒的爹嘆了口氣說:“還不是爲了我那不成器的三娃子,這事說起來我就生氣,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了,還不知道操心,一天跟個蟲一樣糊糊塗塗,再這樣下去誰願意嫁給他,我一生氣就逼着他另立門戶,爲這事他心裡想不通,跟我鬧意見,說我偏心眼,你說哪個當老子的不希望子女有出息?”
老悶兒的爹一肚子委屈,我爹一邊聽,一邊點頭,老悶兒的爹說:“我把他趕出去獨立家業,是爲他好啊,沒想到幾個月不見,這娃子瘦的不成人形了,剛開始我沒注意,後來發現越來越嚴重,這不,鎮裡的醫院不說,我領着他縣醫院也跑了,市醫院也去了,省醫院也檢查了,就是檢查不出啥子毛病,看來這事只有老哥能幫我了。”
當天晚上,我爹就跟着老悶兒的爹到了會計的家,會計騎着永久牌自行車,帶着我爹,十幾分鍾就到了。
老悶兒躺在牀上,在他孃的照顧下喝薑湯,一到下午他就渾身發冷,就跟打擺子一樣,我爹看了看老悶兒的臉色,一臉嚴肅的說:“你蓋房起屋的時候,是不是動了別人的老墳?”
老悶兒先是一怔,然後說:“沒有哇.....平屋場的時候只挖出來一塊爛木板,也沒當回事,就把它燒了,沒見着屍骨......”
我爹肯定的說:“恐怕不是普通的木板,是棺材板吧,你要不信,再挖一挖,就能挖出她的屍骨來,就在你新房屋後,而且是有個陰人(女的),那女的死的年輕,大概二十七八歲,是個短命鬼,你蓋房子動了她的陰宅,她住不安生,肯定要找你的麻煩了。”
老悶兒不啃聲了,他爹就急了,連忙請教我爹,該怎麼擺置一下?我爹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就當個調停人,陰陽一理嘛,陽間損壞東西要賠償,陰間也一樣,重新給她做一口棺材,然後把她的屍骨取出來重新安葬。”
老悶兒的爹連連點頭答應,後來果然在老悶兒的新房後面挖出一具女屍,我爹幫她重新安葬後,那女人就再也沒找老悶兒的麻煩了,老悶兒的身體也不藥而癒,兩年後老悶娶妻生子,現在也是一家人了。
吃完了飯,我爹泡上茶,慢慢的喝着,我爹對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意,他又詳細的問了大伯的情況,我又把大伯的晚年生活描述了一遍,我爹聽了,面色悽然,他嘆了口氣說:“唉.....你大伯命苦,一生流落海外,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以後逢年過節的,你記得給你大伯燒了兩張紙。”
但是我卻忍不住問道:“大伯的年齡看起來好像很老啊.......”
我爹的眼睛有些溼潤:“你大伯比我大16歲,當初你爺爺囑咐了他一些事情,害得他一生沒都過到正常日子......”
我第一次聽我爹談起爺爺的事情,聯想到大伯送我的押鏢筆記,隱隱感到咱們家有什麼秘密,這個秘密大伯臨死之前沒有來得及說,我仗着今晚喝了兩瓶啤酒,就大着膽子問我爹:“爹,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啊......”
我爹聽了我的話,和我娘對視了一眼,我娘對我爹說:“你就給娃說說吧,娃也長大了。”
我爹點了點:“是該給他說說了。”然後回頭對我說:“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你大伯彌留之際,給你交待了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說:“沒交待什麼,我以爲出國的人都很富裕,當初以爲我大伯會給我一大筆遺產,沒想到除了一本筆記之外,一分錢也沒有,大伯在國外的日子過的窮困潦倒的......辦完了大伯的後事,我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剛好看到一個招兵廣告,當時啥也沒想,心一橫就去當了幾年兵。”
我爹說:“你個瓜貨沒想想,如果只是一本筆記,會讓你千里迢迢的去繼承嗎?筆記呢!”
我見我爹的臉上寄滿了希望,就知道押鏢筆記裡面肯定有玄機,於是就心虛的說:“那本筆記......被我弄丟了......”
我爹的臉色一變:“丟了?怎麼丟的?爲啥子不找回來!”
我哭喪着臉說:“找不回來了,被洪水沖走了......”我連忙把亞馬遜冒險的情況給我爹老老實實的說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諒。
我爹一下生氣了,他把半杯子的茶水一口氣灌進了肚子,然後氣咻咻的對我說:“你知道那筆記值多少錢嗎?你知道那是誰的筆記嗎?是你太爺當年的押鏢筆記!裡面記錄着八大馬車寶藏的秘密,我們整個家族幾代人的命運都和這匹寶藏有關,那些寶藏我們家族一百輩子都花費不完,你居然把它弄丟了,敗家子!敗家子!真是敗家子!!”
我爹一連說了三句敗家子,看來是生氣之極。
我娘說:“好了好了,小聲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咱們發了大財呢!再說娃在那樣的地方多遭罪啊,能保着命都不錯了,我看,你家那匹寶藏啊,恐怕是永遠也找不到了,筆記丟了就丟了,斷了念想更好,省得你整天神叨叨的做夢發財。咱們祖上幾代人心裡都都裝着這批寶藏,可是誰也沒得到一分錢的好處,反而生了很多麻煩。沒這八大馬車的寶藏,咱們還是照樣過日子,沒準還安逸些呢!”
我爹被我娘一陣搶白,半晌沒有說話,末了他長嘆一口氣說:“這是國家寶藏啊,個人福薄命小,恐怕是沒這個財運了。”
我覺得自己闖了大禍,一時不敢啃聲,我爹似乎有些不死心,又說,筆記丟了也不打緊,這匹寶藏早晚是咱們家的,沒有了筆記,只不過增加了尋找到寶藏難度。
我見我爹怒氣消了,連忙倒了兩杯啤酒,討好諂媚的說:“爹,就是找不到這匹寶藏也沒事,有我養着你!”
我娘說:“是啊,家有萬金,不如日進一文,寶藏再多,都是死錢,兒子纔是活寶金不換,別整天想着那些虛頭八腦的事情,什麼寶藏不寶藏的,都是鏡中花,水中月,就像你當初喜歡人家彩雲,結果人家壓根就不尿你。”
我爹當年有一段暗戀史,他喜歡一個插隊的女青年,叫王彩雲,一直憋着不敢表白,後來鼓足了勇氣寫了一份求愛信,悄悄的塞到了王彩雲的口袋裡,沒想到王彩雲把求愛信交給了知青點,知青點的領導又找到了大隊部,於是我爹的那封求愛信就被當成大字報公開了,領導表揚王彩雲,說她思想覺悟高,不爲私情所誘惑,因爲王彩雲檢舉情書有功,所以提前讓她回城了。
王彩雲走了,我爹的求愛信在村裡就成了荒唐笑話,尤其是那些年輕女人,都說我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娘說話有些不看臉,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爹臉紅脖子粗的說:“去,老孃們知道啥,睡覺去!”
我給我娘使了個眼色,我娘笑着睡覺去了。
我陪我爹幹了兩杯啤酒,本來準備收拾睡覺,沒想到我爹找了個杯子,給我倒了二兩白酒,說:“小子,這麼多年沒見了,跟爹整點白酒吧。”
我平時不怎麼喝白酒,從小都不怎麼喝,在酒宴上我爹還護着我,現在見我爹主動給我整了半玻璃杯白酒,覺得他有些怪怪的,我爹見我有些猶豫,就說:“咋樣,能整下吧?”
以我的酒量別說二兩,就是整上半瓶也沒問題,只是平時沒有喝白酒的習慣,但是我爹讓我整,我只好端起來一口氣幹了。
半輩子白酒喝完之後,頓時感到頭重腳輕,我才發現今晚喝得有些多了,因爲我前面喝了兩三瓶啤酒。我爹看着我說:“小子,沒事吧?”
我打着酒嗝說:“沒事,就是喝的有點多了......”
我爹看了看我的臉色,忽然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爹說:“都是大男人,有啥子害羞的,把上衣脫了,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變化?”
我只好把T恤脫了,我爹自己看了看我的前胸後背說:“不錯,你大伯在你身上果然留下了秘密。”
我見我爹一臉興奮的樣子,越發糊塗了,我大伯在我身上留下了秘密.....留下了什麼秘密?
我爹把我拉到鏡子跟前,然後對我說:“你自己對着鏡子看。”
我對着鏡子照了一下,頓時被驚呆了,我發現我健壯的胸肌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這些紅血絲清晰可辨,跟高原姑娘臉上的紅血絲又不一樣,是紫紅色的,就像要爆出血管似的,這些紅血絲就像一張怪異的地圖,而且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
我嚇了一跳:“爹,我是不是得了啥怪病......怎麼會紅成這個樣子!”
我爹詭秘一笑:“娃,莫慌,這不是病,這是你大伯在你身上留下的秘密。”
“我大伯在我身上留下的秘密,什麼秘密......”我看着我爹笑得譎詭,覺得他也神秘了起來。
我爹說:“這叫血影圖,裡面藏着我們家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