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險。”凌千雪軟軟的坐了下來,旋即便迎上了某男那陰測測的目光,面上那笑容登時就掛不住了。
她一心想着替野狐衝解開這個圍,卻是忘了……還有這麼個大醋罈子在那兒坐着。
輕咳了幾聲,凌千雪將小屁屁往宮九天的方向移了移,旋即提起竹筷,夾了一塊魚肉置入宮九天的碗中,媚笑道:“師父,來嚐嚐這魚肉,特別好吃。”
宮九天面色未改,依舊沉冷着臉,雙手環胸,一聲不吭。
“師父,你這是想要奴家餵你麼?”凌千雪毫不氣餒,又坐近了幾分,整個身子都貼在了宮九天的身上。
她夾着魚肉,緩緩的送到了宮九天的脣邊。
那瑰紅的薄脣緊抿,對於凌千雪的主動示好表示毫不領情,死死的堅守着最後的防線,不讓凌千雪攻克。
對於自家傲嬌師父,凌千雪早已是瞭如指掌。
“確定不張口?”凌千雪挑了挑眉梢,粉脣溢出甜美的笑靨,旋即身子微微起身,湊近了宮九天一分。
大庭廣衆之下,兩人之間相貼的距離,就僅僅只是兩人身上的衣服了。
倏然,凌千雪擠開了宮九天的手臂,整個人便是塞入了宮九天的懷中,晃了晃筷子上的魚肉:“既然你不張口,那奴家只好換個方式餵了。”
說着,她將魚肉塞入嘴裡,粉脣咬着一截魚肉,旋即擡起頭,對準了他的脣,二話不說印了上去,沒有半點猶豫。
場面,瞬然靜止了下來。
野狐衝手中竹筷脫離他的指尖,目瞪口呆。
這一幕,在他眼中着實是驚世駭俗之舉。
自小以來,他所見過的女子無一不是秀外慧中,嫺熟溫婉,饒是跟男子說句話,便面紅耳赤,哪會如凌千雪這般,能當衆與師父調情,亦是做出這般……
宮九天這氣,頓時也都消了。
這丫頭……還當真是什麼都敢做。
雙眸寵溺的看着凌千雪,大掌在她的發上輕輕的撫着:“傻丫頭,這官兵還在,你這麼做,豈不是又將他們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
“師父最重要,哪還管得了他們。”凌千雪狗腿的說道,臉上掛着壞壞的笑容,纖長的手指撫着紅脣,“要不要再來一吻。”
“好了。”宮九天無奈的笑了笑,將她身子扶正,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爲師是想與你再深入一點,只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官兵走了。”夜貓清冷的聲音自一側響起。
“咳……咳咳……”野狐衝這纔回過神來,重新取了雙竹筷,雙目瞪大,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對師徒。
凌千雪察覺到這目光有些太過火辣,扭過頭,對上了野狐衝的眼睛:“覺得不適應?”
雖說冥月大陸是以玄階決定人的尊貴,可男尊女卑的觀念,卻是無法改變。
就如這兒的男性玄者,玄階蓋世,能擁有七八個美嬌娘,但饒是女性玄者多麼厲害,終究只能嫁給一個男人,並且,自身所有的玄階都將奉獻給男方一家。
這也便是當初
凌淺淺爲何急於爬上最高峰的原因之一,因爲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明白身爲女人,身爲有野心家庭的女兒,她的作用只有成爲工具,鞏固家族。
所以她費勁心思,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道路,成就她所想要的高峰。
只是這踏上高峰的路,若是沒有惹到凌千雪的話,凌千雪相信,或許她和凌淺淺還能成爲朋友。
“習慣就好。”凌千雪隱隱也猜到了野狐衝的身份。
爲選五宗之最,五宗之間相互廝殺,但這廝殺的對象,絕對是五宗之中有用的人。
追殺野狐衝,並給野狐衝下毒,置他於死地的人是邪影宗的大弟子劍南仁。
能讓堂堂大弟子親手追殺,這一點,足以證明野狐衝在天狐宗的身份。
不是天狐宗的未來宗主,也必定是宗主的兒子。
而且凌千雪能肯定,野狐衝定然是被保護的很好,鮮少接觸過這社會之中黑暗的一面。
否則,年約二十的他,又豈會這般青澀,太容易衝動,沉不住氣。
不過,這些對凌千雪而言並不重要,野狐衝的身份是什麼,她不想了解,關於五宗之最的事情,她特不想插手,這也不是她一個外人所能插手的事情。
她只需知道,她救了野狐衝,這段時間裡,便有義務保護野狐衝,暫且不受五宗的影響。
恩,最起碼在她適應火國之前,野狐衝還是有點用處。
“那個……我有問題想問。”野狐衝憋的臉漲紅,猛地將竹筷放下,正色看向凌千雪,“我知道,這是你們的私事,我一個外人不應該問,可是我不問,我這憋不住……”
“問。”凌千雪聳聳肩,一臉不以爲然。
“你們不是師徒嗎?爲何……”
凌千雪扭頭看了看身側的男子,露出笑容:“對啊,他是我師父,也是我相公。”
瞧瞧她的男人,白衣勝雪,錦衣玉帶,風華絕代,怎麼看都是一代美男,這麼好的男人,當然是屬於她一人獨有。
“呃……”野狐衝表示無法理解了,“既然是師徒,又怎麼能成爲夫妻,那豈不是亂……”
倫字,他沒法說出口。
凌千雪卷長的睫毛眨了眨,歪着頭,甚是不解:“師徒不過是個稱呼罷了,我與他並無任何血緣關係,也並不是自小由他撫養長大,我不過是機緣巧合讓他救了,不過是順便接受了他指導我開啓玄階天賦罷了。”
那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言語,根本不適合用在她們身上。
畢竟她跟宮九天並非“養成”關係。
野狐衝依舊一臉便秘的表情,還是無法理解凌千雪的神邏輯。
凌千雪索性也懶得解釋,與宮九天相視一笑,四目相對之中,那股甜蜜的暖流自心底流淌,煞是甜蜜。
她跟宮九天三年之久的師徒關係,嘴上早已是改不過來,說是假扮夫妻,其實也並非假扮,他們之間,不過是差了一場盛大的婚禮罷了。
這對凌千雪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一直陪在她身
邊的人是宮九天。
認定了宮九天是她的夫,那便是她的夫。
又何須在乎他人的目光?
“白貓,不與他們在一起嗎?”夜貓看了眼千城那桌,淡聲開口。
“暫時不要在一起爲好,畢竟人多,太過引人注目,況且我今日惹了三個宗派的人,若是現在在一起的話,會連累到他們。”凌千雪擺擺手,端起一杯茶潤了潤喉嚨。
吃飽喝足,這便是人間美事。
夜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旋即收回了視線。
這一眼,凌千雪是看出了些什麼,心中並不確定,也不好開口詢問,若是鬧了烏龍,只怕兩人都尷尬。
“好了,長期趕路,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凌千雪伸展個懶腰,提高了音量,將聲音傳到了其他兩桌人的耳裡。
說罷,便是喚來了小二,領着他們四人上了二樓廂房。
夜色如水,火國的深冬並不寒冷,天空也不如在水國那般黑沉,時而閃爍着幾顆若隱若現的星子。
凌千雪屹立在同心客棧的屋檐上,幾個縱身,紅色身影已融入夜色之中。
而後,便是一道白色身影落於她方纔所站過的位置,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眸凝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幽幽長嘆了一口氣。
他的雪花兒,終歸是要成長。
饒是他再如何不願放手,也必須學會放手,讓她成長。
也唯有雪花兒足夠強大,他才能放心。
所以在方纔,凌千雪對他使用了藥物至他昏迷時,他假意入了睡,任由凌千雪做這黑夜玫瑰,月下獨舞。
自懷中掏出一塊薄薄的玉石,上方白光縈繞,印着一個妖嬈的“雪”字。
這塊玉石,便是他偷偷在凌千雪身上下的咒法,一旦她有危險,玉石便會告知他。
這也是他爲何放心讓她獨自離開的原因。
掌心一握,宮九天眸中的光澤熠熠生輝,心中暗暗唸叨:雪花兒,希望這塊玉石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
……
在月下飛舞遊走的凌千雪身形不斷變換,在這夜空下,並未看到她半分身影。
將整個烈瀾城的四周都看了一遍,也大致的記下了烈瀾城的地形,這才停住了腳步。
這個神秘的火國,連暗門殿的勢力無法滲入,她對火國可以說是極度的陌生。
出於一個盜賊的本能,陌生的地方,會讓她產生不安的情緒,所以她必須將這兒的地形全部摸清,一旦偷東西得手,或是失手,也有退路可走。
五宗混亂,國主形同虛設,也就意味着守護之珠很容易得到手,不過最重要的是,她的搞清楚這守護之珠到底在哪兒,才能帶着夜貓一起來重操老本行。
在火國最大的勢力實屬五宗,她也得踩踩五宗的點,搞清楚五個宗派之間的矛盾關係,最起碼……除去白天那事,儘量別再跟這五宗扯上半點關係纔是。
這麼想着,凌千雪腳步一轉,身形已然劃破夜空,再次融入黑夜之中,化作夜晚的精靈,遊走在五宗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