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顯便是頗有邀請之意。
宮九天的心顫了一把,狂跳不已,滿臉的震驚與喜悅,他單手撐着身子,一手挖了挖耳朵,激動的問道:“雪、雪花兒,你再說一次,我……我沒聽清楚。”
這男人,激動的不止結巴了,還笨了許多。
凌千雪斂去眸中的羞怯,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主動將已經紅腫的粉脣覆在了宮九天的脣上,脣齒間,她呢喃不清的聲音傳來:“傻瓜,你若聽不見了,我這行動表明的……夠清楚了吧。”
“雪花兒……你當真……”宮九天猛然將凌千雪從地上抱起,一路直往牀榻上而去,“上了那張牀,你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凌千雪嫣然淺笑,顧盼明眸之中流動着濃濃的愛意:“選擇了師父,我便從未後悔過。”
嬌軀已陷入了牀榻之中,男人結實強健的身體隨之壓了下來。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宮九天啞着嗓子,低聲的問道。
凌千雪已是羞的滿臉通紅,平日裡再如何奔放,大膽的調戲宮九天,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畢竟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對於這件事上,自是覺得極爲害羞。
而宮九天還一遍一遍的問着,這不是讓她更加害羞麼?
“傻瓜,你若再問……再問的話,我可就反悔了!”凌千雪嬌羞的垂下眼簾,將臉側向一旁。
下一秒,她的臉被男人的指尖緊扣,撲面而來的便是宮九天那溫熱的氣息,鼻尖充斥的,滿滿都是男人的味道。
十指交纏,青絲纏繞,津液相沁,似是在預示着他們兩人,生生世世將永遠這般相互糾纏,不依不饒。
衣裳腿落,肌膚相貼,所有的氣焰正節節高升……
冬風吹拂,亦是無法熄滅帳篷中兩人點燃的火焰。
……
“報……尊上,不好了,暗夜姥姥暗中偷襲,已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一道尖細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那聲音充滿了急切,可聽出此時的情勢的嚴峻。
牀榻上的兩人同時身體僵硬,宮九天眼底那抹燃燒的烈火正徐徐的息止了下去,低啞的嗓音,掩飾不住的怒火:“滾!”
“尊上……”通報弟子自然明白凌千雪的到來,方纔鏡棲等人已是千叮萬囑了讓他們不要打擾帳篷中的人,可眼見着第二道防線就要被攻破,他不得不冒死前來通報。
此時此刻,倒是真真切切的尷尬。
都已是情到深處,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卻是硬生生的被強行的制止了接下來最爲關鍵的步驟。
凌千雪輕咳了聲,望着男人額頭上一滴滴滾落的汗水:“還是先顧全戰場吧,咱們這事……啥時候都能做。”
呸呸呸,說的什麼話!
凌千雪雙頰通紅一片,這麼說着,好像她對這事非常期待似的。
晃晃腦袋,凌千雪伸手將男人從身上推開,一手抓着一側掉落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穿戴着:“我不是那個意思哈,我的意思是,先把暗夜姥姥逼退之後,咱們的私事可以慢慢解決,來日方長嘛……”
話音還未落,自背後覆上男人滾燙的胸膛,宮九天緊緊的攬着她的嬌軀,耳邊是他滿含愧疚的聲音:“對不起雪花兒,待下次……爲師一定好好滿足雪花兒的需求。”
“我湊……”凌千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手肘往後猛地一錘,“你麻溜的給我滾到戰場上去,我纔沒什麼需求!”
耳邊是男人低低的笑聲,甚是愉悅。
果然有着雪花兒在身邊,無論什麼時候,心情都這般的舒暢輕鬆。
兩人穿戴整齊後,一同走出了帳篷,四周駐守的暗夜宮弟子神情凝重,一直望着懸掛在上空的那面鏡子,注意着此時的戰局。
這面鏡子,是凌千雪與夜貓從水國皇帝的陵墓裡偷出來的,名爲玄光鏡,不過目前而言,也只有宮九天的玄氣能夠驅動玄光鏡,可從鏡中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或是事物。
鏡中,暗夜姥姥踏空而立,一身黑袍將她矮小的身形掩蓋的嚴嚴實實,丹紫蘭站在她的一側,一派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讓她多了一份清麗脫俗,乍得一看,還的確是個大美人。
“走。”宮九天朝凌千雪伸出手。
凌千雪含笑,將自己的手塞入他的掌心,十指緊扣。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暗夜宮弟子的眼前。
這兒的地勢,選的很不錯,雙方再如何交戰,也斷然不會影響到金國百姓們。
雙方各戰局了一方荒山,兩山之間,便是雙方人員互相廝殺的地方。
當宮九天與凌千雪趕來之時,暗夜姥姥那方的人已經殺到了半山腰上,第二道防線已被攻破,遍地傷殘人員,有暗夜宮弟子,也有暗夜姥姥的死忠黨們。
當看到宮九天現身之時,暗夜姥姥粗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九天,姥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回來跟蘭兒成親,姥姥便原諒你,原諒這些暗夜宮的弟子們。”
“凌千雪!”
暗夜姥姥的聲音纔剛停,一道尖銳充滿仇恨的聲音蓋過了暗夜姥姥的聲音。
丹紫蘭雙目赤紅,狠狠的瞪着自宮九天身後而來的凌千雪,那一抹豔紅,絢爛奪目,刺痛了她的眼睛。
凌千雪不是正跟凌家糾纏不休嗎?
爲什麼,爲什麼直到現在,站在宮九天身邊的人還是那個女人。
凌千雪擡起一隻手臂搭上了宮九天的肩膀,軟若無骨的嬌軀緊緊的貼在宮九天的背上,媚眸輕擡,笑容魅惑:“喲,這不是丹姑娘嗎?你怎麼也在這兒?”
她一隻手抵着下巴,滿眸的不解:“咦,不對呀,這兒可是師父與敵人的戰場呀,丹姑娘所站的地方好像正是師父的敵對位置,好奇怪呀好奇怪……”
“奇怪什麼?”鏡棲很是配合的搭話。
“丹姑娘不是對我師父情有獨鍾,而且還是師父的貼身護法嗎?怎麼會跟師父處於敵對的位置了?”凌千雪撲扇着眼睛,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問的煞是無辜,神情純良。
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嘲諷丹紫蘭的極端,如果真的喜歡,真的愛到無法自拔,又怎麼捨得跟宮九天處於敵對地位,
又怎麼捨得傷害宮九天,怎麼捨得傷了宮九天勢力下的弟子們?
“你……”丹紫蘭心中怒火涌動,身形一晃,險些從半空中跌下去,好在暗夜姥姥及時的扶了一把。
暗夜姥姥見自家孫女兒被氣得不輕,尖銳沙啞猶如鋸齒的聲音緩緩響起:“廢話少說,姥姥我可沒有什麼耐心,九天,姥姥最後問你一次,你就當真要爲了那個女人跟姥姥作對?”
宮九天的神色暗沉,眉宇之間滿是糾結與無奈。
暗夜姥姥這也是在逼迫他做出選擇,一方是愛情,一方是親情。
凌千雪眉頭緊皺,怎會不知宮九天心底的想法,只覺得暗夜姥姥實在是太過自私,上前一步,將宮九天護在身後,正想反擊暗夜姥姥。
身後男人卻是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朝她溫柔淡笑着搖頭,旋即擡起頭,目光平淡,一瞬不瞬的對上了暗夜姥姥投遞而來的目光。
“姥姥,我敬您是我的長輩,將雪花兒介紹給您認識,那是我尊重您,希望能得到您的認可,可是您呢……”宮九天聲音沉穩平淡,好似在敘述着不屬於自己的故事,“姥姥假意答應接受雪花兒,命我去極寒之地,爲您找尋極寒之花,卻是趁此機會,想殺了雪花兒。姥姥可曾想過,倘若雪花兒死了,我亦不會獨活?”
凌千雪瞳仁驟然擴張,閃動着淡淡的淚花,緊握着身側男人的手,心中滿滿的感動。
若雪花兒死了,我亦不會獨活。
這一句話,深深撼動了她的心。
同樣的話,在不同人的耳裡,便是不同的感覺。
正如丹紫蘭,她的心臟一陣陣被撕裂般的劇痛,痛的無法呼吸。
“九天……你當真、當真就那麼愛她?愛到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丹紫蘭哽咽着聲音,淚水朦朧眼眶。
宮九天連多餘的目光都未投遞給丹紫蘭,依舊是看着暗夜姥姥:“是,我愛雪花兒,愛她的堅強,愛她的隱忍,愛着她每當提及自己的仇恨,那雙眼睛綻放的光芒,那光芒,不僅僅點燃的是她的希望,亦是點燃了我的希望。”
自跟在暗夜姥姥身邊,他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循着暗夜姥姥的想法而做,建立暗夜宮,將暗夜宮打造成凌駕地界之上的邪宮,成就暗夜天尊的名號。
他的生活,可算得上是一層不變,永無光明。
可自從遇到凌千雪,他的生活才發生了改變,終於是覺得,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不少有趣的事兒,每每覺得毫無希望的事情,在凌千雪的手中,確實能創造出一件件的奇蹟。
這些年來,他從未遇到過一個女子,能有凌千雪的堅強,她當真是爲了仇恨,拼勁了全力,只爲成爲最強之人,擁有足以與凌家抗衡的實力。
更甚,凌千雪在短短的半年裡,與夜貓成爲冥月大陸人人聞風色變的日夜雙盜,成立了天下第一暗門殿。
這些都是凌千雪一手創造的奇蹟。
每每看到凌千雪眼中閃耀着希冀的光芒,宮九天也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這光芒覆蓋。
這便是他愛上凌千雪的原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