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治好古飛不久,就有一家丁來請衆人偏廳吃飯,衆人隨之來到偏廳,只見剛纔還冷清的偏廳現在坐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夏博金夏將軍坐在首座,正和左手一老者談笑,他右手坐着一女子,頷首靜坐,似在傾聽夏博金談話。此女子一身白衣,似雪中之玉,身材婀娜,如仙子下凡,在人羣中顯得格外醒目,衆人心中暗歎:此女若是夏鳴,也難怪李布爲她傾心。
後準眼力過人,早已看到此女,只覺她肌膚彈指可破,嬌嫩異常,不覺心中一動,竟升起了明天上雙鳳擂死奪下卷天旗的念頭,這念頭雖一晃而過,也讓後準心驚不已。他暗道:“我乃神類,又經觀世池洗心多年,如今竟被一凡間女子引得心動,若此女又法力神通,又和我對敵,我豈不連射日弓都無法舉起?”
衆人來到近前,夏博金起身道:“白神醫請上座,諸位請坐!”
衆人沒有客氣,在夏博金左手依次坐下,夏博金指着左手首位的那位老者給白屠介紹道:“此乃我至交好友許快風,江湖人稱‘八面玲瓏’,精通五行奇術。”
夏博金話音未落,白屠便開口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見許兄果然老當益壯。”白屠和蒼生混跡人世多年,很清楚許快風乃是江南七聖之首。他手中有兩件寶物,一是七十二節蛇骨趕山鞭,傳說此鞭乃是用東海的萬年玄蛇骨注入寒鐵所鑄,全長丈八,重達千斤,鞭聲一響,便是泰山也要挪動三分,故稱蛇骨趕山鞭。
他的另一件寶物也是一鞭,名曰:七刃流光鞭。此鞭雖不如趕山鞭威力巨大,但鋒利異常,削鐵如泥,全長三尺,共七節,一節一印,各有奇能。許快風便是憑這兩個寶物威鎮江南,就算江北也無人不識。
許快風忙起身還禮道:“不敢當!到是白兄的聲威如雷貫耳,‘江湖有白屠,活人可移顱。世間遇蒼生,白骨能再生。’想必那位就是蒼生蒼少俠了,老夫有禮了。”人在江湖跑,哪能不挨刀。這許快風抓住機會,結識白屠,還要連帶着蒼生。
蒼生原身乃是不死神桑,十數年前被入山尋藥的白屠遇見,引爲知己。後一起出山,懸壺救世。他雖有一千五百年道行,只因功德不夠才未能榮登仙籍,這幾年他功德漸滿,反而不願成仙,只做個救人於水火的名醫。他在世十數年難免被世俗所染,見許快風稱讚心中暗喜,忙回禮道:“我哪有那個本事,人們過獎了,不過說起活人移顱,我師傅可曾幫人做過,那才叫了不起……”
三人在那互誇個沒完,夏博金站在一旁尷尬萬分,不得不大聲咳嗽道:“咳,咳,雖然大家都是名人異士,卻也要吃喝拉撒,各位日後時間還多,再互相認識切磋,現在先吃飯,吃飯。來,來,來,我先敬大家一杯。”說着端起酒杯向衆人一禮,喝了下去。
衆人回禮,夏博金大聲道:“各位爲我女兒到此,夏某先行謝過了。”說着便要給衆人行禮,衆人忙攔了下來。
夏博金指着旁邊女子道:”這便是小女夏鳴,鳴兒,還不給客人們見禮。“
夏鳴緩緩而起,擡手起身之間,在座衆人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香色難拒,什麼叫奪命嬌娃。在衆人彌留之際,只聽夏鳴道:”多謝各位前來爲小女子解憂,夏鳴在此謝過諸位大俠。“說完,盈盈一拜,衆人更是如癡如醉,定力不足者更是滿臉通紅的加緊了褲襠。 щшш◆ тTk án◆ ¢ ○
夏博金捋了捋鬍鬚,好像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大聲道:”所謂有酒無舞不歡,就讓小女夏鳴爲衆位歌舞一曲如何?”
衆人叫好,夏鳴輕輕一禮,含羞而出。夏博金看着女兒,神色頗爲驕傲。
夏博金無子,只此一女,生於乙酉年七月,芳年十五,長得真如仙子一般,當真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一頻一笑之間,可奪人魂魄,只可惜當今聖上乃是女子,不然他夏博金定當父憑女貴,坐那一人之下的位置。
相傳在夏鳴十二歲時,她偷跑出府門踏青,被一羣無賴堵在了池塘邊。夏鳴年幼,被嚇的哭了起來,兩行清淚流下,那羣無賴爲之大感後悔,紛紛自抽耳光謝罪,並決心改邪歸正。此事被人傳爲一段佳話,夏鳴也因此被洛陽人所知。
夏伯金把夏鳴當成了寶貝疙瘩,教其琴棋書畫,歌舞女紅。今年剛行冠禮,上門提親的都踏破了門檻,選來選去,和長孫家定了婚,誰想卻鬧出個比武定親。
再說夏鳴站在大廳之中,舞未起,樂先揚,色未動,神先行,只看得衆人神色恍惚,宛若夢中遇見一仙子,正翩然欲舞。聲樂一轉,夏鳴舉臂揮袖,姍姍起舞,更顯其婀娜多姿,曲線玲瓏。夏鳴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引了衆人的心魂,彷彿除這樂曲和夏鳴,這世上的一切都停了下來,靜靜的看其歌舞。看過很多次歌舞的夏博金仍然按控制不住心神,也陶醉在歌舞之中。
正在此時,一聲嬌笑打斷了歌舞和衆人的沉醉,只見從天上飄落一人,咯咯笑道:“呵呵,我大老遠得跑來,卻沒人招呼我,原來都躲到這裡看美人呢。”
衆人面色一紅,想起剛纔的失神,暗叫:“慚愧!”夏博金見來人是一女子,雖然看不大清楚,但印象中自己並不認識,當下環顧四周,也沒見有人出來引見,於是便道:“敢問姑娘芳名,可是爲助我打雙鳳擂而來?”
那女子又是咯咯一笑,道:“難道這裡面沒人認識本姑娘嗎,哎!那邊那個小老頭,還想不想看看本姑娘的玉手了?”
衆人剛纔都注意看歌舞,倒不覺得有什麼,而此時聽到這女子的聲音才發現這甜甜脆脆的聲音竟然要跑到骨頭去似的,着實讓人心癢難受,具都有些魂不守舍。
白屠見到此人,心中大懼,冷汗浹背,就想躲了開去,哪想自己就站在夏博金身旁,一下就被來人認了出來,他只好硬着頭皮訥訥道:“多年不見,你還是駐容有方啊。”
那女子又是一陣嬌笑,衆人都覺本來只是酥**麻的骨頭,忽然要軟掉下來,竟欲匍匐在地,快樂一翻。有些把持不住的後輩,流着口水,墜入了夢中,恍若無人的向女子走去。各家長輩忙鎮定心神,護住衆弟子。
只聽那女子道:“這也要感謝你白神醫的靈丹妙藥,不過奴家也快用完了,我們再做次買賣如何?”說着竟嫵媚異常的向白屠招手呼喚,嚇得白屠汗透了衣物,忙向後退去。
再看那些年幼的弟子竟瘋了似得,拼命掙脫長輩的束縛,奔了過去,未到那女子跟前,大都鼻口出血,兩眼白翻,興奮得昏死過去。那些功力高強的長輩各自運功護住心脈,無暇他顧,只能任他們昏暈在地上。
後準只覺自己血脈也一時不平穩起來,又見綠旖神色恍惚,似有去意,他忙一咬舌尖,鎮定心神,取出神弓拉弓上弦,對準了那女子。
那女子見是落日弓,神色變了一下,又恢復常態道:“呵呵,不想後家子孫也在,看我冒昧了不是。我來此只是想看一看傳遍天下的第一大美人,並無他意,我這就走。”話音未落,轉身飛上了天空。衆人大奇,竟有人還覺得是天女歸天,忙下跪恭送。
那女子來得奇去得也快,衆人各自醫治自己的朋友弟子,夏博金臉色蒼白的問白屠道:“白神醫,你可識得此人?可是葉家請來的高人?”
“若是葉家能請到這位,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白屠心中所想並未說出,只乾笑道:“我到是見過她兩次,她自稱狸柔,修煉有數千年之久,早已不在三界五行之中,一身媚術連女子也受不得。更兼有三生媚魂,可謂鬼神難抵,恐怕寰宇之中,只有楊彪的九世鐵心才能不爲其所動。她不會爲了洛陽擂來此,恐怕當真是爲了看令嬡一眼。”
大唐初開國時,天羅地網鬆動,天下多有神魔妖怪出沒,直至唐玄奘取來真經,方纔少了許多。不過對於神怪之流,世人或多或少都遇見過,所以見了也不太過驚奇,只要其不害人,便由得它去,畢竟與神怪之流對敵,一般人也不是對手。
衆人聽白屠這麼一說,這纔不那麼羞愧,各自嘆息不已,蒼生又問道:“那她剛纔說得和你的交易是什麼?”
白屠老臉更紅,怒道:“你小子哪那麼多事!快去看看古飛醒了沒。”
衆人心裡暗笑,這時夏鳴近前來,道:“父親,我只覺得那姐姐很是可親,並未感到異常啊?”
衆人剛受狸柔所媚,又聞夏鳴吐氣若蘭,香氣襲人,不免心中又有些動搖,忙向夏博金請退,各自回屋調息,一時間大廳之上只留下了十數人。
白屠道:“姑娘貌美如仙,比狸柔無有不及,每日對鏡觀看,早已對美色不以爲然,自然也不會被其所惑。”沉吟了一下,又道:”那狸媃不過是無心之舉就能惑得這些練武的弟子不能自制,如是專心施法,大羅神仙也難以抗拒啊。”說完好像想起來什麼似地,不住的搖頭。
後準觀李布眼中只有夏鳴,對旁物不聞不問,連狸柔來過都不知道,不禁佩服不已,暗自戒告自己要勤修心神,要像李布一樣做到做事能夠專心不二。
夏博金陪衆人又聊了一會,便回房休息去了,衆人也散了開去,只有李布緊跟夏鳴,惹得夏博金大怒,若不是看在白屠的面子上,早已把他轟了出去。白屠等人只好強行把李布拖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