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鰍在前方引路,古飛御刀帶着新收的徒弟周林緊隨其後。“天啊,我們在飛,我們真的在飛!”當時古飛帶着周林上下房頂時她沒瞧大清楚,這時飛在空中,自是感到了御刀而行的神奇,她一邊興奮的大叫,一邊把古飛抱得緊緊得,生怕摔了下去。
古飛得意的笑道:“哈哈,御刀飛行算什麼,爲師還遊過四海,下過九幽,劈過山,砍過妖呢。”
“真的有閻羅王和龍王嗎?”
“當然,這世間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不存在的!”古飛回想起自己在渭村的生活,那時哪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恩,雖然現在也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了上面真的有天庭三十三天,下面也真有地府十八層地獄,還見到了鬼怪妖魔,甚至還和神人結拜成了異姓兄弟,這是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到了!就是這裡!”老金鰍打斷了古飛的回想,盤在雲霧中,對古飛道:“主人,就是這裡!”
古飛站在淚殘之上,往下瞧去。只見房連房,戶挨戶,盡是人家;庭靠庭,院套院,都叫大戶。好一座煙火昌盛人間鎮,真是個開盡繁華世外村。
“他們倒是找得好地方,在這裡乞討偷摸,到能得着不少口糧。”古飛又想起了渭村時的生活,感慨一番。
老金鰍欲言又止,思考了一番,還是決定說出:“主人,這坐村落,是,是屬於那四個人的,也是他們建造發展起來的。”
“什麼?”古飛和周林同時叫道,那四個潑皮無賴的落魄樣他們可是親眼見到,也正是因爲他們過得悽慘,連娼妓都嫌棄其等,這才做下滔天惡孽。
老金鰍解釋道:“那四人不知使了什麼法,奪了陸家的氣運,在此安家立戶,短短三十年,就有了此番光景。”
周林看着老金鰍丈餘長的身軀在雲霧忽隱忽現,仿若蛟龍一般,忽然問道:“那個,金鰍,金爺爺,你知道他們作惡多端,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老金鰍擺動身軀,呵呵笑道:“小主,你既然做了主人的師傅,就是我的小主人,老奴可當不起你如此稱呼。”
古飛擺了擺手道:“可別喊我主人主人的,我出身低賤,聽不慣。我也奇怪,你知道他們作惡多端,爲啥不阻止他們?”
老金鰍連忙叩首道:“老奴既已認主,卻不能稱呼主人,當爲流奴,還請主人贖罪。”
古飛聽得頭大,厭煩道:“又哪來的罪,算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快說你爲什麼不阻止他們行兇?”
“天上有查天神將,水中有巡海夜叉,具是天庭官吏,主管我等異類,使之不得干涉人間。”老金鰍解釋道。
周林聽了更加憤怒,問道:“既然有水兵神將,他們爲何也不管?”
“這,這個,老奴只聽說他們也受天規管轄,具體如何,卻是不知了。”
古飛罵道:“他奶奶的雞胸脯,自己不管,還不讓別人管,有這樣的神仙嗎?若是見到,少不得一頓好打。”又說道,“他們不管,我們去管,我倒要看看這四人究竟有多少氣運能活到明天?”
四賢莊內,有沈、馬、董、習四大家族,都是三代傳家,人數最少一家的習家也有七十餘口,加上僕人丫鬟,佔地十餘畝的宅院都住滿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這一日也巧,正是習家家主的壽辰,沈馬董習四家家主又歡聚一堂,躲在後院說話,任由兒孫在前院招呼來祝壽的人。
四個老人聚在一起,無非回憶往事,感慨曾經。說來說去,說到了陶桃之事。
“老董我活了六十有三,不說妻妾成羣,但也有三室正妻,六房姨太,睡過的女人更是無數,可是沒有一個能像陶氏讓老董我放在心上的。”姓董的老不羞說到這,還砸吧砸吧嘴,好像回憶無窮。
“俺老馬也是,雖然只有一夜,還是與你們三個一起享受的,可那個中滋味,真令人此生難忘。”馬惡賊的老臉也露出淫笑。
“胡鬧!”沈匹夫還是有些理智,罵道:“你們不想活了?怎麼又提起這事?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作爲壽星的習潑皮,喝的有些微醉,得意的道:“當初咱們做那事的時候就把腦袋放在了腰帶上,沒想到不但沒死,反而得了場大富貴,不但快活的活過了花甲,還置辦下如此家業,上天有眼,待我**不薄,就算現在死了,也值了。”
沈匹夫更加急了,罵道:“你忘了那位道長怎麼說來着,千萬莫說蒼天有眼,不然,我們這偌大的家業不但都歸了他,而且都將生不如死。”
“對,對了,不是上天有眼,是蒼天有眼,哈哈,還是老沈你腦袋好使,記得清楚!”習潑皮哈哈笑道:“老子就說了,怎麼着?那老道若敢到找來,老子活剝了他。”
“對!現在咱們四個今非昔比,就連官府的縣太爺見了我等,也要喊一個‘賢老’,那狗道人還想收了我等的家業,找死!蒼天有眼,老子也說了!”馬惡賊也叫喧道。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哈哈哈哈!誰敢來抓我!”董不羞也叫喧起來。
四個該死的正在吵鬧,大門“碰!”的一聲被踹了開!然後走進一個長相普通,卻氣勢逼人的十七八歲靑年,少年身邊跟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俊朗非凡。
“好狗!死到臨頭還敢猖狂!”古飛召出淚殘刀,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
“師傅!莫要殺了他們,我要讓陶桃受到的折磨,千百倍的還到這四隻老狗身上!”周林說道。
古飛點頭道:“對,就讓這幾隻老狗受盡人間的苦難,不然就算是便宜了他們。”
“你們是誰?”沈匹夫拍案而起,就要大喊。古飛化掌爲刀,砍在沈匹夫後脖頸上。“哎呀!”沈匹夫被打得脖頸骨折斷,趴倒在地,竟然沒有暈過去。
“啊?怎麼沒暈?”古飛看着在地上捂着脖子“哇嘎”哭叫的沈匹夫,有些尷尬。
周林從背後掏出木棒,躍到沈匹夫的頭邊,一棒子敲暈了過去。看到沈匹夫頭上血“汩汩”的冒了出來,周林小臉一紅,叫道:“師傅,快,別讓那三個跑了!”
古飛撇了撇嘴,暗道:“這徒弟,比我還不靠譜!”他這次有了經驗,不再敲脖子,而改劈腦袋了。一掌劈下,差點沒把習潑皮的腦袋打進肚子裡去,習潑皮倒是配合得很,沒喊沒叫,也沒流血,就此暈死了過去。
董不羞與馬惡賊這才怕了,呼喊着“救命!”“來人啊!”要往外跑,被古飛趕了過去,一掌一個,劈倒在地。
“老混蛋!你們終於等到了今天,還想跑?”周林提着木棍,拿腳踹着馬惡賊,罵道。
“怎麼把他們弄走呢?”古飛想到了儲物袋,倒是能裝得進去,只是後準曾說過這個法寶不能裝活物,“不管了,反正這四個不是東西,先裝進去再說!”
“咔咔!”
“咔咔咔咔!”
“咔咔咔!”
整個村子忽然響起了奇怪的聲音。“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古飛忽然警惕起來,“對了!豐都北區,是噬運鼠!林兒,快走!”古飛收起四個惡人,催動淚殘刀,帶着周林飛到空中。
“什麼是噬運鼠?是它們發出的聲音嗎?”周林被這些磨牙聲驚到,抱住古飛問道。
“是能吞噬氣運的大老鼠!怎麼這裡也有,而且白天也出來了?”古飛在空中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發現村中的大部分人身後都有聲音發出,把他們嚇得到處躲藏,但是無論躲在哪裡,那聲音都如跗骨之蛆,擺脫不掉。許多人跑出了村子,啃噬聲仍舊不急不緩。也有人跳到水中,還是不能把聲音消去。有聰明的人發現這啃噬聲對自己好像沒什麼影響,於是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招呼着一批人,嘲笑着一批人。人間百態,果然不同。
“恩?要不要把這些老鼠抓起來?”古飛託着下巴,自語道:“可是我看不到那些老鼠!”
“師父,那些人肯定是四大惡人的家人,他們罪有應得,這一定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周林忙道,他纔不願救去救那些惡人的後代,要是老鼠把他們都咬死更好。
“上天降的懲罰?難道豐都北區的人也做了壞事?”古飛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
老金鰍遵守天規,不敢進入人間庭院,看到了古飛二人又遁入空中,這才飛了過來,急道:“主人,我們快走,這是兇道人的噬運鼠,那道人陰狠厲害,莫要被他看到!”
老金鰍好像很怕他提到的兇道人,駕雲御霧,急急趕回十二橋鎮,一頭扎進了紡河之中。古飛找到河邊無人之地,落了下來,把四個老賊抖了出來,竟然都沒死,馬,董兩人還悠悠的醒了來。
這四人已非當年的流浪漢,過了幾十年的安閒生活,養尊處優慣了,哪受的如此折磨,也不像當初那般不懼生死。兩個老賊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乞命討饒。
“哼!當初的狠惡哪裡去了?”周林擡腳踹倒兩人,罵道:“你們幾個畜生,就是扒皮點了油燈都不解恨,不過你們若能把你們的惡行公佈於衆,還陶桃清白,我們到能考慮讓你們速死!”
“姑奶奶!姑奶奶!饒命啊!”
聽到馬,董二賊叫破了自己的秘密,周林掏出了木棒一人一下,全給敲破了腦瓜,疼得他們滿地打滾。他又偷瞧古飛,發現古飛正在和老金鰍討論着惡道人的事,沒留心他們,於是指着馬董二賊道:“叫小爺!明白?”
馬董二人閱女無數,自然能分辨男女,雖然不懂周林爲什麼要隱藏性別,卻不敢不從,忙道:“是,是,小爺!小爺!”
周林轉着眼睛,還是不放心,走到兩賊身後,照着後腦勺一人一下,打暈了過去。他心中暗道:“女子輕賤,不可學藝,一定不能讓師傅知道了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