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問,在場衆妖立時都看向孔雀公主,豎耳傾聽。
孔雀公主未說話,禿鷹尊者卻起身道:“衆位想必也都知道,眼下在我們大雪山,事事都由公主做主,不堪其勞,公主身邊的夫婿需得有些真本事,日後好互相幫襯,所以我們公主別無他求,一要這人乃是年輕輩的佼佼者,二要這人必須留在大雪山。當然除了這兩條,這人長相也不能太醜陋,性情也不能太暴躁,諸位,我們大雪山這兩條也不算強人所難吧。”
禿鷹尊者這麼一說,眼看各妖山的人紛紛竊竊私語。大袀看在眼裡,又見在場的年輕男子已俱都有躍躍欲試之意,要知能做大雪山的夫婿,以後也極可能成爲大雪山之主,哪個會不動心。
這時就見不青山的大力虎王忽然站了起來,一拉身邊一個壯實的青年男子,推在自己身前,笑道:“我不青山在妖族也排在前五,也算是與大雪山門當戶對了,我這兒子本領高強,儀表堂堂,不知孔雀公主可鐘意。”
不等孔雀公主作答,見大力虎王來這麼一手,在場的諸人有樣學樣,紛紛推出子侄表白,更有青年人毛遂自薦,立時亂得一塌糊塗。大袀也算開了眼界,心中暗笑。
主人家黑狐老妖這時就示意衆人安靜,皺眉道:“這樣豈不是亂套了嗎?再說誰有真本事,那個是草包,也不是憑空說的。”
在場的衆妖王都道:“那依黑狐大哥該如何?”
黑狐老妖就道:“依我看,咱們就來個比武打擂,選出十個本領最高的年輕一輩,最後這十人再讓公主定奪,不知衆位以爲如何?”
衆妖立時稱好,旋火陰風嶺的奪目神君更道:“依我看,比武得第一的就娶了公主就是。”
黑狐老妖似乎對這奪目神君頗爲忌憚,只笑道:“此事我們豈能做主。最後還得看公主的心思。”
衆人都望向大雪山幾人,就見孔雀公主在禿鷹尊者耳邊低語兩句,禿鷹尊者就點點頭,對衆人道:“就按黑狐大哥說的選出十人來,這十人中若有合乎公主之意的,就爲公主之婿。”
奪目神君卻似乎有些不悅,說道:“選出十人倒無妨,這十人中公主挑選哪個出來本也是公主自己的事,可眼下天下衆妖不遠萬里而來,當衆比試。公主擇婿也就不能有失公允,不管挑中誰總得有個說法纔好給天下一個交待吧。”
奪目神君這麼一說,在場不少人都附和起來,孔雀公主似乎思索片刻,又與禿鷹尊者商議了幾句,禿鷹尊者最後就道:“好,公主說了,不管最後挑中哪個,總會給衆位一個滿意的交待就是。”
聽禿鷹尊者如此一說。在場衆妖都微微點頭,這時黑狐老妖就命人安排大雪山幾人住下,此時公主雖已趕來,可還未到相親之日。還有不少妖精從各山各洞趕來,黑狐老妖自然得安排手下接待,又得安排如何比武打擂。
衆人就先散了,各自住下。摩天嶺中洞府雖多,可也實在安排不下許多賓客,爲大雪山衆人就只分了三間住所。自然是公主與兩個侍女一間,禿鷹尊者自己獨佔了一間,幾個侍衛擠在一起,最後竟無大袀住處。
大袀雖不計較這些,可心中也有些不悅,在這摩天嶺住了幾日,衆人待在一起,不知爲何不僅黃雀對大袀不理不睬,就連黃鸝侍兒對大袀也神色頗爲冷淡。
大袀心中不解,卻也無從詢問,好在這些日子只等待天下妖族趕來,衆人無所事事,大袀就在這天孤山附近閒逛,自得其樂。
又過兩日,黃雀侍兒忽然把大袀叫到僻靜之處,見四下無人,就對大袀低語道:“公主說了,讓你去做一件事。”
大袀點點頭,示意黃雀細說,黃雀卻有些欲言又止,最後抿了抿嘴脣,低聲道:“公主說了,摩天嶺的黑狐老妖有一件至寶,冰心玉佩,讓你務必去弄到手,若不弄不到就不要再回去了。”
大袀聽了,心中一驚,又問:“那東西在哪?”
黃雀侍兒只低頭道:“肯定藏在他臥房中,在老妖身上也說不定。”
說着黃雀臉色一黯,似乎眼中含淚,頭一低急急忙忙地走了。
大袀略一思索,不由得仰天苦笑,只想孔雀公主這架勢分明是在爲難自己,要自己去偷黑狐老妖的東西,不是讓自己送死嗎?
大袀一琢磨,又想到自己在大雪山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怎麼孔雀公主會這樣,莫非還有別人在背後暗算自己?自己在大雪山這幾年可沒得罪什麼人。
大袀心中想着,就不知不覺地沿着摩天嶺一層層盤旋而上,竟不知不覺地上到了高處。等大袀到了摩天嶺山頂,才發現這摩天嶺真是高聳入雲,一眼望去,衆山都在其下,果然氣勢不凡。大袀就從一個出口到了山腹外,坐在山石上,暗自琢磨如何行事。
過了一會兒,卻有摩天嶺巡山弟子過來,只道:“你是哪個?怎麼不懂規矩,跑到我們大王洞府附近來,想幹什麼壞事?”
大袀隨口道:“我是大雪山弟子,只在這裡看看景色而已,呆上一會兒離開就是。”
哪幾個巡山弟子卻不依,只要大袀立時離開,更有妖精認出大袀乃是大雪山公主的低級隨從,就上來拉扯。
見那妖精無禮,大袀就一手把那妖精甩個跟頭,其餘幾個妖精見了,立時不幹了,只把大袀團團圍住,紛紛喝罵出言恐嚇,被大袀放倒的妖精更譏諷道:“他是大雪山中最低級的隨從,我看見了,前幾天聚會時他只站着,連個座位都沒有,這傢伙就是個給公主端茶倒水乾雜活的,咱們對他不用客氣。”
眼見這些巡山弟子就要動粗,大袀心想自己大雪山也不想呆了,還怕你們幾個?只擡擡手就打你們滿地找牙,大不了一走了之。
幾個妖精就要動手,這時卻聽有人喝道:“怎麼回事,怎麼在這兒吵鬧?”
來人似乎身份不低,幾個妖精紛紛叫了聲三公子,肅手而立。大袀也不想理會什麼公子,只任那幾個妖精這時把剛纔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那人述說了一番。
來人從口音聽來是個青年人,卻無袒護幾個妖精之意,對大袀抱拳道:“這位兄臺,遠來是客,手下人不懂事多請擔待,不過此處是我父王住處,向來不請外人進來,還請兄臺下去如何?”
人家既然如此彬彬有禮,還有什麼可說的,大袀只得一抱拳,起身要走。他站起身轉頭一看這三公子,卻不由得愣了一下,眼中一亮,喜道:“竟然是你?!斷刀狐妖!”
三公子卻不知大袀是誰,只驚疑道:“你是哪個?咱們在何處相識,小弟眼拙,怎麼想不起了。”
大袀萬萬沒想到這三公子原來就是斷刀狐妖,早當年自己道行還淺之時,被曉夢老道哄騙去月宮挖補天石時相識,當時兩人並沒多大交情,卻胡亂地結拜爲了兄弟,多少年過去,直到今日才得再見。
大袀把三公子拉到一邊,只說了自己身份,又細說了如何和對方相識結拜之事。
三公子聽了這時更俯身拜倒,叫道:“大哥!”
大袀急忙扶起,兩人再仔細互相打量起來,都有激動之意。
這時斷刀狐妖更把住大袀手臂,道:“大哥,多少年沒見,我時時便會想起你,不過咱們你是道我是妖,我不便去找你。大哥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到了這裡,爲何還帶了面具。”
大袀就取下面具,只苦笑道:“兄弟,你可還能認出我來。”
斷刀狐妖看了幾眼,只道:“大哥肌膚雖損壞了,可容貌大致卻未變,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誰害得你如此啊,兄弟不才,也要爲大哥出氣報仇。”
大袀只道了聲好兄弟,就拉了斷刀狐妖把自己的事撿緊要的說了說。斷刀狐妖聽了,一時感嘆,只道:“我早聽說有個大袀道人做下天大的事,不僅打穿鎮妖塔救出無數妖族,還打穿天宮雲盾,讓靈氣自此流到下界,大名誰人不知,我只知此人與我結拜大哥同名,今日才知果然就是你。大哥,你真是大英雄大豪傑,兄弟我好生敬佩。”
大袀嘆口氣,說道:“英雄是說不上的,我今日流落至此,不過苟活而已。”
斷刀狐妖急道:“大哥不可如此說,大英雄能屈能伸,纔是真好漢。”
斷刀妖狐這時就驅散旁人,只與大袀坐了,細細談起別後之事,兩人雖相處時日不長,當時也是一時衝動結拜,可性情相投,數十年之後再見,依舊相見如故,只絮絮叨叨聊個沒完沒了。
大袀再問起斷刀狐妖情形,才知他雖身爲黑狐老妖的兒子,排行第三,可自出生後就不被父親所喜,他更有兄弟八人,所以在這摩天嶺更不被重用,當年也是一賭氣才獨自離家闖蕩了幾年。
兩人直聊到深夜,最後斷刀狐妖只問起大袀日後打算,大袀就道:“我本想留在大雪山,學得冰谷凝血神功突破第九重之法,只是眼下看來是不能了。”
斷刀狐妖問起何故,大袀也不隱瞞,就把公主命他盜取冰心玉佩的事說了,斷刀狐妖略一思索,就道:“大哥別爲此發愁,不就是一塊玉佩嗎,我去給大哥取來就是,請大哥稍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