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風吃驚歸吃驚,疑‘惑’歸疑‘惑’,可是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無痕吃了一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隨風一般,驚訝道:“你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擔憂嗎?你那些在無塵派的朋友,他們要如何自處,還有若是真的變‘亂’紛呈起來,你自己又該如何應對?你怎麼可以如此冷靜?”
隨風冷笑一聲,“你說完了嗎?即便你說的這些全是真的又能如何?古語有言既來之則安之,無塵派那些都是在下的至‘交’好友還有紅顏知己,我怎麼可能放下?若是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爲了能夠讓我害怕的話,我很抱歉,你恐怕打錯了如意算盤,我是不會害怕的。更不會因此而向你七星‘門’妥協,當時在石臺上,面對大‘洞’真人我都能一劍殺了,你以爲我面對其他先天高手就辦不到了嗎?”
隨風這麼一席話也是氣勢十足,若不是擔心被七星‘門’的其他人所發覺壓抑住了自己的幾分。恐怕整個碧青峰上的高手都會感應到也說不定,躺在隨風懷中的月夕似乎都有所感應,不禁叮嚀了一聲,緊閉着的雙眼也微微顫動了一分。
隨風立時一喜,連忙呼喚了幾聲。誰知月夕卻又一下陷入了沉寂之中,一動不動了。任憑隨風如何呼喊,如何搖晃她的身軀,可是她卻依舊一絲反應也沒有。隨風看着懷中的這抹‘玉’脂般的面龐,眼神中的憐惜之意又濃了幾分。
正當隨風臉上擔憂之‘色’愈發濃重的時候,耳畔卻突然傳來了無痕的嬉笑聲,“這麼一來,你終於是無法平靜了吧?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好好談談了。不是嗎?”
隨風轉過了頭來,怒視着身前的無痕,一字一句地道:“你對她到底做了什麼!”
隨風剛纔聽無痕說月夕只不過是一時的暈了過去。他也並未在意。可是經過剛纔這麼一番‘插’曲,他哪裡還不知道,這月夕的昏‘迷’說不定都是眼前這個少年的手段!心中又是不安。又是震驚。眼前的這個少年,竟然就有了如此能力,怕是連當年‘花’久龔那樣的高手都不一定能辦到吧?而且他臉上的表情與所說的話語,永遠也‘摸’不清底細。從剛纔開始一直到現在,隨風都沒有‘摸’清楚這無痕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麼。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想想你剛纔冷靜的樣子。你現在就需要冷靜起來。不然就憑你現在的狀態是肯定不能和我‘交’流的,你放心,這姑娘暫時一定不會。”無痕明明滿是燦爛的笑容,可是在隨風眼中卻滿是‘陰’森。一股寒意直衝而上,涌入了骨子裡。
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誰也不知他英俊柔美的外表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樣的黑暗。隨風死死地盯着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之前那般充足的信心了。在無痕面前。似乎被隨意捉‘弄’和掌控的不知何時變成了自己。如此感覺隨風還是第一次經歷,他直接就擺下了臉來,對着無痕冷哼了一聲,“閣下究竟想要我隨風怎樣?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很好玩麼?”
“哎呀。哎呀,你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了,也不白費我和你說了這麼多的口舌。”無痕突然神‘色’一變,一下變得冷峻了起來。一股凜冽的寒意突然襲來,便是強如隨風如此層次,還是不禁打了個寒戰。
看着隨風擰着眉頭不語的樣子,這次卻是換成了無痕冷哼了一聲,“閣下可不要忘了,這裡是我七星‘門’的地盤。閣下縱使武功通天,身懷這御劍之術又能如何?我只消一聲大吼,你可相信,你決計逃不出這碧青峰?更何況,你身旁這麼一個如此美‘豔’的姑娘,就扔在此處不管了嗎?”
隨風心中微微一顫,無痕說的這些,何嘗又不是隨風心中最深切的隱憂?此刻他身處對方的地盤,最擔心的自然便是對方仗着如此優勢,若是一旦動起手來,定然是一邊倒的局面。
難道已經到了撕破臉的時候了嗎?隨風暗自揣測道,他現在握在手中的底牌並不多。若是全部暴‘露’在這裡未免太過可惜了,可是,看這無痕的樣子,步步緊‘逼’,他即便生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無痕卻又一下掛回了笑容。這臉‘色’變幻之快,猶如翻書一般!
無猴起了嘴角,剛纔臉上像冰霜般凝結的表情一下便迅速化去。轉而又‘露’出了一絲笑容,和聲對着隨風道:“我說這些也只是讓閣下明白自己現在所處的立場,並非真的是要對閣下不利。所謂多一個朋友不如少一個敵人,隨兄如此風骨,在下實在是仰慕得緊,又豈會無緣無故和隨兄撕破臉皮呢?”
隨風看着無痕的臉龐,反而隱隱覺得有些厭惡,有些敷衍地道:“那在無痕兄看來,又有什麼想說的想要告知在下的麼?在下卻是初來貴地,對於許多規矩並不太清楚,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無痕聽隨風如此一說,笑意更甚,道:“其實也沒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只是我剛纔和隨兄說的那些,卻是要注意上一些。不管此處再怎麼變‘亂’,說到底究竟還是天山上的事務,你和你們的無塵派不過剛來此地,還不算是完全的天山之人。此刻不妨最好選擇明哲保身,先退爲妙。你們無塵派已然從十佳少年中收到了一個天資少年,此事在天山數百年的發展史上還從未有過。想必其中隨兄起了極大的助力。是以在下卻是希望,隨兄能夠在接下來的大會以及日後天山的各項事務中作壁上觀,還是不要輕易‘插’手的好。”
無痕說這話時,面不改‘色’,看不出什麼異樣。隨風這才明白了他真正的用意,竟然是‘逼’着自己不再‘插’手無塵派的事務。雖然他本來就不怎麼打算過多地參與,但是他自己放手不管和這般被人強迫着退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隨風愣了愣,眉頭深深地擰在了一起。長久的沉默,卻什麼也沒有說。
無痕見隨風許久沒有表態,非但沒有因爲不耐而生氣。反而笑得更是歡暢,和顏悅‘色’地道:“當然,在下也只是這麼一說。即便隨兄做不到卻也沒什麼打緊的,月夕姑娘確實只是被在下小小使了點手段暈了過去而已。你我‘交’談完畢之後很快便會醒過來的,今日你‘私’闖這七星‘門’禁地之事,我也全當不知。自會放你們離去,就當做我與你初次相識,放你一馬,結個善緣了。”
隨風愈發地疑‘惑’,他甚至‘弄’不清楚這無痕到底是要幫自己,還是想要給自己一點警告。他也只好硬着頭皮道:“如此甚好,在這裡在下卻是還要感‘激’閣下手下留情了。”
無痕無聲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隨風剛纔探查的這方小巧的白‘玉’方臺,道:“隨兄將心比心,果然是‘性’情中人。也罷,你能來此,想必大半也是爲了這七星‘門’的隱秘而來,在下便順勢將這七星‘門’的隱秘告知於你,只不過這卻是驚世大秘,閣下可千萬記得不要輕易外傳。”
隨風低下了頭來,看了看正處在昏‘迷’中的月夕。又看了看無痕,道:“閣下想要說些什麼,只管說便是了,在下便是想要透‘露’,此刻也找不到人選。”
無痕微微點了點頭,似是不願和隨風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微微笑了笑,又道:“七星‘門’內‘門’的七間星宮,都是依照七星斗形的走向排布的。這邊這間殿宇所對應的,自然便是七星之中的搖光的方位。而這把倒‘插’在白‘玉’臺中的長劍便是這搖光宮的搖光神劍。你剛纔看到的那抹紫‘色’的光華,乃是九天之上的星輝偶然間落下,受到了神劍吸引,這纔給吸引過來的,這也是當今世間少數能夠引動星輝之物。這七星‘門’內‘門’的七個星宮,每個星宮旁都有着這樣的一方白‘玉’石臺,上面安放着各自對應的七星神劍。以此便構成了一道北斗陣勢,從而能夠吸引下更多的七星光輝來。藉着這道星辰之力,這七星神劍自身也能受到極強的淬鍊作用。這也是爲何這七星神劍的威力越發地巨大,每每祭出之時都能引得天地異象的原因。”
隨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其中竟然還隱藏着這麼一道原委。難怪先前他與大‘洞’真人對決之時,這大‘洞’真人很是輕易地便能引動天地異象,甚至連這北斗七星都給召喚了出來,未免太過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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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若是將這星辰之力用來淬鍊‘肉’身,又會起到怎樣的效果。突然這麼一道念頭劃過隨風的腦海,不過他也只敢想想而已。星辰之力雖然從九天之上降下之時減弱了不少威力,可依舊剛猛無比,絕非人身所能承受。怕是在這星光之下,再強的‘肉’身也撐不過幾息的時間吧?
無痕見隨風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再發話了。
“多謝閣下賜教,若是閣下沒有什麼想說的,那麼在下便就此告辭了。”隨風又擡頭看了看天‘色’,皓月已上當空,這麼算起來,已經臨近了午夜了。
無痕收斂了笑意,淡淡道:“在下想說的剛纔都已經說了,隨兄卻是隨時都可以離開了。”
隨風也不多問,直接抱起了月夕,左手引動劍訣,一下御劍而起。在一道輕微的劍‘吟’聲中破空而去。
看着隨風遠去的背影,無痕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淡笑道:“我將這些告訴於你,你又會如何選擇呢?只可惜,你現在還不夠強,還不是我的對手。真期待等你成長起來與我‘交’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