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道衝心知剛纔皆形兩人所說的那個什麼同一之地的事情,連天山派的門主和一干長老都牽扯了進去,定然涉及到了非同小可的隱秘。心中在慶幸此次竟然有這麼好的運氣一來便收集到了如此重要的秘辛的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搞清楚其中原委的決心。
當下便對隨風道:“小心點,別出聲,我們跟着那兄弟兩人。我總覺得這一次我們會有重大收穫。”
隨風也有如此想法,輕輕點了點頭。卻突然心裡又閃過了一個念頭,以這華道衝如此實力,而且對這縹緲峰上的各個機關構造都如此熟悉,想要探尋什麼隱秘,一個人來就是了,爲什麼非要帶上自己一起呢?而且他所在的藏花山莊和無塵派也沒什麼交集,按理說也不會是因爲這個。那這個華道衝所打的究竟又是什麼念頭呢? . .
華道衝卻不給他疑惑的時間,直接拉起了他,繼續向着山頂而去。越往上行,山風越是凜冽。兩旁的屋舍也越少,和七星門不同的是,這天山派上的所有建築、屋舍都是白牆黑瓦,襯着皚皚白雪,顯得尤爲顯眼。
山峰最高處,修有一座恢弘大殿。幾乎是將這塊峰頂削平而建,和其餘所有屋舍不同,這間大殿乃是紅牆所建。兩旁的磚牆上,以黑字寫着“貴虛”“長生”的字樣。隨風都稍稍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天山派竟也是信奉地道家的思想。大殿頂端鋪着的乃是水晶琉璃瓦,天光灑落;立時就映射出一片七彩的光闌來。與這漫天雪景相融,顯得極爲出塵炫目。 . .
正中的牌匾上寫着“朝霞宮”三個鎏金大字,這三個字寫得清逸出塵,一看就是得道高人所書。在隨風遠觀看來,這朝霞宮通體沐浴着七色的玄光,立於山峰之巔。就好像隨時都會破開長空,登仙而去一般。
隨風不禁問了自己一句,自己只這般看着。便不自覺生出幾分敬畏之心來。若是長久地在此修煉,又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隨風和華道衝兩人不敢靠得太近,很明顯如此宮殿之中若是沒有個把高手坐鎮,任誰都不會相信。他們兩人一路跟着皆形兩人。一直來到這裡,目送着兩人進到了殿中。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可是兩人卻遲遲沒有出來。
華道衝眉頭一皺。低聲道:“按說這兩人送君無心進去療完傷,便可以出來了,怎麼會要這麼久?”
隨風也有些好奇,試探着答道:“這君無心受傷如此之重,會多耗些時間也是正常的吧?”
華道衝搖搖頭,輕嘆了一聲,似是在惋惜什麼。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剛纔沈觀虛一劍雖然傷到了君無心的內府。可是你卻不知君無心體質特殊,即便是內府受創,只消是內功尚在,還留有一口真氣。便能一直不斷地自行修復。你看,他受了那一劍之後還能拼死反擊,可想而知,他的經脈並未受到多大創傷。只消用一些靈物續住他的性命,再配合一些藥物調養,他很快便能恢復過來……噓,噤聲。”
華道衝一席話還未說完,像是探查到了什麼,突然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言語了。
隨風擡頭看去,就聽吱呀一聲門響。三道人影從中走了出來,正是剛剛進去的皆形三人。其中正中的,便是君無心了。只是此刻的君無心沒了之前那般傲氣逼人的神采,也不知是不是被點住了穴道。就像是徹底淪爲了木頭人一般,全靠身旁的皆形兩人帶動着行進。
身上的衣服也被整個換了一套,腰腹之間纏上了數十條白布,想必其中定然裹着什麼藥物。遠遠地就可以聞到一股撲鼻的藥香,隨風雖然不知道藥效如何,單是從這藥香和君無心臉上恢復的幾絲血色來看,想必定然也不是什麼尋常之物。
正當隨風胡思亂想之際,又聽見皆形對着皆傾道;“師尊讓你送君師兄回黃海絕獄去,你一人怕是不夠吧,需要我和你一道同行嗎?”
皆傾看了看一絲意識也沒有的君無心,又看了看滿是誠懇的皆形,心中不禁起了一絲歉意。點了點頭道:“師兄,師父教訓的是,之前確實是我魯莽了,我卻沒有意識到天山派如今的處境。沒想到,師兄你竟然想了這麼多。黃海絕獄我卻是許久沒有去過了,機關也有些不大記得了,卻是有勞師兄了。”
皆形微微一笑,“你我師兄弟之間還用說這些?”
皆傾很是觸動,擡起了頭來,盯着皆形久久說不出話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一同向着朝霞宮之後走了過去。
隨風神色一變,剛纔皆傾又提起了黃海絕獄,似乎便是之前關押君無心之地。現在他們兩人帶着君無心去那裡,定然是要將其再重新關押回去了。隨風卻有些摸不清楚接下來的路線了,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華道衝一樣。
華道衝眉頭一皺,笑道;“你看我幹嗎?當然是要跟上去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爲什麼君無心在其中被關押了百年都平安無事,之前一下子便從中逃了出來嗎?他們之前的推斷也很有道理,沈觀虛此人謀略過人,確實極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只是沒有親眼看見證據總是有些不能肯定,而且這黃海絕獄自然是天山派的禁地,說不定其中還能發現一些其他的秘密,豈有不去之理?”
華道衝越說越是激動,恨不能當場就拉起隨風跟了上去。隨風眉頭一皺,總覺得這華道衝的反應有些反常。似乎對於這天山派中隱藏的秘密極爲渴求一樣。心中的疑慮更是巨大,他一直在追尋的隱秘究竟是什麼?恐怕沒有他自己說的那般簡單。
只是他疑惑歸疑惑,此刻卻不能問出來。只得默默地將疑惑埋在了心底,跟着華道衝以縮地成寸之法,跟了過去。
這朝霞宮之外有一條小徑延伸,隨風原以爲只不過是裝飾用的繞着朝霞宮一週的小路罷了。讓隨風沒有想到的是,皆形兩人竟然就沿着這條小徑走了過去,後面竟然能夠連通其他地方!當即便吃了一驚。
而且這條小徑離朝霞宮並不算遠,若是這殿中藏身着什麼比華道衝更爲厲害的高手的話,兩人幾乎沒有可能通得過去。
好在正當兩人吃驚的時候,真好有一隊天山派的弟子也從那條小徑通過。華道衝便帶着隨風以身法跟在了他們後面,總算是沒有風吹草動,順利地到了朝霞宮之後。讓隨風沒有想到的是,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開闊的長天和一道浮橋。
順着浮橋看了過去,竟然直直地伸入了雲霧之中。看不出到底有多長,而在浮橋的另一端,隱約能夠看見另一個隱於薄霧下的山頭。隨風仔細看了一番,更是吃驚,這邊的和對面的竟然是同一片山體,可是不知爲何,這中間竟然有一段極爲不自然的斷層。
而在浮橋的邊緣,還有着一條向下的山路,也不知通向何方。
隨風有些疑惑地看了華道衝一眼,皆形兩人早已沒了蹤影,這裡有兩條路他們又該如何選擇呢?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條小徑似乎常有人走動,他們也不能再此久留,不然便有被人發現的危險。不知不覺間,兩人陷入進了兩難的境地中,而且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們猶豫。
華道衝眉頭一皺,有些猶豫道:“如此卻是有些難辦了,我雖然來過許多次,可是卻也沒想過這朝霞宮之後竟然還有着這麼兩條岔路,如此卻是有些難以決斷了。”
隨風也是一時有些爲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指着那條向下的路道:“你還記不記得他們管那牢獄叫什麼?”
華道衝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黃海絕獄?”
這四個字一出,像是也猜到了什麼,又有些拿不準,疑道:“你的意思是……”
隨風點點頭,道:“這黃海便是指的黃泉,既然是黃泉,即便不在地底,也應該在地勢較低之所。對面雲霧飄渺,誰也不知那邊有什麼。只是怎麼看都不像地勢較低之處,想來應該便是這一條了。”
華道衝點點頭,也覺得隨風說的有理。他們身處別人的地盤,確實不能再耽擱了。也沒再說什麼,一把拉起了隨風沿着那條向下的山路,走了過去。
俗話說,山上容易下山難。隨風兩人上山之時全是靠的華道衝的縮地成寸之術,在此術之下,再難登的陡坡都如同平地一樣。只是下山之時卻是不能再用此法,若是一不小心一步多踏了一步,恐怕除了摔落山崖之外再不會有第二個結局。
好在兩人一身輕功都是不弱,這下山之路走得也並不慢。足足用了大概幾柱香的功夫,兩人終於從山頂來到了半山腰,腳下的路也到了盡頭。
兩人剛剛停下腳步,便看到道旁矗着一塊一人高的巨石,上面刻着八個硃紅色的大字:天山禁地,黃海絕獄。
這八個字寫得威風凜凜,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覺得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而且此處地處背光,常年沒有日光照耀,怎麼看都有些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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