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一口便應了過來,笑道:“正是剛纔試煉之時,從天際掉落的飛劍。”
華道衝看了一臉笑嘻嘻的隨風一眼,哪裡還猜不到剛纔隨風所謂突然有的想法便是收集這些長劍呢。饒是他見多識廣,也不禁對隨風這種搜刮一空的行徑有些無語。剛準備說兩句,卻突然神色一變,仔細地打量了手中的長劍兩眼,驚道:“你小子運氣倒是不錯,這一次撿到寶了。這卻不是尋常的鐵劍,這其中卻是融入了幾分玄鐵,難怪這麼多年過去了,此劍已然鋒利如斯。”
說罷,便想要將這長劍遞給隨風,隨風剛想推辭一番。突然就聽一聲劍吟之聲,華道衝手上的長劍驀地騰起了一道黑色的劍光。猛地一震,華道衝措手不及之下,竟然被這把長劍一下從手心給掙脫了出來。
這道長劍剛從華道衝手中掙脫出來,立時便化作了一道黑光直衝而上。不過片刻光景,便已然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之中。..
隨風這才瞭然,難怪他和華道衝剛剛到此的時候,沒有看到地上有一把長劍殘留。原來這些長劍竟然是循環運用的,也不知其中施了什麼法術。隨風卻是長舒口氣,幸好他只從玄光鏡中拿出了一把,不然他豈不是白忙活了?
隨風下意識地從體內祭出了玄光鏡一看,這一看不打緊,立時又讓他驚呼了一聲。本來鏡面之中的盤亙的那道裂痕悄然之間似乎又更大了一些,幾乎貫穿了整個鏡面。這玄光鏡是樑偷兒之前送給他的禮物,若是這麼毀了,他又該怎麼和樑偷兒交代?
華道衝隨意看了一眼,道:“此鏡卻是不凡,在靈器之中也算是較爲出色的存在。只可惜,此刻想必是受損得不輕。看樣子。離徹底失靈之日不遠了。”
隨風一驚,上次和大洞真人大戰致使這玄光鏡上出現了這難以癒合的傷痕,足足讓他肉疼了好久。若是真的如同華道衝說的那樣。過不了多久這玄光鏡失去靈氣,那他又該拿什麼來裝鏡子中的這麼多東西?
趕忙問道:“前輩,那可還有什麼辦法彌補?”
“彌補?”華道衝皺了皺眉,半晌才道:“老夫對於靈器用得並不多。不過既然是通靈之物,受了損傷想要彌補自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需要你以內息一點一點地溫養,這樣時日長了。也許終有一天能夠讓其自行恢復也不一定。”
隨風輕嘆了一聲,點點頭,現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不知不覺,他們都沒有發覺,兩人說這話的功夫,悄無聲息之間已然出了這道試煉的範圍了。突然華道衝腳步一停,指着地上道:“你看這裡。這些是什麼?”
隨風一愣,一下也停了下來。順着華道衝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地上是一大灘鮮血。在這灘鮮血旁,是一些細微的碎片。隨風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些碎片不是別的。正是先前無痕手中手持的那把扇子。難道說無痕遇到了什麼危險?可是想想又有些不對,明明都已經出了試煉的區域了,怎麼還會留下這道痕跡,莫非被什麼人給襲擊了麼?
華道衝皺了皺眉,道:“從這些碎片的樣子來看,不論襲擊無痕的是什麼人,這力道都不可小覷。想要將他這樣的高手給一擊擊傷,至少也得是千鈞的力道才行。”
隨風也是一陣沉吟,此處又有誰會做這種事情呢?應該不會是參與試煉之人才是,不說能夠到達這裡的都是天山之上少有的高手,很少有人能夠放得下面子做出這種偷襲的事情。便是真的有人拉的下面子,可是襲擊他又有何用呢?試煉當前,什麼個人恩怨不能先放在一邊?
“難道真的是什麼和他有仇又沒有眼見的人所爲?”隨風想了半天,似乎再沒了別的什麼可能了。
華道衝皺了皺眉,又打量了四周一眼,道:“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隨風微微點了點頭,不知爲何,心頭突然起了一陣不妙之感。
此刻,在縹緲洞府之外,鶴峰真人從紅木桌之後站起了身來。走到了一旁案上的香爐之前,看了看其中燃着的一根根香。其中之前華道沖和隨風插的那兩根,已然快要燒到了盡頭。
鶴峰真人皺了皺眉頭,很是小心地將隨風兩人插的那兩根香的尾端小心地從香灰之中拔了出來。長嘆了一聲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兩人想必就快要遇到那個了吧。”
“什麼!這麼快?”一旁的皆形吃了一驚,忍不住湊了過來,果然就看見鶴峰手中所剩的那截香已然燒到了盡頭。就在他說話的功夫,終於那點紅光緩緩熄滅,化作了一席青煙嫋嫋消散。
皆形忍不住也長長地嘆了一聲,道:“他們能否通過這試煉,能否活着回來,便要看這接下來的這段光景了。”
鶴峰真人隨手將手中殘留的檀香丟在了一邊,道:“也不知先前進去的那幾個丰神俊秀的人物可曾過得了這一關。”
皆形皺了皺眉,道:“願他們好運吧。”
隨風和華道衝兩人接着向前,過了那佈滿了無形劍氣的山谷,再向前便是一片坦途。若非留有前人的腳印,他們兩人恐怕一時之間還找不到方向。
可是兩人沿着前人的印記行走了半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正當隨風和華道衝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之時,隨風心頭忽然起了一陣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恍然之間有什麼跟在他身後一樣。
這股感覺倒不是突然襲來,早在他們看到無痕留下的那灘血跡的時候便已然有了。只是那個時候感覺並不明顯,他原本只以爲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過一會便好了。
誰知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心頭的這絲奇異的感覺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更加濃重了幾分
。“難道並不是我的錯覺?”隨風心頭一陣疑惑,倒不是他起了幻想,而實在是心頭的這種特殊的感覺太濃郁了。
突然,他腳步一下就停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他心頭猛地一跳,這道感覺更是強到了極處。似乎就有什麼就在他身後一樣!
隨風一愣之下,當即就想回頭。就在這時,心頭猛地一陣警兆。隨風大驚失色,臉色一變,腳下一點,一下就朝前衝了過去。他身形剛剛閃出,就聽耳畔一道破空之聲,來的又快又急。險而又險地擦着他的脖頸掠了過去,若是隨風再晚上半分,恐怕他的頭都會被一下給削下來。
隨風背後不禁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匆匆回頭一看,就見他剛纔所站之處的身後站着一個通體幽藍身着一身短衫雲凱的人影。只是看起來雙目無神,一臉的呆滯,卻不像是活人。更爲奇特的是,他的下半身竟然沒有腿腳,而是一片虛幻的雲氣。倒有些像是幽靈,此刻手中持着一把半人長短的大刀,剛纔用來襲擊隨風的便是此物。
隨風這一回頭不打緊,猛然間竟然發現在華道衝身後竟然也飄着這麼一隻。正向着他緩緩飄了過來!
隨風心頭猛地一跳,驚呼道:“華前輩,快些閃開!”
他話音未落,華道衝身後的幽魂一下子加速朝着華道衝就撲了過來。手中的大刀猛地一陣揮舞,華道衝一愣,好在他反應也不慢。身子當即就是一彎,那道刀光就這樣險而又險地貼着華道衝的頭頂擦了過去。
還沒等隨風長舒口氣,他身前的這幽魂已經朝着他撲了過來!
隨風雖驚不亂,手中純鈞劍倒轉,一下席捲起了一道劍光迎了上去。匆忙之下,他也來不及調動多少內息。只不過勉強用出了巽字劍訣而已,那幽魂手中的大刀力道絲毫不弱,破空而來時虎虎生風。更帶着一股陰邪之氣,只是這道陰邪之氣卻與隨風之前從焚妖訣身上感受到的不同。
細細分辨起來,倒有些像是當年和樑偷兒在落雲山上遇到的那個女鬼的感覺。難道眼前的這個竟也是什麼鬼物?
隨風來不及多想,幽魂的大刀已然和他手中的純鈞劍碰在了一起。
一方是閃着一道幽藍色光芒滿是邪魅的刀芒,一方是一道玄青色盡是浩然正氣的劍氣。“叮”一聲輕響,兩者轟然相碰。藍色與青色兩道光暈交雜,刀劍相觸之處,竟然還有着星星點點的火花。
“這道力道竟然與我不相上下!”隨風心中一凜,他這麼一劍雖然匆忙,可是其中的力道卻絲毫不差。而且還有純鈞劍的削鐵如泥,原以爲即便不能將這幽魂一擊擊倒,至少也可以爭取出一點優勢來。誰知,竟然會是這麼個平分秋色之局。
隨風腳下一點,稍稍向後退開了半分。這一退一下便也看了清楚,這幽魂手中的那把巨刃之上經過剛纔那麼一道劈斬,已然多了一道深深的缺口。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幽魂見隨風后撤,竟然一下飄忽着跟了上來。
隨風心頭一緊,立時就想了起來,自己手中的這把純鈞劍有着斬妖除魔之力,想必應該能夠應付這幽魂纔是。當即,猛吸口真氣,將一大股內息匯入了手中的純鈞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