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我們這位新晉的掌教真人至今尚未婚配哦,小師妹,你可有希望了,若是能夠迎合掌教真人的歡心,日後還用愁在門內發展嗎?便是白師叔祖見了你,也得尊稱一聲掌教夫人。”先前發話的那人用手拱了拱一旁的一個半大的少女,滿是調笑地道。
“一邊去!”少女白了他一眼,嬌嗔了一聲,不禁多看了遠去的隨風的背影一眼,只覺得他的背影果真偉岸了起來。臉上忍不住都起了一絲微微的紅暈,只是並不明顯,衆人也都沒能在意。
衆人調笑一番之後,突然從人羣中又傳出了一道聲音來,“你說那些長老們,會服這個新掌教嗎?”。
這個問題一出,剛剛還氣氛熱烈的衆人一下便冷靜了下來。個個都噤如秋後的寒蟬一般,半晌才聽一個聲音道:“這些卻不是我們所能探討的,若是被路過的師長聽到,可有我們受的了。”
衆人紛紛稱是,不敢再多說什麼,就這樣看着隨風的背影遠離。
隨風過了浮橋,繞過了那條小徑,便來到了朝霞宮前。還未進到其中,便聽到一聲呼喚,“三弟!”
隨風一驚,這纔看了清楚,站在朝霞宮前的竟然是樑偷兒。隨風一見他,眼中一片笑意,靠了上去。樑偷兒也向着隨風走了過來,到了近前,重重地拍了拍隨風的肩膀,笑道:“三弟果真是福緣深厚,沒想到你竟真的闖過了縹緲試煉。看樣子用不了多久你便要成爲這天山派的掌門了,恐怕日後連我和大哥也要到你手下任職纔是。”
說着,兩人忍不住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笑罷,隨風也拍了拍樑偷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一臉的喜色哪有半分的焦急。不禁有些奇怪,問道:“你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樑偷兒擺了擺手,笑道:“此事乃是藏花山莊派來的弟子提供的消息。似乎是那華前輩特意所派來的弟子。本來之前的時候大哥都急到不行,幸好天性這一次你並沒什麼是,不然大哥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隨風應和地笑了兩聲,卻一下反應了過來。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大哥和月夕他們呢?都沒有來嗎?”。
樑偷兒聽隨風問及此事,神色稍稍一暗。
樑偷兒臉上的神情盡數落在了隨風眼中。隨風心頭當即便“咯噔”了一聲,已然知曉,他與樑偷兒這般久的交情了,他露出過如此神情的時候不多。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果然就聽樑偷兒道:“大哥和月夕他們都沒有過來,是我叫他們不要來的。”
“爲什麼?”
“因爲我要走了,要暫時離開天山一會。反正天山這邊,大哥的無塵派已然有了起色。可謂說是聲名鵲起。而且又併入了天山派之中,你即將成爲天山派的掌教。大哥有你照拂,想來也不用擔心。”樑偷兒咬着牙,擠出了幾分笑意,裝作毫不經意地說道。
隨風心頭一嘆。早在剛纔看到他臉色的時候,他便隱隱有了猜測。聽樑偷兒這麼一說,不禁也傷感了幾分,問道:“你怎麼沒呆多久就急着又走啊,是出什麼事了麼?”
樑偷兒輕輕點點頭,道:“剛剛收到的師父的傳訊,似乎有什麼急事急招我回去。可能要回中原一趟,也許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吧。”
隨風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跟大哥他們說過了嗎?”。
樑偷兒應了一聲道:“已經跟他們告過別了,特意到這邊來找你的。”隨風這才明白難怪只有樑偷兒一人來此,月夕和凌雲霄他們都沒有過來。想必是樑偷兒想要和自己單獨告個別吧。
隨風輕嘆了口氣,裝作毫不經意地笑道:“也沒什麼,我和大哥估計可能長年累月地呆在這邊。日後你若是有閒暇之時便可以來這邊看看我們,這邊隨時歡迎你,想來住多久,便住多久。”
樑偷兒也哈哈一笑,道:“那我乾脆直接在你的門下混一個什麼山頭的首座真人噹噹也不錯啊,享受一把身爲掌門的滋味。”
樑偷兒說罷,兩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正當兩人相談正歡之時,突然從一旁跑來了一個天山派的弟子。畢恭畢敬地對着隨風施了一禮,道:“白真子師叔請您去往縹緲大殿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請您務必前往。”
這弟子說此話之時,也是一臉的恭敬,想必是他也知道了隨風便是擔任下一任掌門之人,是以不敢有絲毫的造次。
樑偷兒瞥了他一眼,調侃着笑道:“想必是等不及了要邀你去做他們的掌門了,也罷,既然你還有事,那我便先走了。”
隨風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哀嘆了一聲,也只好道:“那你自己好好保重。”
樑偷兒哈哈一笑,道:“你也是,”他話說至一半,忽然話鋒一轉,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道:“我來時聽說定光門的虛宇真人已然宣佈加入了七星盟之中,天山派勢力雖然猛增了一番,而且底蘊雄厚。不過沈觀虛此人決計不可小覷,你與他打交道之時務必小心。”
隨風自然不會不知沈觀虛陰謀詭計的厲害,不過樑偷兒特意說起,自然非同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我定然會多加小心的。”
樑偷兒雙眼含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便放心了。”
說罷,樑偷兒轉過了身,朝着隨風揮了揮手,向着天山山腳下走去了。隨風駐足看了半晌,眼見的他的背影越發地遠離,便也轉過了身,跟着弟子又沿原路返回而去了。
隨風走着,心頭不禁有些不解,好端端地怎麼突然之間就急招自己去縹緲大殿呢?莫非是出什麼事了麼?
想了想,此刻自己還不是天山派的掌教。即便是天山之上出了什麼大事,也應該輪不到自己纔是。而且這天山掌教之位未必便非隨風莫屬了,即便是極爲嚴重的大事,也怎麼看怎麼和他搭不上邊。
只是不解歸不解,隨風卻並不在意。到了如此關頭,還有什麼好懼怕的嗎?就連那般危險的縹緲試煉都被他給通了過去,在此面前,其餘區區還算得了什麼?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功夫,腳下的路顯得更是短暫。不過片刻的功夫,縹緲殿那高高聳立的青銅方鼎已然在眼前了。
“就是這裡了,請先進去吧。”一旁響起的話聲將隨風的思緒從這方鼎之上又移了開來。隨風看了身旁的弟子一眼,又看了看身前的大殿,也不遲疑,提步便向其中邁了過去。
誰知他剛剛步入其中的時候,竟然發現整個大殿之中竟然已經到了七人。這七人可非同一般,隨風之前參與過天山派的例會,卻是知道。這七人才是這座門派真正的掌管者——天山派各長老。
隨風心頭一跳,能夠將此門派七位長老盡數聚集,絕非易事。想了想,除了和這天山派的掌門之位相關的事情,還有別的事情值得如此勞師動衆嗎?隨風心頭雖然猜到了原委,可臉上卻依舊是一片平淡的笑意,並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和不安來。
白真子一見隨風已經到達了這裡,便也笑着道:“少俠果然速度驚人,這才短短片刻的功夫已然從朝霞宮來到了此處。”
白真子此話一出,旁邊便有一人似有些不服地哼了一聲,一陣嘀咕道:“這個又是算得了什麼?不過是腿腳利索了一點罷了。”這麼一道嘀咕之聲雖然不大,可是迴盪在這大殿之中,各人的臉上都閃過了幾分疑惑。、
白真子瞥了一眼剛剛發出話音之人,笑着道:“司南師弟,用縹緲試煉的方法選出下一任的掌門乃是先前念字師兄所親自規定。並且,在開啓縹緲試煉之前,我卻是還特意召開了例會。怎麼當時沒有聽到師弟站出來反對?”
司南聽白真子這麼說,也不禁一陣的羞惱。自己當時確實一時腦熱,也沒有細細思考,等到事後有些後悔時,已經太晚了。
隨風聽着白真子話中的笑意,卻總覺得寒意凜凜,連脊背都有些發寒。
白真子又掃視了整個大殿一眼,見再沒了什麼人說話,笑了笑又道:“這位便是突破了本門縹緲試煉的隨風少俠,想必大家也都能察覺到。他的武功不在在座的任何一人之下,此番我天山派定下了這麼多規矩。又有那麼多其他門派併入其中,我天山派自然不能自己食言。所以,我想的是能不能儘快完成符籙一事,選出我天山派新的掌教真人來!”
隨風心頭一愣,他與這白真子之前並未有過什麼交情。卻沒想到這白真子竟然會替自己說話。
另一旁無極真人也道:“此時早已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一輩人之中,現在還有誰有當年的熱血與激情?我也覺得天山派已然沉寂太久了,暮氣沉沉,是時候需要一位少年英才來帶領我們走出困境了。”
這兩人的話語分明都是支持我的,隨風聽着心頭都是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