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必管我。”聽到了家主和自己的話語聲,軒轅良緩緩睜開了半閉的雙眼,向着面前的家主看了過去。
軒轅易淡笑一聲,轉過頭來看向隨風,道:“這血靈芝早在上古時期便因爲種種原因而滅絕了,留存至今的都是各大派之中囤積而來。按照你這般年紀來說,不說是散修了,便是八大仙門之中的弟子也不應該聽說這血靈芝之名。想來十有八九你口中的上古丹方應該是真的了,不過你們三人會這般平白無故地將此丹方交出麼?”
聽軒轅易這番話,隨風三人齊齊一愣。聽軒轅易這個話頭和語氣,莫非他還想要拿什麼和自己幾人交換一樣。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一個個都愣在了當場。
“家主…不必爲了我浪費靈藥。良兒學藝不精,逞強鬥勇,此事本來就是良兒有錯在先。家主不責怪便好,不能……不能爲了我而……”軒轅良一臉痛苦,雙目之中兩行淚水汩汩而下。
軒轅良心頭百感交集,他當時只一心想着能夠大展神威將宣用真人一干散修驅逐此地。卻從未想到自己竟然會落敗,身受如此重傷。更是沒想到的是,家主非但沒有絲毫的責怪,竟然反而想着要動用極爲珍貴的靈物來給自己治傷。這血靈芝既然如此稀有,其價值可想而知。便是軒轅世家如此大家,也未必能拿得出多少來。
他一番話還未說完,便被軒轅易揮手打斷。“這血靈芝乃是上古之物。而這洞庭湖中的遺蹟也是上古時所留。想起其中應該能有所發現纔是,便是不巧,真沒有這血靈芝,我們多拿些其他物拾到蜀山、崑崙等大派之中應該也能交換得一些。你卻是不必擔心。只是這丹方……”
軒轅易說着,突然轉過了頭來看向了隨風三人。眉頭都微微皺了皺,顯然等着他們的答覆。
隨風心頭一跳,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脫口而出道:“只要家主能夠應允讓我們三人隨着軒轅世家一同進入到這洞庭湖底中去,我們便將這上古丹方拱手相贈。”
軒轅易眉頭一皺,並沒有回答。目光來回在隨風三人身上掃視了一週。最後停到了姬劍的身上。輕嘆了一聲。開口道:“這湖底之物,是福是禍仍未可知。不過,既然你們一心想要去其中探查個究竟,那便如你們所願吧。”
西門長離壓抑住心頭的喜色。繼續道:“家主一言九鼎。該不會做出翻臉不認人之事吧?”
軒轅易笑了笑。“三日之後我們將再一次探一探這洞庭湖底之秘,到時候你們直接來我們軒轅世家府上,和我們一道同行便是。至於那上古丹方。等你們順利從湖底出來之後再給我,如此,你們意下如何?”
西門長離和隨風兩人對視了一眼,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喜色。想不到原本以爲難比登天幾乎沒有可能之事,竟然偏偏這麼湊巧,如此簡單地就辦成了。就在心頭滿是欣喜的時候,隨風忽然瞥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姬劍眼神卻很是奇怪,正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軒轅易,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不動,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西門長離也發現了異樣,和隨風一道,滿是好奇地向着軒轅易看了過去。
可是那軒轅易像是不曾看到隨風兩人的目光一樣,直直地落在這姬劍的身上,許久,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劍兒,你離家已經十餘年了,卻沒想到你竟然連我軒轅世家的心法都棄之不用了。”
姬劍突然激動起來,連連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自知犯下大錯,實在是沒臉盯着軒轅世家的名頭行走在外……”
隨風兩人都呆呆愣在了當場,這姬劍竟然是軒轅世家之人?
軒轅易話鋒一轉,長嘆一聲道:“當年之事其實怪不得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起之時也時常感慨,將你驅逐家門的處罰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你還願意回來,你始終都是軒轅世家的一份子。”
姬劍低下了頭,臉上滿是糾結之色,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軒轅易又道:“十幾天前那個傳信之人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你吧?”
隨風看得分明,姬劍渾身上下抖了一下,死死咬着牙關,可卻還是沒有開口。
軒轅易看着姬劍如此神情,又是一笑道:“說來可笑,我軒轅世家世代鎮守在這洞庭湖畔,可是若不是你傳書提醒,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湖底之中竟然埋藏着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
“什麼!”隨風和西門長離齊齊驚呼出聲,訝道:“姬劍,這消息是你傳給軒轅世家的?”
姬劍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雙眼之中也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不出究竟是何種眼神。隨風不禁想起了當日他們在出發之前,姬劍臉上閃過的那分奇怪的神色。和這幾日之中,姬劍一直反常的少言寡語,每每想來總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層原因。
“難怪我們不過剛剛發現隱秘到了這裡,便發現軒轅世家將這洞庭湖給盡數封鎖。當時我還在奇怪,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湊巧之事,原來……想不到啊想不到。姬兄,我們三人待你推心置腹,將你視爲同生共死的兄弟,你這樣做,究竟又是爲了什麼?”西門長離長長嗟嘆了一聲,看向身旁的姬劍,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憑我們三人之力,是通不過那上古天庭的種種機關的……”沉默了許久,姬劍終於開了口。
這回卻輪到隨風兩人陷入了沉默,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纔想到通知世家裡,借我們的力量助你們剷平這湖底之中的機關陷阱?”反倒是軒轅易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嗯……”姬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隨風看了看軒轅易,又看了看姬劍。總覺得他們之間有着太多的話要講,自己處在中間,怎麼看怎麼覺着尷尬。
“那你可還願回到軒轅世家來?”軒轅易死死盯着面前的姬劍,一字一句地問道。
姬劍又陷入了沉默,一個字音也沒發出。
“你可知爲何讓你離家之後改姓爲姬?”軒轅易看着沉默的姬劍,臉上的欣喜之色盡數退去,又重新變爲了平靜。
“不知。”姬劍聽他問話,擡起頭來匆匆瞥了他一眼,又將腦袋給低了下去。
“因爲我們軒轅世家乃是上古時期軒轅黃帝的直系後裔,而當年先祖黃帝本姓便是姬。軒轅即天黿,乃是上古四靈獸之一。先祖御統華夏中原,被尊爲天下共主,有水德,故尊稱爲軒轅。讓你改姓爲姬,並非是說你已脫離世家,依舊說明你乃是正統的聖皇后裔,姬氏族人!”軒轅易輕咳一聲,將這其中原委娓娓道來。
其中許多細微之處,隨風和西門長離兩人也都聽得吃驚不已。
姬劍底下的腦袋不知什麼時候又重新擡起頭來,死死盯着眼前的軒轅易。嘴脣翕動,好容易才從其中迸出了兩個字音來,“家……主……”
軒轅易滿臉喜色,笑道:“好孩子,是時候讓你重回家族了。算起來你離家已經有好些年頭了,此刻年紀也過了弱冠,按照族中規定,當賜予一件法器。今日你便與我回去,待三日之後,隨我們和你的朋友們一同去那湖底一探究竟。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