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何爲道身側一共懸浮着九道黃紙符籙,這每道黃紙符咒之上都有着濃墨重彩的硃紅色畫着層層重疊也不知多少道的符咒。其上的硃紅色光暈並非死物,竟還在這符籙之上隱隱約約地流動,看起來活靈活現,如有生命一般。
那黃紙符籙透着一股隱隱的廣博之氣,就像是其中藏着一個世界。而其上的硃紅色符咒就像是那世界之中一條條穿梭流淌的河流,何爲道盯着這突然出現的九道符籙看了兩眼,臉色一陣大變。
“這上古的雷法早就失傳了,你是如何弄到這雷霆符籙的?”何爲道死死盯着隨風,似乎想要一眼看穿他內心之中的所有秘密一般。看着隨風那雲淡風輕的表情,何爲道的心頭更是不安,隨風的表情越是平淡,他便覺得自己周身之外的符籙越是大有文章。
隨風還是之前那麼一副神秘莫測的笑容,“這卻不是一般的雷霆符咒呢,不知道你何曾聽說過那都天神雷之名?”
“都天神雷?”何爲道低聲重複了一遍,細細思索了起來,片刻之後,像是陡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大喝一聲,道:“你說的是那個上古年間縱橫無極仙界,代表天道至高刑罰不知道劈死過多少高手的都天神雷?這符籙之中便是都天神雷麼,你又是什麼時候放到我身旁的?”
何爲道哪裡還有剛剛的平淡自如?眉頭緊鎖,眼中光芒顫顫,看起來倒像是他纔是一直處在下風身受重傷之人。
隨風搖頭一笑,卻是不答,只緩緩伸出了一個手指來,“給我爆!”
轟隆隆!
翻騰如浪潮的雷霆轟鳴之聲響徹天際,何爲道身旁的九道符籙頓時浪潮涌動。一道道直破蒼穹的剛勁匹練從符籙之中投射了出來,化作了一條條馳騁天宇遨遊穿梭世間的雷霆神龍。向着正中的何爲道所在合攏圍了過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然將他嚴嚴實實地包裹在了其中。
從隨風的方向看過去。除了無窮無盡閃爍絢爛的藍紫色光芒外,卻是再也不見其他。何爲道的身軀早已淹沒在了其中,絲毫氣息都尋不到了。
“這都天神雷卻是我從傳說之中已經失落的不周山頂之上的兵器庫之中找出來的,之前一直作爲壓箱底的招數,沒想到今日一齊用了出來。好好享受這無盡雷霆的洗禮吧,想必這上古的雷霆足夠你喝一壺了。”
隨風連連後退,輕輕的話語聲剛從他口中發出,便消散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此時此刻,整片夜空之中再也找不到一片漆黑的地方,幾乎所有地方都被那天際閃爍的亮光照了個通透。看起來明亮如同白晝一般。
“噗……”
身處半空之中的隨風突然張口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他原本還有些許淡淡光澤的面龐。此刻已然盡是如雪般蒼白。
“你現在情況很是不好,先降下去找個安靜之地好好養傷吧。不然若是傷勢嚴重了,你想要突破的話,卻還是想要向後順延。如今這副形勢之下。你早一日突破到離塵境,便多一分自保之力。不論日後遇到什麼事情處理起來都要得心應手一些。”
藍光輕聲勸慰道,他剛剛爲了救隨風耗盡了百年的積蓄,說話的聲音之中也帶上了幾分虛弱。
“無妨,我要先去看一下這潼關怎麼樣了。便是我受再重的傷,只要這通關之地沒丟,便還有希望。”隨風搖了搖頭,說着,降下身形向着下方的潼關城樓降了下去。
只是他剛剛轉過身向着下方看了兩眼。臉色陡然一變。那城樓之上竟然再也沒了一個守軍的人影,密密麻麻的盡是叛軍!
難道這潼關之地已經淪陷了不成?
他強壓着心頭的觸動,駕馭着身形勉強又借了一道力,緩緩升了起來,越過了城牆向着城內而去。
和他所預料的一樣。城內之中空空蕩蕩的,除了叛軍之外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當他看到之前守軍的營帳之中如今已經空空蕩蕩的時候,心一沉,已然明白過來,這潼關之地終究還是不曾守住,落入了叛軍手中。
轟——
身後又是一連串的雷霆炸響之聲,隨風轉過頭遙看過去,除了那都天神雷爆炸所生成的無數四下擴散交織的銀蛇,再也看不見其他,所有的一切都隱沒在了那強光之下。
“卻沒想到這都天神雷竟有如此威力,想必那其中的何爲道應該是死了吧?”隨風長長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我看未必,像他那樣的人,卻是沒有這麼容易身死的。不過這一下即便他是離塵境的高手,不死也是重傷,短時間之內你卻是不必擔心他了。”藍光冷冷的聲音出現,毫不留情地當頭給隨風潑了一盆冷水。
“卻不知道天山派的那些弟子去哪裡了,三千弟子個個都是本門精銳,總不會盡數犧牲在了這戰場之上吧?”隨風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安地道。
“你仔細看,那城牆之上死去的士兵,卻是並不足兩萬之數,想必剩下的官兵眼看事不可爲,便暫且退下了。若是沒有猜錯,此刻他們應該在西城之外準備伺機而動。眼下就要看那哥舒將軍會如何了,若是他打了勝仗,再折返回來,我們雙面夾擊之下,非但可以將那潼關收回,更是能殲滅了那十萬叛軍。”藍光分析道。
“好,事不宜遲,我這就過去!”
隨風應了一聲,吃了一顆丹丸,緊咬着牙關向着西城門而去。
果然如同藍光所料,他剛剛出城便看到了城外森林之畔駐紮着萬餘人的軍隊。從軍旗上來看,正是那原先守城的官兵。
想也不想,直接疾馳而去。
表明了身份之後,當即便請入了正中的大帳之中詳談。
他剛剛進入帳中打量了一眼,一眼便看準了正中坐着的那人,正是此前哥舒翰的副將,之前領兵守城的龐忠將軍。
龐忠一見隨風至此,臉上登時嚴肅了起來,不過眼神之中卻還是現出了一分寬慰之色,道:“隨將軍,末將無能,率領兵士誓死抵抗也不曾將潼關城守住。敵方大軍數量數倍於我們,城破之後這城中所有守軍便都成了甕中之鱉,是以末將大膽下令,提前開始撤退。非但如此,我們還將潼關城中的百姓都遷了出來,免得糟了叛軍之手。末將擅自做主,請隨將軍責罰!”
隨風雖然並未有官職在身,但那哥舒翰臨走之前曾和城中的每一個將領都單獨說過,一旦他離城之後,隨風便是這潼關城中的最高長官。一切指令都需要隨風的許可才行。
隨風擺了擺手,輕嘆了一聲,道:“這卻也不能怪你,緊急情況之下能夠做出如此果斷的決策,卻也難能可貴了。對了,卻不知我們整體的傷亡情況如何?”
隨風皺着眉頭問道,其實不用他說,他大概卻也能看得出來。原先守城的兩萬人馬,到了今日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約莫也就七八千左右。
果然就聽那龐忠道:“這一次我們己方一共有兩萬兵士,戰後我又下令清點了一下,卻是隻剩下了八千餘人了。閣下之前帶來的那三千兵馬,卻也犧牲了七八百之多。”
饒是早就有了準備,但真的聽到這一消息時,心中卻還忍不住狠狠一陣心疼。
三千多名弟子,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少了一小半之多,要知道其中每一個都是能夠笑傲軍營,以一敵百的存在,這麼數百弟子放在江湖之中卻是能夠算得上是一方大勢力了,今日一夜之間便化爲了烏有,怎能讓隨風不心痛萬分。
ps:
昨日與軒過生日去了,所以發完了些,今天加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