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掙扎着把那個士兵推開,然後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所有的士兵激怒了,他們把繆倫推倒在旁邊的一個乾草車上,撕她的衣服。周圍的村民想上前干涉,卻被其餘的士兵用武器制止了。
其中的一個士兵壓在繆倫的身上,他醉醺醺地說:“臭婊子,你以爲你是什麼貨色!?不過是一頭蘇格蘭母豬而已!”然後他大笑着用自己發出酒臭的嘴脣堵住了繆倫的嘴脣。
然後,那士兵突然從繆倫身上跳了起來,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十分的痛苦。
繆倫從嘴裡吐出了半截舌頭來!
那士兵完全惱怒了,他攥起拳頭就向繆倫打了過來,可是拳頭還沒有打到繆倫身上的時候,就被一個結實的大手抓住了。
是華萊士。他因爲氣憤,臉都變成了醬紫色。
他抓住那士兵的手,然後狠狠一提,把那人的手生生折斷。離華萊士最近的兩個士兵立刻抽出短劍,向他撲了過來。華萊士用旁邊的木棍迎敵,巧妙地把那兩個士兵砸暈在地上。這個時候,一個粗壯的士兵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另外一個士兵舉着短劍朝華萊士刺了過來。
近景,繆倫驚慌的臉。她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下去。
一聲慘叫傳來。華萊士一個轉身和那個勒住他脖子的人調換了一下位置,那短劍從那士兵的背部戳了進去,而華萊士則抄起旁邊的一個椅子狠狠地把舉刀刺來的士兵砸暈在了地上。
“威廉
遠處,哨聲響起,更多的士兵朝這邊跑了過來。村民們開始自發地用身體擋住了那些英格蘭士兵。華萊士從一個騎兵的手裡奪過了一匹馬,然後他把繆倫抱到馬上讓她逃命,他自己則在街道里跑了開去,想把那些英格蘭士兵引開。
繆倫見大部分的士兵都追華萊士去了,她自己算是安全了,便打馬想趕快離開。但是一雙手拉住了她的腳,那是那個被她咬掉了半個舌頭的人。
繆倫費勁地踢開那個士兵打馬飛奔,她不時地朝後看,想看清楚華萊士在哪裡,結果卻撞到了街道旁邊的一塊招牌,頓時從馬上掉了下來,暈了過去。
當她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長矛對準了她。
“她和那個男人是一夥的!”一個士兵對着他們的長官道。
他們的長官叫赫塞裡格,是個粗魯高大的英格蘭人。
他笑了兩下,然後一巴掌把繆倫打暈了過去,士兵們則擡起了繆倫走向了他們的駐地。
華萊士在一幫士兵的追捕之下慌亂逃命,然後他逃到了附近了一個林地裡,擺脫了英格蘭人的追捕。
他趕到和繆倫約定的地點和繆倫匯合,卻發現不了她的蹤影。
這場戲很不好拍。因爲幾乎都是動作戲,其中的很多動作,比如威廉挑戰。這個時代,沒有武術指導,沒有動作替身,全部需要我親自上陣。
那麼多人打在一起,任何人出現一點點的錯誤,就要全部重來。結果僅僅拍華萊士和士兵打鬥的戲,我們就NG了8次,而且其中的士兵的演員用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眼眶上,打得我半邊臉瘀青一片腫得老高。
後來還是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們把動作化解掉用慢動作拍攝,電影放映的時候,把這個鏡頭的放映速度加快,使得裡面的動作恢復正常速度即可。
用這個辦法,我們成功地把剩下的搏鬥戲份全部搞定了,包括繆倫在飛奔的馬上被招牌撞下來的鏡頭。
這些戲拍完之後,劇組裡的醫護師趕緊給我弄那半邊瘀青發腫的臉,他用冰塊敷,用一種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藥膏拍打,搞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臉上的腫塊消掉,不過瘀青還在,只是不明顯罷了。
“老闆,你都搞成這個樣子了,下一場戲還拍不拍?”都納爾看我疼得咧着嘴,小聲問道。
“拍!爲什麼不拍!”我翻了一下眼。
“那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和大衛拍吧。”都納爾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就是捱了一拳嗎,沒事的。”我又咧了咧嘴。
赫塞裡格的治安局,在這條街道的盡頭,是個面積很大的院子,我們的下一場戲就在這裡拍攝。
由於沒有我的戲,我得以安穩地坐在了攝影機後面。
“可以開始了嗎?”我對茱麗問道。她衝我點了點頭。
“開拍!”我喊了一句。
特寫,一個被燒得吱吱響的火把。鏡頭拉開,一個俯拍的全景。在一個黑洞洞的牢房裡面,牆壁上都掛上了火把,繆倫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嘴巴被堵住了。
特寫,繆倫的臉。她有點驚慌地看着面前的英格蘭人,但是眼神中,也
了一絲蔑視和不屈。
赫塞裡格的士兵跑過來告訴他,他們沒有抓到那個男人,繆倫聽了他們的談話,臉上頓時露出高興的表情。
一個士兵抓住了她的頭髮,想打她,被赫塞裡格制止住了。
“我們打聽到,那個男人叫威廉他在附近有個農場,我們要不要燒掉它?!”一個士兵討好地對赫塞裡格說道。
赫塞裡格搖了搖頭:“我要這個威廉他當衆吊死,讓這些該死的蘇格蘭人知道他們的主人是誰!”
他轉過身來,走到繆倫的跟前。他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然後對繆倫說道:“我美麗的小姐,如果你能夠告訴我那個華萊士的藏身之處的話,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繆倫憤怒地看着他,眼神裡滿是嘲諷。
赫塞裡格伸出手就要打她,然後發現她的衣領裡有什麼東西。他把手伸進她的衣領裡,淫笑着把那個東西掏了出來。
看着上面的格子圖案,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結了婚。
然後他狡猾地對身邊的士兵笑了笑:“有了這個女人,那個華萊士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這場戲一共花費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進展速度很快,然後大家馬不停蹄地移師萊納克村,在那裡拍攝的戲,將是茱麗的最後一場戲。
赫塞裡格帶着大隊人馬押送着繆倫出現在村子裡的廣場上,他們把繆倫綁在了一根平時用來拴馬的柱子上,很多村民都感到十分的好奇,他們遠遠地聚攏過來。
赫塞裡格對着大家高聲喝道:“攻擊國王的軍隊,等於攻擊國王!”
他得意地看了繆倫一下,想從這個女子的眼裡找到一絲恐懼,但是他看到的卻是不屈的平靜。
“根據國王陛下的授權,我要執行這個國家的高貴法律!”
然後赫塞裡格從腰間抽出一個匕首,從容地走到了繆倫跟前,他笑嘻嘻地把匕首放在了繆倫的脖子下面,然後用力一劃,像刀子裁割羊皮一樣,割開了繆倫的喉嚨。
繆倫的面部特寫,慢鏡頭,她的眼睛突然睜的大大的,她想說話,但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鮮血從她的脖子處流了出來。特寫,她腳下的一朵潔白的薊花,它被一滴滴的鮮血染紅。
慢鏡頭,特寫,繆倫的一隻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拍完了這場戲,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了。茱麗卸完裝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闆,我徹底解脫了。”
“那該衷心祝賀你嘍。”我笑道。
“怎麼樣,這幾場戲演得怎麼樣?”她拿着一個梳子開始梳理自己的頭髮。
“還不錯,茱麗,我敢肯定,你以後會捧得金羽獎的!”我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從這天晚上開始,後面的一個多星期,劇組的每一個人都投入到了比以前更加緊張的拍攝過程當中。
繆倫的死訊傳到了華萊士那裡,徹底激起了華萊士的怒火。以此爲導火索,蘇格蘭人因長期受到壓迫而產生的怒火像火山一樣爆發起來了。先是老坎普貝爾、赫必胥、萊納弗等人聚集在華萊士身邊,後來一個村莊一個村莊的人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在華萊士的領導下,他們浩浩蕩蕩地殺進了萊納克村的人馬殺得雞犬不留,赫塞裡格本人也被綁在了繆倫死去的那根柱子上,被華萊士親手砍下了腦袋。
繆倫的死,使得華萊士原先想安心做個農夫的心願徹底破滅,他的那雙原本盡是柔情的眼睛,也變得冰冷,像是被冰霜覆蓋的蘇格蘭高原。
高地人爆發的怒火,從萊納克村綿延開去,熊熊燃燒起來。華萊士帶着他的戰友們,緊接着殺入了當地領主的城堡,他們擊潰了人數和他們差不多的英格蘭正規軍,把那個曾經行使了“初夜權”的貴族領主像狗一樣拖出了城堡,釘上了黑十字架。
在華萊士的帶領下,這支由農夫、牧師、鞋匠組成的隊伍宣佈起義。他們知道即便是把頭夾在褲襠裡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不把英格蘭人趕出高地,不把長腿愛德華的旗幟從蘇格蘭的城堡上扯下,他們就沒有幸福生活可言。
起義的消息,隨着蘇格蘭高地的大風,迅速地傳到了每一個角落,華萊士的名字成爲所有人的希望,人們像念着救世主的名字一樣默誦這個名字,像是黑暗中的羊羣,看見了久違的光亮。
在一塊平坦的坡地上,已經成爲起義軍首領的華萊士爲繆倫舉辦了隆重的葬禮。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經常約會的地方。村裡的石匠爲繆倫鑿了一塊石碑。她的名字下面,雕刻着一朵薊花。
下葬繆倫的這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雨。當由帆布包裹的繆倫的遺體在華萊士的注視之下被緩緩放入墓穴的時候,蘇格蘭風笛吹出了這個民族世世代代
葬禮上演奏的安魂曲。這首曲子,使得無數的蘇格▋|葬禮上演奏的安魂曲。這首曲子,使得無數的蘇格▋|葬禮上演奏的安魂曲。這首曲子,使得無數的蘇格▋|葬禮上演奏的安魂曲。這首曲子,使得無數的蘇格▋|葬禮上演奏的安魂曲。這首曲子,使得無數的蘇格▋|葬禮上演奏的安魂曲。這首曲子,使得無數的蘇格▋括華萊士的父親和他的哥哥。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它被英格蘭人禁止,連風笛演奏都被列爲非法活動。今天,蘇格蘭人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山坡上吹響風笛,那聲音悠長,婉轉,彷彿是蘇格蘭的大風在樹林間穿梭時發出的聲音,那聲音中,蘊含着無數蘇格蘭人的靈魂,這些自由的靈魂,終於可以在陽光之下,在高地的大雨下,盡情地發出自由的吶喊。
華萊士跪在繆倫的墓前,手裡緊緊抓着繆倫給他的那塊繡着薊花的手帕。他把那塊格子布條埋到了繆倫墳前的土裡,然後他把那塊手帕塞入了胸前的衣服中。他看着繆倫的墳墓,看着手裡的劍,那是他父親馬索:.物,曾經用來砍過柴禾,也曾經在馬索今天,在它的帶領之下,蘇格蘭人將爲自由而戰。
華萊士高舉着它,在繆倫的墳墓前宣佈蘇格蘭人的任務就是把英國人趕出去,只要蘇格蘭人的自由還受到威脅,他就會帶領大家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匯聚到華萊士的周圍,起義軍像滾雪球一般不斷壯大起來。原本萬馬齊喑的蘇格蘭高地,像一個巨人從沉睡中醒來,它向英國人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吼,到處都燃起了戰鬥的硝煙,一時間原本囂張的英格蘭領主縮回到了他們的城堡當中,他們可憐巴巴地望向倫敦的方向,等待着從那裡傳來的消息。
這一個多星期的拍攝是極其辛苦的事情,我們要拍攝大量的戰爭鏡頭,每天光羣衆演員都要投入好幾百人。一些大一點的場面,我自己根本指揮不過來,格里菲斯、都納爾帶着各自的攝影機輾轉拍攝,胖子和黃宗沾更是跑得腳都磨出了血泡。
拍攝中,50多人因爲戰鬥的戲而受傷,其中像我、霍華些戲份很重的演員幾乎無一例外的掛了彩,波頓的腿被一個長矛戳中,也只是稍稍包紮之後就再次投入到拍攝中。
這一個多星期,全劇組的每一個人,心中都被一種激盪的情感震撼了。這種情感,連我自己之前都沒從感受過。我們說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說不出爲什麼會有,但是我們敢肯定,幾百年的前的華萊士和他的戰友們向英國人舉起刀劍的時候,他們也曾經有過同樣的感受!
大家話很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拿着自己的劇本背臺詞模擬動作,然後拍戲,機械甚至枯燥。可是從他們的眼睛中,從他們拍戲時的吶喊聲中,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到他們的靈魂在吶喊,像幾百年前爲了追求自由和獨立的蘇格蘭人一樣吶喊!
在拍攝現場,不管我是騎在馬上帶領他們作戰,還是坐在攝影機後面看着鏡頭,不管我是華萊士,還是安德烈主地留下淚來。
我不是一個情感脆弱的人,更不是一個整天以淚洗面的人。這部電影,眼前的這些目光堅毅高聲吶喊穿着長裙的人,還有那從來就沒有斷絕過的蘇格蘭風笛聲,讓我覺得自己的靈魂在飛翔。它從來沒有這麼輕盈過,從來沒有這麼看清楚世界的什麼東西,最爲珍貴。
不僅僅是我,格里菲斯、都納爾、黃宗沾、胖子,霍華德,瓦倫特,甚至那些普通的羣衆演員,也常常在拍攝的過程中流下淚水來。這淚水,晶瑩剔透,像一朵朵潔白的蘇格蘭薊花,盛開在一片片坡地上,盛開在山谷、森林中,讓人感慨萬千。
拍完華萊士爲繆倫舉行葬禮的戲,在風笛聲中,整個劇組全都失語了,他們看着我,目光中有大海的波浪在翻滾。
那十幾個老蘇格蘭人,抱着風笛一個個淚流滿面,他們其中的一個告訴我,他們吹奏的這首曲子,一直流傳了上千年,無論是在光明的農地上還是在黑暗的墳場中,無論是在享受平靜生活的時候還是在淪爲奴隸的時候,它從來沒有消失過,而是一次次在戰爭上響起,在刑場上響起,在孩子的新生中響起,伴隨着每一個蘇格蘭人的生老病死。很難說出它到底蘊含了什麼,因爲人們從它裡面聽到了希望,聽到了愛,聽到了憤怒,也聽到了悲傷。它像水和空氣一樣,融入了每個蘇格蘭人的血液當中!
那天,我對劇組的人說了很多的話,多得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我摸着攝影機,高舉着那把劍,對劇組的人高喊:“以自由的名義,拍攝!”
我還記得,我告訴那個老蘇格蘭人,他們的這首曲子中,從始至終,都有一個聲音呼喊,而且震耳欲聾。
這個聲音,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