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蛟等怪面有得意倨傲之色,說道:“爾等竟能識出老子的真身,不錯不錯。但面對青龍,還不下跪乞伏,若是真心懇求的話,老子說不定大發善心,饒過你們!”
寧楓暗暗失笑,真不知道堂堂青龍神獸,爲何分出的七宿,竟是些這等怪物?
普明和尚聽聞這些怪物竟是青龍,急忙從箕水豹身上下來,恭敬拜倒:“貧僧不知各位真身,有所冒犯,還請恕罪!”
亢金龍倨傲笑道:“不知者不罪,起來吧!”又見還有一人仍騎乘在六弟身上,不由怒道:“你這小子爲何還在六弟身上,趕緊給我下來!”
說罷雙翼一掃,掀起一陣金色旋風,激得四周無數啓明花四下飄揚,燈光閃爍,如劃過黑暗的流星一般。
司馬承禎冷哼一聲,隨手一擋,便將旋風之勢化爲無形。
寧楓心中訝異,這些怪物傳自青龍,怎麼如此不濟?轉而又想:“對了,一定是封印陣法的緣故,將他們的修爲盡數壓制,這才變得弱不禁風。若不然,憑青龍的修爲,怎會過了千年仍破不開陣法!”
箕水豹見狀,急忙縱橫一躍,踏風而行,來到角木蛟的身旁,哭喪着臉說道:“大哥,這小子和這禿子對我百般侮辱,即使我報出你的名號,他們也毫不動容,反而大放厥詞,說你不過是一條惡蛟,何足掛齒?”
角木蛟聞言,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不僅羞辱我弟弟,還敢藐視我等青龍七宿!”當下身形暴漲幾分,周圍碧光迸放,氣勢驚人。
寧楓心底暗叫不好,這角木蛟雖是青龍龍角所化,鬥殺善戰,威力無窮。但此刻修爲被封,又豈會是司馬的對手?兩方若爭鬥起來,角木蛟必然顏面大失,以其狂妄孤傲的性子,不知又會作何反應?一旦耽誤了李玄的治療,那可是追悔莫及。
正要勸解時,房日兔已站了出來,不悅道:“七弟,你又在撥弄是非了,這幾位公子相貌堂堂,豈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出言不遜之人?”轉而又對角木蛟道:“大哥,稍安勿躁,莫要衝動。”
箕水豹顯是頗爲怕自己的這個姐姐,訕笑一聲,不敢再言。
角木蛟自然也知曉自己絕非這些年輕人的對手,正好藉機有個臺階下,便冷哼道:“也罷,看在四妹的份兒上,此番便饒了你們。”
司馬承禎雖爲後輩,但學自天地仙師的性子,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便是伏羲女媧重生也毫不畏懼,豈會對一個青龍七宿示弱。聞言心有不忿,正要反駁,卻已被寧楓拉至一旁。
“司馬,這些都是上古前輩,而且事關李兄的生命安危,你還是暫且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吧。況且青龍七宿恐怕正是青葉妖道的目標,你此刻激怒了他們,難道將來不會依附於東瀛,那時候陣法一旦解除,讓青龍恢復了力量,對於道門和中原,可又是一場驚天浩劫!”
司馬自也明白此中關竅,無奈答應下來。
寧楓見一切已定,便笑着說道:“各位前輩,適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望前輩們大人大量,莫要見怪!”
尾火虎雙目兇光畢露,巨尾烈焰升騰,殺氣凜然。那箕水豹更是冷笑道:“我等堂堂青龍之身,被你們兩個小子騎過來騎過去,成何體統?既然知道錯了,那還不趕緊跪下磕頭認錯!”
普明只是微笑,卻無動作。司馬卻按捺不住,呵道:“你們這些怪物……”
寧楓心頭暗暗叫苦,又見角木蛟、亢金龍等怪勃然變色,急忙攔在中間:“幾位莫要激動,都是誤會,誤會!”當下暗中傳音司馬,讓其不要多言。
但衆七宿屢次被人叫做怪物,都有些難堪憤怒。便是氐土貉、房日兔等冷靜者也面有不悅之色。
箕水豹見衆位哥哥姐姐的神情,更是添油加醋一番,將雙方的誤會說的有如國仇家恨,不死不休。
寧楓見衆怪喋喋不休,心中暗暗焦急,思忖道:“不行,青龍七宿雖沒了修爲,但昔日神獸之風不改。而且這箕水豹如此挑撥是非,多逞口舌。我得尋個方法挫挫他們的銳氣,不然恐怕難以收場!”
又聽角木蛟怒聲道:“你們幾個小子,學了些微末道法,便敢藐視前輩。無論是蠱毒、醫術,還是控獸、陣法,老子哪個不是甩你們八萬裡,你們費盡千辛萬苦見到我們,還不虛心求教,竟然口出狂言,當真可惡!”
寧楓聞聲,突然面色一冷,淡淡道:“前輩所言,恐怕也有不妥吧?”
角木蛟沒料到寧楓態度突然轉變,又是訝異,又是憤怒,道:“小子,你什麼意思?”
寧楓暗想:“這樣爭論下去,不知何時才能讓他們甘願救治李兄?也只能試上一試了!”當下微笑道:“前輩,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角木蛟乃是青龍龍角所化,最喜爭鬥,平日裡即使和二弟亢金龍,也是整日吵鬧不休。此刻聞聽寧楓之言,頓時中計道:“小子,你想賭什麼?老子都奉陪!”
箕水豹在一旁也說道:“就是,堂堂青龍七宿,豈會怕了你們這些小輩?”
寧楓暗中傳音司馬、普明二人,告知其自己的計劃。隨後佯作狂放道:“既然前輩說除了道法之外,我們都與前輩遠遠不及。那便賭道法之外的事情。”
亢金龍冷笑道:“待我們取了八卦離火陣中的龍珠,即使比試道法,也遠超你們這些小子。”
寧楓、司馬、普明等人皆是一驚,原來龍珠果然是被封印在了陣法之中,不過此陣乃女媧大神設下,想要取出,哪有那麼容易?
角木蛟冷哼一聲,道:“你想怎麼賭法?”
寧楓神識一動,腦中飛旋,暗想:“既然賭了,那便一勞永逸。不僅要逼這些怪物協助救助李玄,更要讓他們允下諾言,絕不能聽從青葉妖道的話,永絕後患!”
當下笑道:“那在下就斗膽說了。我們就以三局制,每一局分別設下賭注,輸的一方必須要答應另一方面提出的任意要求,不能反悔!”
七宿互相商議片刻,都覺此法甚好。即使其中比試了修爲,己方輸了,也可在其他兩局中扳回勝勢。一旦贏了,必定要讓這些小子永遠留在這蓬萊山底,聽候使喚。
氐土貉嘆口氣,道:“小子,我們需增加一條。既是三局制,除了每一局的小勝之外,必然有最終的大勝,需得在大勝之後額外多一個大的賭注才行。”
寧楓三人聞言一驚,七宿口氣不小,看來是勢在必奪了。司馬無所畏懼,普明和尚也傳音道:“一切聽憑寧施主定奪。”
寧楓心中一橫,笑道:“前輩所言甚妙,就這麼定了。不過,既然是比試,就得有一個裁判,我們人少抽不出身來,不如就讓氐土貉前輩來做這裁判吧!”
他知曉氐土貉在七宿之中最爲淵博,先把他剔除出去,可增加幾分勝算。餘下六怪高傲自大,頭腦單純,定然看不出寧楓所想,即使看出來,也礙於臉面,不肯承認。
果然角木蛟點了點頭,道:“可以。”轉身道:“三弟,你便來當這裁判好了!”氐土貉早已看出寧楓的心思,暗歎一聲,道:“是,大哥!”
角木蛟說罷銅鈴般的雙目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似乎也看出了寧楓的心思,突然又道:“你們既然提了要求,那這第一局的內容,當由我們決定纔是。”
寧楓微笑道:“前輩所言甚是。”
角木蛟見寧楓從容淡然的神情,心底微微一驚:“這小子這般反應,難道有必勝的把握嗎?”思慮片刻,神獸的倨傲之心又起,冷哼道:“諒你有千種變化,又怎能敵得過我青龍七宿!”
當下笑道:“此地是蓬萊仙山的山腹之內,毒蟲猛獸遍地。這第一局嘛,便來比試蠱毒好了!”
普明和尚聞言臉色微變,他身爲天台山的高徒,自負佛法精深,但對於蠱毒這等邪門歪道卻是一竅不通。而且他雖然知曉寧楓的身份,但也以爲妙應仙乃是道門長者,也當不屑於此道纔是。
不過他哪裡知曉,醫、蠱本就不分家,當今世上除了那些浸淫於蠱道的妖人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勝過寧楓的。
寧楓心底暗喜,應道:“便依前輩所言。不知前輩認爲該怎麼比試法?”
箕水豹恨不能立馬召毒蛇將眼前這三小子吞食掉,便冷冷道:“蠱毒還能怎麼比試?你我雙方各召喚蠱蟲,互相噬咬,最後存活者爲勝。嘿嘿,不過御蠱者一不小心就被會反噬,若是比試當中出了什麼意外,可怪不得別人。”
房日兔冷靜心善,不願出現如此局面,微皺眉頭。但亢金龍、心月狐等怪卻面帶得意之色。
寧楓心下暗想:“我可有些託大了,青龍七宿雖修爲甚弱,但靈力非凡,且在這山腹內生活了千年之久,終日和這些毒蟲蛇蟻爲伴,我想要勝過他們,恐怕並非易事。”
轉而又想:“罷了,就算不敵,想來這些蠱蟲也傷不了我!”
正要答應時,忽見一旁的普明和尚走上前來,合十笑道:“這第一局,便由貧僧來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