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赴會

若說拙峰是古拙,那麼作爲太玄仙門最耀眼的主峰的星峰則應稱得上是一聲靈秀了。

這一次,知非道人依然留守拙峰,他目前的修行又到了一個關卡,若是一朝悟透,劍道造詣當能更進一步,或許能一窺先天劍道的門徑也未可知呢。這種時候,他自是不會去參與星峰上的小孩子過家家般的聚會。事實上,若非是石青璇需要與同境界的天驕交流修行體會,她也是不願湊這熱鬧的。曾經的玄仙之尊,參加練氣還神的聚會,委實沒什麼意思。

終究還是去了,星峰之名,自是名副其實。縱然是白天,石青璇也能感應到有滾滾的星辰元氣自天外傾瀉下來,彌散在星峰的各個地方,堪稱是修行星辰之道的聖地了。

要說這星峰的風景還真的不賴!縱然是萬丈高峰,也絕不會給人以危崖怪石等等感覺。石青璇與姬紫月和那頂着十一二歲孩童的臉的葉凡慢悠悠的走着,順便瀏覽者星峰靈秀的風景。

山巒秀麗,景色優美。有若隱若現、似有還無的淡淡薄霧煙靄,隨着山風自在飄蕩,于山間峰頂之間繚繞着,簡直如夢如幻,充滿了唯美的詩情。流水潺潺,在峰巒林木中靜靜流淌,旁邊盡是古木伴老藤,那種幽靜的感覺,就連隨着知非道人享盡了世間清幽景象的石青璇也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一路走走停停,他們三個自是遲到了。就在半山腰的一片蕪草叢生的芳草地上,一些年輕男女席地而坐,每人身前都有一張木桌,擺滿了果品與佳釀。

有位身着藍衣,氣質縹緲的男子,正是此次聚會的發起者與邀請者,名喚華雲飛,正自盤坐在一張琴案上撫琴,卻是一支高朋滿座,相聚同歡的曲子,雖是歡快,卻不媚俗,反倒有種清音落塵的感覺。石青璇心中暗暗點頭,自有一番評價:雖有幾分匠氣,到底也還有幾分靈性,也算是殊爲難得了。

見到石青璇等三人的到來,華雲飛停止撫琴,第一個站起身,其他人跟隨向前迎來。“二位拙峰的天才到來,就是這漫山遍野的花草,都一時間明豔了起來……”與原著中一樣,華雲飛顯得非常客氣,面帶笑容,請兩人入座。認真來說,這位華雲飛也算得上是難得的赤誠君子,只可惜命途多舛,末了終究還是沒個好結果。石青璇心中動念,這到底也算是個難得的苗子,回頭問問阿秋看能不能幫他一把吧。

不得不說,華雲飛的確是有着一種獨特的氣質,很容易與人拉近關係,讓人生出好感。不說別的,一直以來,戒心頗重的葉凡也禁不住對其生出了好感,樂意與之親近。華雲飛說道:“雲飛閉關兩年有餘,今日才自星峰出關。得知我星峰弟子與拙峰產生了一些摩擦,今日請三位前來,只是爲了賠罪,並無他意。”

姬紫月悄悄湊到葉凡的耳邊,低聲說道:“喂,小屁孩兒,這人可比你長得俊多啦,而且他整個人便都似流動的雲,似拂動的風,飄渺而空靈的感覺,簡直帥呆啦。”末了才又加了一句:“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比較有意思,他這人總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嘆了口氣,姬紫月接着道:“唉,要是你長得好看點兒,那就更好了。”

葉凡哭笑不得,卻也無暇迴應姬紫月的話。他們這回來的三人之中,石青璇看似平易近人,實則最是清冷不過,一般人她其實根本就不怎麼放在心上——除了在音樂上有着極高造詣或這知非道人關注過的人這種應酬的場面話自是難以指望石青璇去做了;至於姬紫月,咳,小女孩兒的性子,不說也罷。因此,能代表拙峰迴話的,似乎只有他了。李若愚老人對他可真的不差,總不能讓人笑話拙峰無人吧。

“華兄如此說,令我汗顏,雖事出有因,但畢竟是我打傷了星峰的弟子。”既然對方以禮相待,甚是客氣,葉凡自然要還之以禮。一番對答,甚是得體。

然而,華雲飛對此卻是另有說辭:“我並非矯情,近些年來,星峰鼎盛,致使不少弟子自滿與驕橫,以爲太玄內星峰獨尊,甚爲不好,我早有耳聞。葉小兄弟,出手教訓,實在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讓他們反省一番。”華雲飛很誠懇,儒雅中帶着靈動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轉過頭又石青璇和姬紫月說道兩位仙子的大名,雲飛也是久仰了。若有招待不週,還望海涵一二。

石青璇雖是對外人比較清冷,卻並非不懂人情世故,當下微微一笑,算是還禮,道:“謬譽了。你琴彈得不錯。”

那姬紫月卻是忽然說道:“咦,我早就聽說了,太玄開派祖師便姓華,歷代以來,太玄史上,有半數掌教出自星峰,而這半數中有一半爲華姓,可以說在太玄門中華姓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華師兄,你莫非也是……”後面的驚訝之語,姬紫月並沒有說出來,然而言語中未竟之意卻是不言而喻。此時,已經有好幾個青年男女面色不善的盯着石青璇與姬紫月,對她們的言語中的失禮很是不滿。

然而華雲飛卻像是一個真正的君子一般,並不介意,反倒是微微一笑,先是迴應石青璇道:“能得知音仙子稱讚一聲不錯,雲飛榮幸之至。”又對姬紫月道:“紫月師妹不必顧忌,我輩修行中人,道德才是關鍵,也是立身之本,至於別的,卻都是細枝末節,無足輕重了。”

隨後衆人相互見禮,坐在芳草地上。李小曼神色平靜地坐在華雲飛左側,與石青璇對視了一眼,目中有着感激之情。這邊華雲飛卻是又說話了:“今日我於大方之家獻醜,彈上一曲,向拙峰賠罪,所有過往一筆揭過,以後咱們兩脈間和睦相處。”

悅耳的琴聲響起,如清泉在月夜下流淌,讓人心神清寧。只是石青璇卻是不置可否,要說意境,自是不錯,只是到底缺了幾分味道,在她這種以音入道的大行家來說,常人覺得再怎麼悅耳的音樂,若是稍有瑕疵,那也是聽起來味同嚼蠟,實在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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