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爺挾持康熙?想想確實有這個可能,軍演時,海軍還炮擊康熙呢,天知道海軍是怎麼回事,若康熙落在海軍手上,不挾持,還真是說不過去!綽爾濟登時大爲感慨,這些個阿哥,都是牛人吶,挾持天子,挾持羣臣,挾持宗親貴胄,個個都不是善茬,不知道,最終誰能奪的皇位?如此也好,倒免了自己落得身死族滅的下場。
胤礽瞅了綽爾濟一眼,道:“現在局勢錯綜複雜,瞬息萬變,想要立足其中,亂中取勝,就必須同心同德,上下一心,你可想清楚了?”
康熙既然未死,三阿哥退出已是定局,綽爾濟此時得爲自己的性命、家人、族人的生死安危拼力一博了,他毫不遲疑的跪了下來,叩首道:“奴才綽爾濟願爲太子爺效犬馬之勞。”
犬馬之勞,說的好,胤礽微微點頭道:“本朝數十年沒有異姓封王了,從龍擁戴之功封個郡王,亦不爲過!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異姓封郡王!綽爾濟頓時一個哆嗦,太子爺可真是舍的下本錢,他忙叩頭道:“奴才縱爲太子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
“恩,起來回話。”胤礽沉聲道:“天津的兵馬一共有多少?我們能夠控制多少?”
綽爾濟恭謹的回道:“回太子爺,共有三萬二千兵馬,能夠指揮控制的有一萬二千餘人。”
胤礽默然半晌,方道:“太少了,成不了事,明日一早,散佈消息說皇上駕崩,屍體已經打撈到了,命令各營將領趕到水師大營,屆時,能用的用,不能用的殺,抓牢了這三萬兵馬,馬上起運靈柩回京。”
這一番話,只把綽爾濟聽的咋舌不已,這纔是大手筆,象個做大事的樣子,三爺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
“回到京城,解決了步軍統領衙門的兵權,便掌控了京城,而後挾持羣臣登基,再以京報刊發天下,以正視聽。”胤礽微微一笑,“有了大義名分,皇上即便是現身,咱們亦可指鹿爲馬,定以假冒之名,名正言順予以鎮壓。”
聽完太子的整個策劃,綽爾濟大爲歎服,由衷讚道:“太子爺天縱之資,轉瞬間,便能定下吞吐天地之謀略,奴才真是大開眼界。”說完,他又提醒道:“八爺目前在逃,怕是會影響太子爺的計劃。”
胤礽沉吟了半晌,方道:“能抓到胤禩,自然最好,即便未抓到他,在馮長貴的追擊下,他也構不成威脅,咱們佔着大義名分,到了明日,完全可以對外宣稱老八與老十四勾結,大逆不道,謀刺皇上。只是,如此一來,這時間就緊迫了些。”
稍稍沉吟,他就接着道:“現在搶的就是時間,咱們還要防着老十四,若是老十四明日一早挾持康熙趕回天津,咱們的計劃就可能全部流產。必須得及早動手,連夜譴人通傳各營。並且找個老頭裝扮皇上屍身。這些事情,連夜佈置,亦容易掩人耳目。”
“喳,奴才馬上去佈置分派人手。”綽爾濟躬身回道。
“等等。”胤礽囑咐道:“特別要提防保泰的那五千兵馬。另外,老八肯定要去找保泰的,安排人在保泰的大營外候着。”
“喳。”綽爾濟躬身應道,暗歎太子心思縝密。
海河快舟上,胤禩等一衆人皆是沉默不語,一衆水手,輪番着搖櫓劃漿,雖然胤禩沒再提賞銀子,可一衆水手身上都揣着二百兩銀票,誰也不願意有命掙,沒命花,現在岸上有騎兵,身後的河面上亦出現了追兵,大家都清楚眼下的處境,不得不拼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齊才輕鬆的道:“眼下已無大礙,他們的火把即將燃盡。”
衆人一經提醒,才發現岸上的火把果然是越來越稀疏,登時心裡就是一鬆,後面雖然有船隻在追趕,但速度不及他們的快舟,有越拉越遠之勢。
馬齊的判斷很準,護軍營營總馮長貴帶領的馬隊跑了五里之後,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火把也逐漸熄滅,馮長貴甚爲無奈的看了下僅剩的三根即將熄滅的火把,粗嘆了口氣,沒了火把,刺馬放血也沒用,反而會加大傷亡。
偏頭望了一眼河中若隱若顯的燈火,知道那是從水路追趕的船隻,略微沉吟,馮長貴便沉聲道:“兄弟們,機會只有一次,過了今晚,就再難碰到如此好的機會,大家棄馬步行,帶上弓箭即可,他們就幾個人,咱們現在是在前面,還來的及!”
一聽還來的及,一衆士卒立時來了精神,紛紛下馬向前急行,營總說的不錯,他們這些士卒想平步青雲,升到五品,還真是過了這村,沒了那店,更別說還有一萬賞銀!
然而,馮長貴帶着一衆士卒氣喘吁吁趕到距離河邊不過三百碼時,就看到胤禩他們快舟的燈火順流而下,一衆士卒氣的紛紛放箭發泄,如此遠的距離,一個個累的夠嗆,又是晚上,自然不可能有效果,反倒讓胤禩安心不少。
海善至此,亦是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從鬼門關撿了條性命回來,他慶幸的問道:“八爺,可有具體打算?”
胤禩聞言不由一怔,他是計劃到下游想法子控制一部分兵力,主要是與老十和保泰匯合,可眼下後面的追兵緊緊的咬住不放,而保泰的兵馬駐紮在何處,他亦不清楚,原本料想,上岸一問便知,此時方覺想的太過簡單了。
馬齊倒是頗爲沉穩,聞言說道:“後有追兵,沿岸駐紮各營旗號又無法分辨,目前情形詭秘難測,不可輕身犯險......。”
“馬中堂此言甚爲穩妥。”胤禩沉吟着道:“不過,太子與三哥今晚已經發動兵變,挾持了一衆大臣和宗室親貴,明日,他們必然要對各營下手,錯過了今晚,咱們就根本沒有絲毫的機會。”
海善聞言忍不住插嘴道:“八爺要找誰的駐地?”
“和碩裕親王保泰的五千驍騎營騎兵,是專爲接管西班牙戰俘而來的。”滿都護忙解說道。
“幸虧說的早。”海善輕笑道:“就在前面不遠的河邊,離河不到一里,西班牙戰俘的麪粉是由海關負責的,臨時駐紮地還是我幫着挑選的,裕親王的營地就在他們對面。”
“呵呵,真是得來毫不費功夫,今日可多虧了海善兄。”胤禩登時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