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後衙,岑雨童吩咐趙大她們去搬行李後,看了看四周無人,便有些得意起來,“哼,算那個縣丞實相,總算出了一口氣了。”
“小姐好厲害啊,爲綠環報仇了!”弄書也很是興奮的叫着。
可是司徒珊卻鄒了鄒眉頭,擔憂的說道:“大人,你今天太魯莽了,過早的得罪她們,我怕大人你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
岑雨童一聽,小嘴一撇,“她們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能不吭聲嘛!”
司徒珊冷靜的分析道:“大人,那個縣丞看樣子不容易對付,對她我們只能慢慢的磨,不可急躁纔是。這裡可是她的地頭,今天你逼着她打了她的乾妹妹,必定會懷恨在心,我怕她對你不利啊。”
“怕什麼,我有皇上御賜的令牌,莫說她是右相小郎君的姐姐,就是右相來了,我也不怕。”岑雨童掏出了令牌向司徒珊炫了一下。
“她是右相小郎君的姐姐倒是不怕,這個只能唬唬老百姓。怕的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壓不住她!”
“我是她的上司,我就不信治不了她這個小小的縣丞了!”
司徒珊撇着嘴,嘲笑道:“大人,你太天真了。這兔子急了還會咬呢,何況是人!我們要是把縣丞那幫官吏逼急了,保不定會買兇殺了你。”
岑雨童聽得心驚肉跳的,喃喃道:“不會吧,我好歹是朝廷命官,她們就不怕!”
司徒珊見岑雨童有些怕了,湊進她嚴肅的道:“這裡都是縣丞的人,想要殺人滅口很是簡單。只要殺光了我們,再嫁禍給那些山賊亂民幹得就行。朝廷追查下來,這縣丞她們頂多就是個救護不利罪名,不會有什麼事的。”
“司徒先生說得對,我以前也聽我娘說過這事,我娘當年的一個同年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死的,後來我才聽娘說是她因不肯一起貪銀子才被底下的人給殺害的,可朝廷卻一點也不查不出來。小姐你可要小心些了。”綠環接口道。
岑雨童聽了臉上有些蒼白,有些顫抖的說道:“那我們現在不是很危險!我到不怕,有些功夫在身,你們可就危險了。”
“大人莫慌,我們現在有趙大她們在,她們應該也會有所顧忌。不過,那個縣丞田大人一定會來試探大人你是否是和她們一路的。大人,你可要做好準備。”
岑雨童被着手在屋裡走了幾步,慢慢的說道:“這樣,要是縣丞來試探我,我就裝做是年幼無知,一些聽她做主就是。等她對我放鬆了,就收集她的罪證,再把她們連根拔起。”
司徒珊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興奮道:“如此甚好!我也假裝和她們同流合污,打入她們內部,幫大人打探消息!”
岑雨童拍了司徒珊一下肩膀後,奸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全,你這個老狐狸!”
司徒珊尷尬的笑了下,又對綠環說道:“綠環,爲了安全,你以後就呆在房裡少出門。”
“對!弄書,你要保護綠環。”岑雨童也藉口說道。
“我會的,小姐!”弄書對這項工作是義不容辭的接受了。
晚上,紅姐在房間裡趴在牀上痛苦的□□着,嘴裡把岑雨童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幾個與她親近的人就以探傷爲名來打探消息。
“紅姐沒事吧?”大黃牙官差弱弱的問道。
“你們這羣王八蛋,下手也不輕點!”紅姐被打了,又丟了面子,心裡很是不爽。
“是田大人要打的,可怪不得我們。”一個官差緊忙撇清關係。
“再說縣令大人看着我們也不能作假呀!”一個官差也上前附和着。
就在這時,縣丞田言進來了,衆人緊忙起身迎接,口中叫着:“田大人來了!”
田言掃了一眼屋中的人,嚴肅的說道:“新任縣令來了,你們幾個可都得給我收斂一點,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們!”
紅姐哼哼着,很是不服氣道:“就一個黃毛丫頭,言姐你怕她什麼呀!”
田言卻對她擺了一下手,說道:“別小看她!聽說她是皇上親自指派的。今天又和我們起了衝突,我看來者不善啊!”
“田大人,那我們怎麼辦?”大黃牙很是緊張,她今天可是狠狠的敲了岑雨童一筆,不知道會不會和她算賬。
田言的輕笑了一下,勸慰道:“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小心爲上。我先去試探她一下!”
第二天,岑雨童剛起牀,田言就來找她。
“岑大人,昨晚休息的可好呀?”田言對岑雨童問候道。
“休息的很好,謝謝田大人關心!”岑雨童禮節性的回答着。
“好就行了。昨天,幾個下屬對岑大人誤會了,收了大人的保證金,現在歸還給大人。”田言說着就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岑雨童。
岑雨童接過一看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忙說道:“田大人,這個銀子好像多了。”
田言微微一笑答道:“多的是下屬們孝敬大人你的,給大人你壓壓驚。”
“本官年幼,許多事也不清楚,很多地方要仰仗田大人你多幫襯才行啊!這銀子還是請姐妹們喝酒吧。”
“輔助大人管理本縣,是下官的責任,這錢還是請岑大人收下,是姐妹幾個的心意!”
岑雨童神色自然的把銀票手進懷裡,“那就多謝了!”
等田言走後,岑雨童拿出銀票朝司徒珊揚了揚,說道:“田言果然來試探我了。”
司徒珊整理了一下衣袍,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也要去會會一些人!”
趁着空閒,岑雨童給葉知秋寫了封信報了平安,怕他擔心隻字未提這裡的情況。同樣又給爹爹寫了一封信,又叫弄書給自己畫了一副穿着官服的畫像,與信一同捎了去。
接下來幾天,岑雨童藉口熟悉公務,要慢慢學習,便要求下屬把一些賬本和卷宗拿給她看,可那些人卻吱吱唔唔的不肯拿出來。而司徒珊雖與那些官吏們打得火熱,但那些人還防備着她,一點消息也打探不出來。
而處理公務上,岑雨童的權利完全被架空了,那些下屬跟本不聽她的,只是很是客氣的找藉口回絕她,使她根本就有氣無處使,把她氣的牙癢癢。
痛定思痛,岑雨童決定與其坐等不如果斷出擊,便找來司徒珊商量道:“司徒,你不是說我如果礙着她們了,她們便會派人除了我。這樣,我想用我來當誘餌,把她們引出來!”
司徒珊聽了臉色一變,反對道:“大人,這樣太危險了,不可以!”
“就這麼辦了,我決定了。”岑雨童很是堅定的說道。
司徒珊見岑雨童很是堅決,沒有辦法反對,便也同意了。接着兩人又詳詳細細的商量了一下計劃,以確保萬無一失。
幾天後,府衙內便傳出了岑雨童和司徒珊的吵鬧聲。爭吵的內容便是司徒珊酒後調戲了綠環,岑雨童爲自己的小廝出頭。吵了一會兒,司徒珊便被岑雨童掃地出門,趕了出去。
第二天岑雨童便要就下屬把賬本和卷宗全部拿出來給她看,那些人自然不肯。磨蹭了幾日,岑雨童便夥同趙大她們,晚上撬了門鎖強行拿出了賬本和卷宗。田言知道後雖然沒說什麼,可是臉上明顯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拿到賬本和卷宗後,岑雨童便和弄書看了起來。當看到衙門賬面上只餘下了十三兩銀子時,很是吃驚。要說這離年底還有五六個月,不該會沒有銀子了,這中間肯定有問題。於是便去找田言問清楚。田言卻一問三不知,或是推脫到上任知縣的身上。岑雨童見問不出什麼,便放出狠話,一定要徹查清楚。
當下岑雨童便一項一項的細對起來,可是這些賬目混亂不已,有些還被人動過手腳,自己也不是學會計的,一下子把岑雨童看得頭都大了。
深夜,岑雨童還是在查看賬目,她總想找到田言的把柄,好讓她狗急跳牆,好引蛇出動。面對着枯燥的賬目,岑雨童不覺昏昏欲睡,不斷的打着哈氣。
“小姐,你不困啊,還在看賬本。”綠環端了一杯茶進來了。
岑雨童伸了下懶腰,懶懶的說道:“困啊,我現在站着也能睡着。可是沒辦法,我想把這些賬目給早點理清了。”
“那小姐你去睡吧,我來幫你看!”
岑雨童把賬本往書桌上一丟,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這都是些糊塗帳,怎麼也看不清的,早些睡吧。”
岑雨童剛要起身,便痛苦得抱着腿,坐在椅子上起不來。
“小姐,怎麼了?”綠環急切的問道。
岑雨童擺了一下,痛苦道:“沒事,腳抽筋了!”
“我來幫你揉揉!”綠環蹲下身子,就把岑雨童的放在膝蓋上,輕輕的揉了起來。一面揉,一面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這帳面上有多少錢,她們也是不清楚的。上面的人貪,底下的人也會貪,這數字根本就對不上。只是到了年底要交稅了,這才七拼八湊的把賬本給做好看的。”
岑雨童聽到這句,頓時眼睛一亮,說道:“我何不瞎編一個數字嚇嚇她們便是,綠環你真聰明!”
三天後,天岑雨童拿着賬本召集了全衙門的人,聲稱自己以查清了,一共少了五千六百多兩的銀子,並放下狠話要上報皇上,明天就把賬本派人呈上去。田言聽到岑雨童這麼說,眼中頓時露出了殺機。
晚上,岑雨童便叫了趙大她們,告知今夜可能有人要來刺殺她,讓她們做好準備埋伏在一邊。自己則和弄書、綠環她們在房裡緊張的等待。
半夜,一幫蒙了面的黑衣人直衝岑雨童的房間。岑雨童見她們來了,便叫弄書點上了燈。那些黑衣人頓時一驚。
“田言快出吧,等候你們多時了。”岑雨童一摔杯子,埋伏在一邊的趙大她們就出來。
“哈哈,既然被你知道,我也就不躲了,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和我鬥!”一直在屋外看着情況的田言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幫衙役。
岑雨童卻面不改色,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司徒,還不快給我出來!”
就在這是,屋樑上跳下幾個知府衙門的捕快,司徒珊也帶着弓箭手在門外把田言她們團團包圍住了。原來,岑雨童是假意趕走司徒珊,只是讓她帶着御賜的牌子去找知府搬救兵。當岑雨童見田言露了殺機,便通知司徒她們埋伏好,來個甕中捉鱉。
“放下武器,否則格殺無論!”岑雨童沖田言那幫人大吼一聲,那些人楞了一下,紛紛放下了武器,跪地求饒。
“你…….”田言見到自己大勢已去,也癱倒在地。
岑雨童連夜審理了田言等人,幾個人熬不住刑,便什麼都交代了。接着又抄了她們的家,有近三萬兩銀子。第二天便把她們的罪行公諸於世,把田言判了個斬立決,其她人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產除了這幾個貪官污吏,使清豐縣的百姓大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