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慕清就去私塾給岑雨童和岑逸欣退學,並提出要買蕭弄書去做岑雨童的書童。
“這怎麼行呢,蕭家雖說是沒落了,可也是書香門第,怎麼能給別人做下人呢。”楊夫子聽後一口拒絕了。
“只是陪我們家童兒讀書而已,不幹粗活的。再說我們家童兒喜歡她,會厚待她的。”
“那也不行,她爹臨死前要我好好照顧她的,我怎麼能做種失信的事。”楊夫子還是固執的不肯。
“可是,我聽說你夫郎待她不好,她在私塾裡也常常受欺負。而且,昨天的事也是因此而起的。”
“這…….這……。”一句話說的楊夫子啞口無言。
“表姑,我願意。”蕭弄書不知何時站在門外,聽到她們談話後從門外衝了進來。
“可是…….可是,我答應過你爹…….”楊夫子爲難的說道。
“不,這樣是最好的。岑四小姐是個好人,不會虧待我的,爹爹在天之靈也會答應的。”
“不…..不”楊夫子還是不肯。
“表姑,你也知道我在這裡不……..不合適,表姑父會…….會……,在岑家我可能會生活的更好點。”
“好,你去吧。”想到自己的夫郎對蕭弄書的種種,楊夫子含着淚答應了。
於是岑慕清當場讓蕭弄書立了字據,簽了字畫了押。隨後岑慕清拿出了一百兩給了蕭弄書。楊夫子見了心中很是激動,她知道一個丫鬟的價格最多是三十兩,如今岑家卻給了這麼多,足見其誠意,也就放心蕭弄書去岑家做書童了。
蕭弄書接過一百兩銀子後,放在楊夫子手裡跪着說道:“這是一百兩銀子,請表姑幫我把爹爹的靈柩送回老家,葬在孃的身邊。”
“好,表姑答應你!”楊夫子流着淚答應了。
隨後,蕭弄書就收拾好行李,跟着岑慕清走了。
回到岑府,岑慕清就帶着蕭弄書去見岑雨童。此時,岑雨童則在爹爹的懷裡撒着嬌,看到蕭弄書後,就激動的叫道:“蕭弄書!”
蕭弄書輕輕的摸了摸岑雨童受傷的額頭問道:“還疼嗎?”
“早不疼了!你怎麼來了?還是她們又欺負你了?”
“我已經賣身爲婢,來岑家做你的書童了。”
“啊…….”岑雨童從沒想過自己的好友兼同學會成爲自己的傭人。
“她就是童兒口中的蕭弄書?”岑慕飛向姐姐問道。
“是啊,童兒既然喜歡弄書,我就把她買了下來。童兒高興嗎?”岑慕清在一邊很高興的說道。
岑雨童知道姑姑始終是個商人,不會白白的在家養一個外人的。能夠買蕭弄書,已經是對自己的寵愛了。再說蕭弄書在這裡總比在楊夫子那受欺負強,大不了等她成年後有了自立能力再向姑姑討了她的賣身契,讓她出府去。
想通了之後,岑雨童又恢復了孩子的天真狀,高興的道:“喜歡,謝謝姑姑!”
“童兒真乖!”岑慕清憐愛的摸了摸岑雨童的頭,然後又對蕭弄書說道:“弄書啊,本來買進來的小廝丫鬟都要把原名改了另起一個,但我認爲你的名字還挺好的,也就不起了,就叫弄書,只要把姓給去了就行。”
“是,少夫人。”
隨後,岑慕飛就吩咐紫玉帶弄書下去安排住處。
沒幾天,岑雨童的傷好了。岑慕清也從鄰縣請了一位姓朱的秀才給她們三個當夫子。這個朱夫子四十多歲了,高高瘦瘦的。年輕時一直忙於科考而耽誤了娶親,但卻屢試不第,生活也越來越落魄。如今不但娶不到夫郎,連自己的生活都成了問題。於是就到岑府來當夫子,想賺點錢好娶個夫郎。
岑雨童因爲這次受傷後,看到爹爹爲自己傷心難過很是愧疚。之後又在半夜裡聽到爹爹的哭泣聲,知道爹爹爲了別人的說的那些閒話而難過,心中更是愧疚了,惱恨自己以前的孩子氣,做了些荒唐的事。岑雨童也認爲自己不應再混下去了,爲了爹爹不再傷心難過,不再被別人嘲笑,她就要好好的讀書,以後創出翻事業來。
於是,岑雨童就靜下心來認認真真的讀書了。雖然那個朱夫子爲人古板又嚴厲,但學問卻是極好的。岑雨童跟着她讀書倒是學了不少,慢慢的也有了讀書的興趣,對這樣的讀書日子還算滿意。
不過岑逸欣卻苦不堪言,原來在私塾裡唸書,她一向是得過且過,而楊夫子的學生又多自然不會對她嚴加管束。如今朱夫子只有三個學生,但是弄書是書童,朱夫子本就不放在心上,而岑雨童年齡又小,也不多做要求,只剩下她自己被朱夫子嚴加教導了。
而岑慕飛見到女兒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讀書很是欣慰。認爲是弄書來了後,使女兒收了性子才這樣的,所以對弄書也越發的喜愛了,還遣了紫玉來專門照顧她們主僕倆,不讓她幹別的雜活,只是讓她陪着女兒讀書寫字。
不久,岑雨童就發現弄書很有畫圖的天分,畫什麼像什麼。她屋子裡也總是堆着很多她畫的畫。很多的小廝看弄書畫得好都來找她畫繡樣,連大哥二哥也找過幾回。於是,岑雨童就常常幫她弄些畫畫的書籍給她或是從奶奶書房裡偷出名家作品給她臨摹。有時還藉着自己要學畫的由頭姑姑岑慕清帶她們去拜訪書畫名家。
三年過去了,朱夫子依舊在岑府教書。不過她的學生只剩一位了,那就是岑雨童。期間,岑逸欣發現自己實在不是讀書的料。於是在她滿十歲的時候就得到奶奶岑沁梅的同意,跟她娘學做生意去了。而弄書則醉心於作畫,無心讀書。最後就只剩下了岑雨童。
朱夫子在岑府教書三年,因不用爲自己的生計發愁而有了空餘的時間給她讀書,再加上攢了點錢。所以她就想向岑慕清請辭,參加明年的鄉試。
岑沁梅知道後卻也起了要孫女岑雨童也參見鄉試的念頭。於是花錢給岑雨童捐了個童生,並讓朱夫子仍然留下,與岑雨童一起復習趕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