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親王府中。
李致將自己悶在書房,誰也不見。
氣惱,憤恨,不甘。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雜在心中,讓李致只想靜靜發呆。
就連上一次被廢太子時,李致也沒有感受到如此的憤怒。
雖然這幅軀體的前身的種種不作爲,並沒有給自己留下太多的好名聲。
但至少針對囚犯這件事,皇帝也應該實事求是!
這種和稀泥的態度,絕不是身爲一個君王所應該做的!
萬般無奈,紛紛化作了李致嘴邊的一聲嘆息。
“咚,咚,咚。”
三聲緩慢的敲門聲,令李致更是心煩不已。
“本王說了,誰都不見!”
敲門聲短暫地停了一下,隨即又再度響起。
“咚,咚,咚。”
依舊緩慢剋制,不疾不徐。
李致心中氣惱,猛地一下拉開了書房門,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弟子姑娘……怎麼是你?”
不知道神醫弟子叫什麼名字,李致只好用“弟子姑娘”這個稱呼來代替。
凌遠煙並不接他的話,而是徑直走到書房中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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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
“別提了。”李致落寞的走到了一旁,“我想靜靜。”
凌遠煙默然不語,坐在書房中,陪李致一同沉默了起來。
這個時代真好,但你說自己想靜靜的時候,不會有人問你靜靜是誰。
李致平復了半晌,心情恢復了不少,這才向凌遠煙問道:“對了弟子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噢,我來看看小哈。”見李致恢復如常,凌遠煙這纔開口。
“小哈呢?”
李致望着認真尋找小哈的凌遠煙:“小哈是我獻給太后壽辰的賀禮,現在應該陪太后待在清寧宮裡呢。”
凌遠煙的身影略微一頓,隨即失落地靠在了椅背上。
“可是……小哈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啊。”
想起小哈,凌遠煙清澈的杏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捨。
“既然小哈已經入宮陪伴太后,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說着,凌遠煙站起身來,就欲轉身離去。
李致啞然,還真就是完全來看狗的唄?
“容親王,出事啦!”
一人手忙腳亂地闖入了書房中,攔住了凌遠煙的去路。
待看清來人的長相,李致大吃一驚。
這不是太后身邊的魏公公嗎!
如此慌張的模樣,難道是太后遭遇了什麼不測!
“魏公公,你先別急,有話好好說!”
“出什麼事了?”
魏公公半天才喘勻了氣:“容親王,您獻給太后娘娘的哈墩墩病了,什麼東西都不肯吃啊!”
“太后娘娘急得不行,差您快些過去看看!” wWW ◆ttкan ◆co
李致鬆了一口氣,原來就是這件事啊!
魏公公哪兒都挺好的,就是一驚一乍的毛病得改改。
“魏公公,我被父皇禁足三日,這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動身前往清寧宮啊……”
李致面露難色,自己雖然不滿皇帝的懲戒,但是還是不得不遵守禁足三日的規定。
“奴才也是這樣告訴太后娘娘的,可是娘娘說,哈墩墩不吃東西,娘娘也什麼都不吃!”
魏公公心急火燎,急出了一頭汗:“容親王,您還是先隨奴才走一趟吧!”
“隨後太后娘娘會向陛下解釋清楚的!”
李致略做思考,轉頭望向身旁的凌遠煙。
“弟子姑娘,可否願意隨我一同入宮,看看小哈?”
聽魏公公描述的症狀,小哈這是仍未痊癒的症狀。
凌遠煙點了點頭,隨李致一同出府,趕往皇宮。
“孫兒拜見皇祖母!”
看到李致,太后焦急的神色總算有所緩解。
“致兒,你快來看看,哈墩墩這是怎麼了?”
“回來以後就病懨懨地趴着,喂吃的也不肯吃,可給哀家着急壞了!”
李致闊步向前,向太后安撫道:“皇祖母您別擔心,小哈體弱,我在府中就一直給它調理着。”
“沒什麼大問題,應該再吃幾副藥就會大好了!”
小哈看到李致、凌遠煙二人,也大爲興奮,小尾巴頓時搖個不停。
它先是在李致的腿邊飛快地蹭了一下,以示親暱,緊接着便緊緊地纏在凌遠煙身邊,一刻也不離開。
李致暗罵了聲小狗崽子,真是見色忘義的傢伙,看見美女姐姐,連天天餵它吃肉的人都不理了。
凌遠煙憐愛地輕撫着小哈的狗頭,再次捏住小哈的前爪,替它診脈。
半晌,凌遠煙才擡起頭向魏公公吩咐道:“取當歸、何首烏、白芍、川芎各半錢,研磨成粉,拌在牛肉中給小哈服下。”
魏公公不敢耽誤,連忙令手下按凌遠煙的話照辦。
再次拿出拌了藥粉的牛肉,這一次,小哈吃的狼吞虎嚥。
“吃了吃了,小傢伙吃了!”
太后眉開眼笑,看着小哈生龍活虎的模樣,煞是高興。
小哈酒足飯飽,在清寧宮裡歡快地撒起了歡兒來,逗得太后合不攏嘴。
看得出來,這傢伙是個不怯場的人來瘋。
太后心情大悅,望向三下五除二便讓小哈活蹦亂跳的凌遠煙,眼中滿是欣賞。
“致兒,也不向皇祖母介紹一下,這位姑娘是……?”
李致一拍腦袋:“光顧着喂小狗了,您看我這記性!”
“這位姑娘乃是薛神醫親傳的弟子。”
“薛神醫的弟子,果真名不虛傳!”太后上下打量着凌遠煙,對她讚不絕口。
凌遠煙落落大方,面向太后微微施禮。
太后看看李致,再看看凌遠煙,臉上的皺褶都笑的舒展了開來。
“你們二人,一個能做出靜心口服液這樣的神物,一個醫術高明,連狗兒的病症都能治好。”
“當真是金童玉女,珠聯璧合的一對兒!”
“哀家在這清寧宮也是無聊,你二人若是得空,常來看看哀家和哈墩墩纔好啊!”
這個小老太太,居然還挺八卦!
李致不覺有些臉紅,偷偷向凌遠煙瞄去,只見她的俏臉上也不覺飛上了兩層淡淡的紅霞。
拜別太后,二人並肩走在出宮的甬道上,夕陽將二人的影子疊在了一起。
“那個……”
“弟子姑娘啊,我皇祖母他……”
凌遠煙驀地停下了腳步,李致回過頭去,錯愕地看着對方。
“別總叫我弟子姑娘,聽着怪彆扭的。”
“我的名字,叫做凌遠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