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茶香豆,李致立即吩咐手下快馬加鞭,送去先前在商業街上盤下的作坊。
茶香豆不算多,但製作幾天的軒尼詩卻是綽綽有餘了。
李致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在街道上溜達着,滿腦子都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計劃。
既然夜郎使者日後能保證源源不斷地提供茶香豆,那麼批量生產軒尼詩就不成問題。
但與司徒弘毅合作,其最終目的,還是爲了拉攏太保一族。
儘管太保並未出面阻攔,但也是時候試探一下,司徒弘毅對於自己的真實態度了。
說行動就行動,李致掉轉馬頭,向商業街的方向奔去。
八月份的下午,褪去了盛夏酷暑的燥熱,但還是讓人微微冒汗。
待李致匆匆趕到摘星樓,已被烈陽照了一路,滿頭大汗。
“喲,太……公子!您怎麼又來了。”
午後無事,司徒弘毅正坐在櫃檯後面對賬。
這幾日摘星樓大幅度進賬,司徒弘毅算了半晌,手都酸了。
一擡眼,正巧看見自己的財神爺……太子殿下,司徒弘毅自然是一副笑臉相迎。
“怎麼熱成這樣?”
見李致滿頭汗珠,司徒弘毅言語中透露着關心,“快給公子上涼茶!”
跑了一中午,李致確實也口乾舌燥。
接過店小二手中的涼茶,李致仰起頭來,一飲而盡,總算是褪去了些上頭的暑氣。
“司徒大哥,我突然折返回來,是想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望着李致正經的模樣,司徒弘毅心中猛地一沉。
該不會量產軒尼詩一事有變故吧!
司徒弘毅急忙伸手遣散小二,迫切向李致發問道:“太子殿下,可是軒尼詩生產一事出現了什麼問題?”
李致面色沉峻,點了點頭。
這……
司徒弘毅心下着急:“太子殿下儘管請講,只要是我能夠解決的,一定盡力解決!”
見司徒弘毅如此急切,李致放鬆口道:“到也不是什麼難辦之事,只是這件事要辦,得趁早。”
說罷,李致再次端起涼茶抿了一口,在司徒弘毅熱切的眼神下緩緩開口。
“軒尼詩雖然不是薛神醫的秘方,但其生產工藝,也算得上是機密中的機密。”
“我平日在宮中,實在不便派太多人手看顧工坊。”
“所以在製作工坊中加派人手看管一事,還要司徒大哥多多操心啊。”
原來就這事啊!
司徒弘毅鬆了一口氣,這道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問題。
軒尼詩的配方的確十分珍貴,太子肯將看管工坊一事全權交給自己,也算是一種對自己極大的信任!
想到此處,司徒弘毅望向李致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分動容。
只是……
這件事若是別人所託,自己必當義不容辭。
但,李致的太子身份,卻讓司徒弘毅有些進退兩難。
父親位高權重,近幾年卻遠離朝堂,不問政事,更是從未公開表態過對某一位皇子的支持。
現如今,廢儲的傳聞鬧得滿城風。
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與太子有所牽連,豈不是會被有心之人理解爲,父親在此刻公然選擇站隊太子嗎?
wωw☢Tтká n☢c o 司徒弘毅思考再三,還是向李致坦言道:“太子殿下,這件事確實十分重要,但還是要先容我問過家父,才能向您回話了。”
李致啞然。
如此看來,司徒弘毅的一言一行都是由太保司徒瑾授意的。
一切的決斷權,還是在司徒瑾的手中!
話已至此,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李致意興闌珊,早早便趕回了宮中。
送走了李致,司徒弘毅始終記掛着看管工坊一事,便差人配好馬車,趕回太保府中。
馬車吱吱呀呀,行駛了半晌,才從繁華的商業街來到了人跡逐漸稀少的南郊。
太保素愛農事,乾脆便舉家遷徙到皇城南郊,以便閒來無聊時務農爲樂。
終於,馬車在一扇僅有兩人寬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單薄的大門上,硃紅色的漆面掉的七零八落,露出了木門本身的顏色。
一週的灰色瓦片僅有一人半高,在灰濛濛的屠戮盡頭,顯得格外不起眼。
大門中央,端端正正地上述三個大字——司徒府。
儘管太師司徒瑾在三公中地位極高,是大慶一等一的肱骨之臣。
小兒子司徒弘毅的摘星樓又是皇城中,數一數二的頂級酒樓。
但司徒家的府邸,卻極其低調,甚至可以用“清貧”二字形容。
“少爺,您回來了。”
聽見進門的聲響,管家老張趕上前來,伸手接過了司徒弘毅手上的圓頂小帽。
“嗯,父親呢?”
司徒弘毅一邊闊步向院內走着,一邊向管家老張問道。
司徒府中房屋不多,除去司徒瑾的臥房與其餘子女的臥房外,就是會客用的正殿與司徒瑾本人的書法了。
“少爺,老爺在書房接待貴客,命任何人都不許叨擾。”
有貴客來?
司徒弘毅眉毛一動。
父親遠理朝政,平日除了務農打獵與看書外,沒有太多其他的愛好。
那只有……
“貴客!是薛神醫又來府上了麼?”
司徒弘毅兩眼放光。
薛神醫來的,可真是時候!
自己今日悄悄留了一瓶軒尼詩,本想帶給父親品嚐一番。
恰好薛神醫在此,也正好趁機向薛神醫討教討教,這軒尼詩中到底添加了何物,有這樣清神醒腦的神奇功效!
想不到老張卻淡淡搖了搖頭:“不是薛神醫,而是薛神醫的弟子。”
“無妨,無妨!”司徒弘毅依舊滿臉期待。
即便是薛神醫的弟子,也是半神一般的存在!
品鑑軒尼詩這樣的小事,薛神醫弟子必定也是手到擒來。
見司徒弘毅要向書房內硬闖,老張有些着急,乾脆攔在了書房門口。
“少爺,這……老爺說過,誰都不許進去的。”
司徒弘毅面露不悅:“父親與薛神醫乃生死之交,如今他的弟子親臨府上,我又豈有不去待客的道理!”
“快閃開!我要親自見上一見!”
老張十分無奈,但也只好側身爲司徒弘毅閃開一條道路。
“父親,兒子回來了。”
司徒弘毅恭敬垂收,向司徒瑾請安。
剛進入書房中,司徒弘毅便感到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
擡頭望見,一名白衣女子神情淡漠,靜靜坐於書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