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風揮了揮手,示意正在兀自口不暇接的百姓們停下討論,沉聲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們向遼王轉呈冤情,爲大家討個公道!周扒皮草菅人命,已受斷肢之刑,其餘的大奸大惡之徒也跑不掉!現在,請大家將冤情一一敘說!”說下,楊成風走回大堂上,沉着臉坐在了太守的位置上,看着人羣熙攘。
見圍觀的衆百姓全部都歡喜躍雀着涌入了大堂內,楊成風便大聲道:“你們有何等冤屈,都速速說來!”
頓時,堂下一衆百姓紛紛爭先恐後地叫喊起來,整個大堂上有如菜市場般的熱鬧。楊成風皺起眉頭,按照這樣的情形來看,怕是有個三五天也料理不完這些煩瑣的事情。
暗自哼了一聲,楊成風又嗅到一陣汗臭味,便立刻擡手製止堂下的混亂,大聲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你們當中可有識字之人?”
人羣中有一人道: “大人,在下游易學,願替大人分憂解勞。”話音落下,一個眉清目秀,穿着一襲青衣儒衫的文士便走出了人羣。
楊成風奇道:“你知道我要如何?”
遊易學微微一笑,道:“大人便是看大家如此吵鬧,難以詳記,便欲以書寫記之,可是否?”
楊成風有了一絲笑意,道:“唔,不錯,是個人才。。。那麼便由你來負責書寫了,大家去這位遊公子那裡敘述冤情吧,一個一個來,不要急,今日不夠,便再延遲幾日也無不可。”
遊易學朝着楊成風一拱手,當仁不讓的坐到了文案上,道:“各位鄉親,今日既有遼王殿下替咱們做主,便將冤情悉數說出,以便遼王懲治那些貪官污吏!”
衆百姓都點稱是,自動排起隊來。
“我要告那柳汗,合謀周扒皮強娶我的閨女,做他第十三房小妾。可憐我那年方二八的如花閨女至盡是下落全無啊,也不知是生是死啊。”首先告狀的便是一年方五十上的胖嫂來,一邊說着一邊哭道。
“吳大嫂,您先別哭了。遼王殿下會幫您做主的。”遊易學一邊說着一邊奮筆疾書着,“下一位……”
“我要告那周扒皮………。”
“我要告那田租小廝朱明……。”
“我要告那柳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狀紙如山,楊成風心中亦火冒三丈。什麼時候這武威城竟被一衆貪官污吏與地主惡霸合夥鬧得如此烏煙瘴氣,那政務院的一些官員竟也有份!楊成風怒道:“好啊,好啊,真是好啊。。。這些人或是一方父母官,或是地方鄉紳貴胄,或是政務院的高官,竟如此的肆意妄爲,弄得民不聊生,好,真是好。。。愁空山何在?”
人影一閃,愁空山已站到楊成風面前,陰惻惻地道:“您有何吩咐?”
楊成風冷笑道:“速去城外大營調撥五百人馬,查抄鄉紳柳汗一家!”
愁空山應諾一聲,飛快地衝出衙門,轉瞬消失在楊成風視線中。
“大家放心,我覺不會讓此等敗類苟活於世。我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楊成風有些頭疼的按住了腦袋,揮手道:“大家先回去吧,我一定會給大家個公道的!”
百姓們個個拱手道謝,拜別了楊成風便離開了大堂。
一時間大堂又靜了下來。
揉了揉太陽穴,楊成風驀地擡頭,發現遊易學仍然坐在文案邊,不由得奇道:“遊公子怎麼了,莫非也有冤情要敘述?”
遊易學一臉悲憤,跪倒在地,先是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森然道:“草民叩見遼王殿下,望殿下爲草民做主!”
楊成風笑了起來:“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遊易學正色道:“有四條原因。其一,若草民沒有猜錯,剛纔那人便是您的護衛,而身爲一個侍衛,身邊絕不可能再有侍衛保護。其二,若當真是遼王的侍衛,提及遼王時,臉上不會顯得如此不在意。其三,遼王的侍衛稱呼遼王時,不會只簡單的直呼‘遼王’,而是敬呼‘殿下’。其四,亦是最重要一點,遼王的侍衛根本沒有權利從城外大營中調撥人馬。上述四點,換做其中任何一點都不能證明您就是遼王殿下,但結合在一起,草民便足以判定您就是遼王殿下了!”
楊成風笑得更開心了:“很好,我的確沒有看走眼,你確實是個人才!說吧,有什麼冤情?”
遊易學憤然道:“草民要告大將軍王飛!”
楊成風面上不由閃過一絲驚訝,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遊易學不由好奇說道:“那我先聽聽你的冤屈吧!我也不敢保證我是否能幫的了你。”
“不!我知道這世界上也只有殿下您才能幫的了我。”遊易學臉上閃過一絲堅毅。
“你如此相信我。難得,那便快說道來吧!”楊成風也不攙扶他,便重新坐回了座上。
“草民乃長安人士,住在那長安的落霞村……”遊易學緩緩訴說道,眼中不住的翻動着仇火。
遊易學,家住在長安的落霞村。家庭不是很富裕,倒也不愁吃穿。十年前,一場蝗災席捲了關中。莊稼顆粒無收,遊易學父親是當地小小的一個財主,見百姓貧苦無米下鍋,發了善心便開了個米粥店。免費施粥給窮苦人家。當時我還是半大的孩子。家裡的錢財很快便被消耗光了,可難民依舊只增不減。
一日遊易學父親外出買糧好來接濟窮人,在回來之時在一山凹裡突然發現一個男子受傷暈倒在地上,便將他救了回來,好生照顧着。遊易學父親對他照顧的很是體貼,不惜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百年野山參爲他療傷。
本來遊家有支神人蔘是沒人知曉的。可是當遊易學父親把那個救起後,一切都變了。因爲那人叫做王飛,他和遊易學父親說他是在任途中時,遭到了強盜搶劫所以才受傷。他還把他的官印給了遊易學父親看。遊易學父親也當過一年的縣令對於官印還是認得的。所以就對他更加的熱情了,還讓遊易學稱他爲叔叔。
一天,遊易學父親外出。家中只剩下了遊易學和他母親。不知道怎麼了,當看見遊易學母親時,一時間驚爲天人,楞訝不已。就在這時遊易學父親回來了。他慌忙跳窗而走了。當時遊易學父親並不知曉,而遊易學那時因爲到自己父親那偷拿銀子無意看到了他的行經。
半月後,王飛的傷已經痊癒了,告辭遊易學父親便上任去了。本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隨知道十天之後,一夥強盜衝進遊易學家大肆搶劫,遊易學父親憤起抵抗,被那賊人亂刀砍死,他娘也被羣賊玷污了清白,羞愧而死。全莊十六口人都被殺的一乾二淨。當時遊易學很害怕,躲在了草垛之中幸而逃脫了性命。也許上天憐憫與他,就在他們離開之時,爲首的盜匪面紗被柱子扯了下來。遊易學扼然發現那他竟然便是那問道。沒想到一日之間我竟孤苦無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