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清貴逼人玄袍的男人必然是不會幹那舉火把的體力活的。於是,長歌舉着火把在前頭開路。
這洞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前頭幽深一片,有“嗖嗖”穿堂冷風直吹過來,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是一個活洞。
一時間,長歌咬咬牙,覺着自己不冷了。
走啊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長歌眼前陡然一亮,她好似看見了幽亮的月光。
長歌正要激動地一把撲出去,卻冷不防地,後脖子一緊,被人拎住了衣領。
長歌回頭,條件反射就冒出了一句:“公子你那尊貴的如玉的手會被我的衣領玷污的。”
男人收手,“有道理。”言畢,那隻被他使用過的手就在他那飄逸的玄袍上擦了一擦,似要擦去那無形中的灰塵。擦畢,他擡首對長歌:“多謝提醒。”
長歌:“……”
那一隻高端貴氣的手爲麼要來拎長歌的衣領呢?因爲大師告訴長歌,前方的情況似乎有變。
長歌:“有埋伏?”
搖頭。
長歌:“有人?”
繼續搖頭。
長歌又一次炸毛:“你這是到底要鬧哪樣啊?”
男人就垂首看了長歌一眼,淡淡道:“年輕女子不可這般暴躁,當心嫁不出去。”
長歌:“……”
接下來的隊形卻是變換成了大師在前,長歌在後。
仍舊是有穿堂的風颳過,可這一回,拂上長歌臉頰的不是風,而是當先那人寬大而飄逸的衣袖。也不知這人用的是什麼布料,總之,他的衣吹拂在她的臉上,綿綿軟軟的,說不出的舒服。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吧!不然我良心不安!”長歌悄悄道。
靜夜裡,男人清淡的聲音在這一方靜地裡響起,“外面有人。”
“那你剛剛……”
“只是人尚未到。”
長歌:“……你又知道了。”
“謝謝誇獎。”
長歌:“……”
終於,二人走出了山洞。
依舊是靜謐的夜,天上掛了一彎新月,有少許的星星已躲進了雲層。
“我們……”長歌正要說話,卻被大師的一聲“噓”打斷,他示意她不要說話。
長歌也跟着緊張了,她牢牢將大師望着。
大師英俊清貴的臉在月色下閃着瑩潤的光,明明這人對她這般無禮,要抓了她去“賣掉”,可不知怎的,她心底隱隱就生出一種感覺來——他不會傷害她。
長歌,你這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大師凝神靜聽了一瞬,他那專注的樣子,似乎可以引得任何女人爲他駐足。
長歌覺着此情此景,真是有點摧殘她的小心肝。
靜默了一瞬,長歌被大師勒令蹲去了一邊的草叢裡。草叢幽深,又是在黑夜之下,往那兒一蹲,還真是找不見了。
這般蹲在地上看大師,愈發顯得這人負手而立的身影,高大而清貴了。唉,這麼個極品美男怎就是個光頭呢?
這麼想着的時候,長歌只見大師腳下移步,嘴裡輕哼了一聲“來了”。
他要有所動作了!
長歌突然覺着好緊張!
就在長歌以爲這人風度斐然地,要做出什麼有水平的舉動的時候,他幾個跨步來到她這邊的草叢,在她不可思議的瞪視下,一矮身,蹲了下來。
在留神觀察着前頭動靜的時候,這人還難得分心看了長歌一眼,“女子的眼神切不可如你這般*裸,如若不然……”
“大爺你還真是能屈能伸。”長歌打斷他的挖苦。
“謝謝。”
“……”
連長歌也發現了前面洞口附近的動靜。
是五六個黑衣模樣的男人,男人們身手矯健,在暗夜裡,悄無聲息就靠了過來。藉着此處朦朧的月光,長歌看清那些人手裡頭皆泛着寒光,是飲血封喉的刀劍利器!
這些人是來殺他們的?
不,應該是來殺他的!
她這麼聰明美麗勤勞勇敢又善良,怎會有人起殺心?更重要的是,她不過是一介小村姑。
想到這裡,長歌突然幸災樂禍地去看身邊的大師。
此刻,他同她的距離是有些近了的。他目視前方,高深莫測着一張臉。雖然如她一般蹲着,卻一點不似她這般亂沒形象。相反,長歌覺着他蹲也蹲得極好看……
長歌,你的眼睛真是被shi糊了!
大抵,是這個樣子的吧。
“看什麼?”在那行黑衣人陸續進了黑洞後,大師仍舊目視前方,卻是隨口問了一句。
長歌:“看你玉樹臨風的尊榮。”
大師撣了撣肩上無形的灰塵,“介於你幾次三番的誇獎,我送你一句話。”
“?”
男人清亮的眼看了過來,“有對比才有差距。”
因爲有了你的對比,所以從顯得我這般玉樹臨風,卓爾不羣。
長歌顫抖手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