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看見面前威脅着她的黑衣人面色就是一白,長歌還看見那走在前頭的高僧突然就停住了背影。
這般看高僧的背影,長歌覺着他那腦門上更金光閃閃了。閃閃中,她好似又看見了幾個疤。這是剃度持戒時候燙上去的嗎?
長歌一面在心中更堅定了此人乃高僧的想法,另一面又不免可惜起來。這麼好的漢子啊,怎麼就早早入了佛門呢?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哪個女子同這高僧暗度陳倉,把他給掰歪呢?
長歌腦袋裡各色想法突突突往外冒的時候,她聽見高僧說了兩個字。高僧的聲音果然也是極好聽的,清泠如那竹林裡拂過的風。
可是,她沒聽清高僧說了什麼,她只顧着花癡了。
這個時候,她就聽見黑衣男用鏗鏘的聲音回了個“是!”,並且,長長舒了口氣。
然後,然後這黑衣男就要來抹她脖子了!
什、什麼情況?
“你、你、你要做什麼?”背抵着竹子,長歌退無可退。
“行主公之令。”黑衣男面無表情道。
“什、什麼令?”
“殺了。”是的,方纔那“高僧”吐出的便是這兩個字,可惜了,長歌沒聽見。
這便告訴我們一個道理——花癡誤人。
長歌再也維持不了面癱狀,只無形象大喊道:“可是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我不就是多看了你主公一眼嗎?我、我冤枉!我、我做鬼也會來找你們的!”
黑衣男面上就露出了愧色。
長歌一看有戲,莫不是這人決定要偷偷放過自己了?
可她聽見了黑衣男這般說話的聲音:“怪只怪你撞上了火藥口,主公生平最恨的便是有人提起他的……頭髮。”
“啊?”
“主公未出家。”
所以,他那是……脫髮?
長歌一瞬間想笑,偏又笑不出來,只心驚膽戰道:“你、你是爲了說明什麼?”
“讓姑娘做個明白鬼,黃泉路上好投胎。切不可心生怨恨來找主公報復,主公會讓你後悔沒去投胎。”
長歌:“……”
黑衣男言畢,長劍直抹長歌細嫩的脖頸,是一分生機也沒留下的。
長歌想逃跑,奈何來不及。在這生死關頭,她唯一能做的動作便是——面癱起一張臉,好叫自己死得如一國公……般有尊嚴。
明明被割破脖子了,長歌卻沒感覺到疼痛。她終於明白了往日裡無心聽來的一句話,“真正的高手殺你時,是不會讓你感覺到痛楚的。因爲動作太快,你還來不及疼,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