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的手臂壓到了她的腹部,涼夏痛的驚呼起來,本能的用手捂住了肚子。
昨天被奕輕城撞了後腹部青了一大片,現在又被他壓,雪上加霜,她只覺得難受的想吐,疼的站都站不起來。
“夏夏,我……”
他也嚇壞了,趕緊掀開她的衣服一看,頓時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對不起,我……我中了邪纔會傷害你,對不起……”
涼夏蒼白着臉,無力的搖搖頭。她輕聲的說:“送我回去吧。”
蘇羽抱她上車,到了靈犀園門口的時候,她卻堅持不讓他進去。
“我不會再做糊塗的事情了,你相信我。對不起,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你進去。”
“蘇羽,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你要還想見到我,就做個普通朋友,這是我最後一次說。”
他苦澀的看着她扶牆進去,門慢慢關上,就像關上了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
夜晚來臨,涼夏翻了下手機,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奕輕城還是沒有回來,電話也不通。
蘇羽走後她蜷縮在牀上睡了一會,等到沒那麼難受了就起來衝了紅糖喝下。肚子裡一抽一抽的,弄不好可能親戚要來了。
睡覺前她灌了一個熱水袋敷在肚子上,蓋着被子出了身汗,醒過來好多了。望着冷冷清清的靈犀園,一股失落涌上心頭。
他到底去哪了?
地獄火,在夜晚是菁城年輕人的天堂。不論白天是什麼工作,有什麼煩惱,在這裡,可以盡情的宣泄,地獄火是迷失者的樂園。
在最隱蔽的玄廳,一波打扮妖豔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妙眸流轉中都悄悄看向那個面色冷峻卻俊美無儔的男人,目光中流露出愛慕與欣羨。
門被悄悄關閉了,室裡響起了銷魂的音樂。迷離的燈光,照的人形同鬼魅。音樂彷彿從地底下傳出來的,每一個節拍都像有人在耳邊低低傾訴。
他指了指其中四個女孩子,其他人識趣的默默走出去。她們比蓮藕還嬌嫩的手臂舞動着,衣服一件件褪去。每個人都賣力的表演着,
盼望自己能引起男人的注目。
可是這個冷漠的男人,眼睛都沒掃她們一下,仍是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飲着紅酒。
“奕少,我來陪你喝吧。”其中一個忍不住了,她輕輕地旋過去,大着膽子騎在了他的膝蓋上,伸手去彈他手中的酒杯。
她的皮膚很白,嫩的像枝頭剛冒出來的葉子。近距離的看他,更是英氣逼人,女孩子不禁春心蕩漾。
“多大了?”他把她拉下來,冷冷的問了一句。
“二十了。”
奕輕城望了望眼前稚氣未脫的臉蛋,沒有戳穿她的謊言。“你出來陪酒,是因爲要錢?”
女孩子一愣,隨後一臉羞愧的紅暈。“是,我很需要錢。”
“錢,只要有錢,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看着他俊臉上的寒意,一股顫慄自心底拂起來,其他女孩子也面面相覷。
“奕少,並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含着金湯匙的。”女孩子眼裡露出一絲嫌惡,不再像一開始那麼着迷。
“出去。”他靠在沙發上懶懶地說道。
回嘴的女孩子先出去,剩下的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出門了還戀戀不捨地回頭看向關閉了的房門。
奕輕城喝完杯子裡的酒,黑眸暗寂。他躺倒在沙發上,用手遮住了眼睛,一片黑暗籠罩了他。
另一邊,嘈雜的舞池裡,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瘋狂地舞動。
越來越多的目光被吸引過來,他的身邊慢慢的聚集了不少打扮光鮮的女孩子,好多女孩子的身體不經意間擦過他的身體。
不過男人無動於衷,只是迷醉在一段旋律中。
一曲結束,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句話,宮望予皺了皺眉,跟着來人去玄廳看。
“奕輕城來多久了?”
“昨天來了就沒回去,老闆,你看?”
他沉思了一會,對着身邊的人說道:“你去打探奕家的情況,這邊就找人暗地裡盯着,不用驚動他。”
涼夏在地獄火外面站定,她給羅峰打了電話,奕輕城連公司都沒去。無奈之下,只好來這邊碰碰運氣。
她跟着服務員一直往裡走,地獄火她也來過幾次,卻不知道里面還有空間。
豪華的包廂,牆壁的屏幕上放着引人入勝的畫面,聲音放的很小,但音樂聲仍清晰地迴盪在室內每個角落。
奕輕城靠在巨大的皮質沙發上,啜着高腳杯裡的紅酒。桌上昂貴的紅酒已經下去一半,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眼睛也並沒有看向屏幕。
“大叔,你真的在這。”涼夏見他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幸好他沒做傻事。
他沒說話,冷着一張臉,墨眸陰鬱。
她看着地上的酒瓶子,不免心痛。“你打算在這多久,待一輩子?逃避不是辦法,事情總要去面對和解決的。”
涼夏走過去取走他的酒杯,窩進他懷裡,輕的像一隻瓷娃娃。
奕輕城挑起她的下巴,失神地看着她擔憂的黑眸,低頭細密地吻住她的脣。
她知道,他心裡不好受。所以閉着眼承受着他的親吻,希望可以分擔他的壓力。他的吻像雨露一樣撒在她面頰脣間,細膩溫柔,彷彿暴風過後突然轉晴的小雨。
涼夏不再說話,只是把面頰埋在他背後,那淡淡的香味讓她不想離開。
溼熱的液體慢慢濡溼了他的胸口,那滾燙的感覺從皮膚一直燒到他的內心。
“大叔,我們走吧,去美國去日本都可以。不要管這裡的閒事了,過去的讓它過去,到此爲止好不好。
我好怕,我真的很怕。我擔心你調查下去,會發掘更多絕望的事情。”涼夏像孩子一樣抽噎着。
他心裡喟然長嘆,從他決定回來,就沒有辦法放手。
奕輕城凝眉,目光黯然。他捧住她的小臉,“剛剛是誰說逃避不是辦法,現在卻又說離開這裡,告訴我哪句話是真的?”
她淚水淋淋看着他,慢慢噘起嘴。“奕家太複雜了,不離開我怕你受傷。”
“我先找人送你去美國,你去那邊等我,這樣我在國內調查也可以放開手,不用擔心你的安危。”他攬住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說着。
“那怎麼行,我是絕不會離開你的。大叔,我們回靈犀園好嗎,這兒又不是你的家。”
奕輕城恍若未聞向她靠過去,隔着薄薄的布料緊緊地貼住她。“別,別在這裡。”她害怕地輕吟了一聲,不舒服地扭動身體。
“我想要。”他沒了耐心,壓抑在心底的失落和彷徨,急需一個宣泄的地方。
涼夏只遲疑了一下,就緊緊地抱住他,“好,奕輕城,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玄廳的音樂還在繼續放,溫度卻持續飆升。她還沒有準備好,奕輕城已經開始攻城略地。他有些失控,她忍着疼痛,實在受不了了就咬他。
她的手機跟着衣服摔倒了地上,輕快的鈴聲響了又響。他瞥了眼來電的號碼,少年手裡握着一隻手機貼在耳邊,嘴角隱隱帶着一絲難以捕捉的狠意。
蘇羽拎着藥在靈犀園門口等,好半天,手機接通了,他握着手機的手竟有一點輕輕地顫抖。
“大叔,好痛……”
女人的求饒聲突然衝進他的耳膜,那嬌嗔哀怨的聲音依稀可以辯出它的原聲。蘇羽原本紅潤的面頰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他緊緊抓住手機,手輕輕地抖着,指關節形成凌厲的突起。
女子不斷哀求的叫聲中隱隱加雜着低沉的男聲。
他緊緊咬住脣角,一絲鹹腥進入他的味蕾。手一揮,將手機重重地向牆上砸去。另一隻手的藥瓶也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涼夏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豪華的臥房裡面。身邊躺着俊美的男人,散亂的削薄發線半遮住他狹長美麗的瞳眸。
白色的牀單隻蓋到腹部,露出結實完美的上身。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常年運動特有的瑩潤光澤。
奕輕城看起來累及了,身上還帶着深深的酒氣,熟睡的側面像無助的孩子。
涼夏手臂動了一下,身體好難受。渾身的骨頭彷彿被重新拆封組裝過,連喉嚨都嘶嘶的疼。
腹部一陣陣抽搐般的隱痛,熟悉的感覺讓她覺得格外尷尬。一陣熱流涌來,她動了動身子,又是一股熱流。那種感覺不必多說了。
她站起身子,已經看到有血跡順着自己的腿蜿蜒下來,猶如扭曲的蟲子。
又拖後了,以至她根本沒有準備。
她從那次意外受凍之後,例假始終沒有調理好。拖延是常事,更糟糕的是,每次來都會痛的生活都受影響。
或許是昨晚奕輕城無休無止地索取,還有她近來壓力過大,讓她的例假突然降臨。
怎麼辦?她什麼都沒帶!
涼夏四下看了看,這裡好像是賓館的客房,衛生巾這種東西,恐怕懸的很。
她慌亂地起來想去翻自己的包找手機,可是剛走出一步,又涌上一股熱流。流下來的血跡看的十分恐怖,她這個樣子怎麼能出去見人呢?
“怎麼不睡一會?”奕輕城醒了,懶洋洋的問。
涼夏臉色驀變,她向後退,“我睡不着,恐怕要出去一趟。”
他睡意朦朧的目光突然定在她的腿上,“小丫頭……”他擡起頭,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臉色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