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嘆了口氣,她轉眼間想到了自己。忽然間渾身上下就是一個冷颼颼的寒顫,過電似的涼到了她的心裡。
迅速的鑽進了自己的車子,她點燃了一根菸。而後狠踩了油門開向了一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領域。
在那裡,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溫暖正等待着她這一顆寂寞的芳心。
人都走了以後,涼夏被他一步一推跌跌撞撞的進了門。等到對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已是兩眼氤氳,凝聚了無數委屈的淚花。
“捨不得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見他情緒激動一張口就是難聽的話,女人忙碌了一整天原本就已經累得要命。此時非但得不到半句誇獎的話,反而落得個罪名,頓時心中又羞又怒。
“我胡說?是我胡說還是你胡來?嗯?倒個茶水都恨不卿卿我我一會兒,我看得見。”
看見她這副憋屈樣男人心裡就煩得慌,就好像跟着自己多受罪似的。剛纔和秦時在一塊的時候怎麼有說有笑的呢,人家姐姐就在旁邊都沒個眼力見的窮獻媚。
心裡越想越氣,大手一伸揪着她的頭髮一把就把她拽倒在沙發上。另一隻手重重的拍着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諷刺道。
“越說越不像話了,我怎麼跟他膩乎了?”
雖然這一次不是扇巴掌,但是奕輕城心中有氣,這一下一下的打着也生疼生疼的。沒幾下她的臉就紅了起來,似乎被打腫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心裡明白!別把我當傻子。”
掐住涼夏的脖子,奕輕城又死死的將她往沙發上按了兩下這才稍微解了點氣鬆開了她。他正在氣頭上,有話好好說一向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
只有用暴力發泄出來,才能滅掉心中熊熊燃燒的嫉妒之火。
是的,他就是嫉妒了怎麼了?這一次他承認,所以就比平時更爲惱火。
一方面是因爲女人的行爲讓他醋意橫生,恨不得用個大鐵籠子把她裝起來今後除了他以外誰都別碰。另一方面他也是無法明白一向拎得清的自己爲何一沾到這女人身上就總是暴躁得連混蛋都不如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帶刺的藤條一點點纏繞捆綁着他的心,讓他又是癢又是痛……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在她身上發泄。
“剛纔還好好的……你這又是怎麼了……”
莫名其妙被罵,涼夏自己快被掐斷了的脖子擡起頭來淚眼汪汪的望着神一樣高高在上的男人。不明白她又哪做的不對了得罪了這位大少爺。
她不懂得沏茶秦時教她還不行麼,這也算勾引?那她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跟男人說話了?
“他看你的眼神,你當我是傻子?”
聽了女人的話,奕輕城陰狠的眯了眯眼,薄利的脣抿成了邪惡的一條線發出一聲聲冷笑。
“真是不可理喻……”
他沒有罵夠她卻已經聽夠了。現在她很累,很想洗個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覺,沒有心情繼續在這裡跟他打嘴仗。
“我話還沒說完你去哪!”
見女人用眼睛斜了他一下而後擦擦眼淚扭身就往房間走,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心想自己是不是把她慣得太無法無天了,居然敢如此公然的藐視他,於是抄起一個靠背墊照着她後背就扔了過去。
“喂!”
女人被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見男人那死不悔改的囂張樣頓時無比憤怒,感覺到這靠背墊宛如一根致命的稻草將她心裡那隻可憐巴巴的小駱駝一下子砸死了。
只見她猛的一回頭憤然張口,聲音不大卻是氣勢逼人。
“我去洗澡行不行?我伺候了你這一屋子的客人一個晚上了,我不能洗澡睡覺嗎!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想怎麼樣?是不是逼死我你纔開心,啊?”
“反了你了……我說讓你走了麼?去,給我倒杯水!爺渴了!”
原本正等着她哭着求饒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病貓也有發威的一天。也是,他們以前玩這樣的“遊戲”他習慣了自己總是佔上風的一方,現在忽然被吼回來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雖然心中十分火大但是轉念一想,確實自己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不能怎麼樣了……但是他原本就生氣,吵架也喜歡雙方的。
如果一個人一直在叫囂另一個人卻理也不理,這感覺就像是奮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實在是不怎麼痛快。
“給你!”
話音剛落,就見一杯茶水氣勢洶洶的遞到了他的眼皮底下。擡眼一瞄,涼夏的臉頰還腫着,但是神情已不復方纔的悽楚反而看上去有些兇。
“我不是秦時,我不愛喝茶。”
奕輕城畢竟不可能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太歲頭上動土。只見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揮手打翻了她手裡的茶杯將那上好的瓷器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
與此同時眼中有了殘忍的笑意,好像是在暗中較勁到底是誰更會耍狠一樣。
“你……”
涼夏手中空空,卻依然僵硬的做着那個捧茶杯的動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是懼還是恨。
卻見他沒事人一樣,輕蔑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似乎是要往房間去。
“好好收拾吧,我喜歡屋子裡乾乾淨淨的。”
聲音似乎是從鼻子裡面哼出來的,聽的人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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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剛好了兩天就又燒得難受……”
奕輕城原以爲自己這一回幼稚的舉動又會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樣,完勝無疑。所以當她在她背後恨鐵不成鋼的嘟囔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並沒有太在意。
然而,也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覺得自己對他的又恨又愛慢慢的進化成了一種更深一層的東西。說不出來是什麼,卻給了人看似莽撞卻又無窮無盡的勇氣。
“嗯?”
懶洋洋的哼出一聲,男人剛要回頭給她一個質問的眼神。哪知耳邊風聲作響背後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股巨大的蠻力襲來,他一個沒站穩“哎呦”一聲撲倒在地竟是被對方毫不客氣的推了一個大馬趴。
一時之間耀武揚威的大少爺動作竟如同陰溝裡的蛤蟆,奕輕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變得如此狼狽。
這一推完全是在她盛怒之下的非理智行爲,奕輕城固然疼得渾身直哆嗦而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垂眼呆呆的凝視着自己的雙手,一時之間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你還真狠……”
他的身上原本就有傷,不像一般人撲倒的時候可以用身體的其它部位撐一下減少受力面積。
他腿腳不方便不能彎曲,胳膊的力度又小,所以幾乎是整個人直挺挺的跌在地上的。渾身摔的沒有一處不痛,下巴都快被磕掉了。
“對……對不起……”
涼夏氣歸氣但是冷靜下來後卻真怕把他給跌壞了,只見她匆匆忙忙的跑上前去想從地上扶起他。
伸手一摸卻發現男人整具骨骼都在抖,一雙鷹一樣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自己,說不出的哀怨。
“你真下得去手啊……”
憤憤的啐了一口,他在自己嘴巴里嚐出血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方纔磕到下巴的時候把牙齦弄傷了。
如果換做平時,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涼夏居然有膽子推他。可是現在他不是舊傷未愈,體力和力氣都不比從前。
想着或許正是因爲如此這女人才敢如此放肆,頓時胸中一口悶氣堵着彷彿虎落平陽被犬給欺負了。
“我……”
原本很想解釋些什麼,但是低頭看見男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就好像自己是趁他生病要謀害他似的,這一瞬間她悲從中來,撲通一聲就跪坐在地上頓覺全身無力。
“你怎麼了?膽子大了,敢推我了?嗯?是不是以後我說不得碰不得了,不然的話又要拿刀子捅我了……”
沒有發現女人疲憊的閉一閉眼,再一睜開時望着他的眼神中多了幾許哀傷,男人本能的覺得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開始喋喋不休的罵起她來。
“說話啊!你推我的時候本事大,現在怎麼啞巴了?”
理直氣壯的罵了一會兒,男人這才發現女人的表情已是十分不對。一雙原本澄亮嫵媚的大眼睛此時要哭不哭的紅在那裡,俏臉蒼白如紙竟然比他這個“傷患”看上去還要虛弱。
“丫頭……你怎麼了……說話啊?”
擡起手來推了推她,卻發現她只是不住的搖頭。忽然間,一直隱忍着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落下來針一樣的刺痛了他的心。
“你別嚇我……別哭啊,你怎麼想的跟我說說……”
越看越覺得她跟平時被自己罵了之後的反應不太一樣,奕輕城掙扎着從地上坐了起來。伸手將正不斷抽泣着的女人摟進懷裡,撫着她的額頭僵硬的問道。
“說話!我不吃這套!”
已經接連追問了幾句,卻見女人遲遲不肯回答。男人的耐性快要耗盡,連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你太讓我累心了……”
完全被動的縮在男人的懷中沉默了好久,直到涼夏覺得自己想流的淚水已經快要流乾了,再下去真的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了。這才擡起一張慘白的臉無比難受的望着他。
“你每次都是這樣,三天兩頭逮着機會就發火反覆無常的,我真的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