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張瑄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張順的名聲,但是他們都認爲張順和自己是一樣的人,也就是不怕死而已,雖說打的人旗幟不一樣,但是說到底還不都是宋人?只要是宋軍都一個鳥樣,所以他們壓根就沒有把對手放在心上。
面對張弘範的提醒他們嘴上全都說已經牢記於心,可是心裡卻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在他們看來只要按照之前的辦法,就沒有打不贏的敵手。
接受先鋒命令之後的當天夜裡他們就全數出發了,此時這隻水軍已經鳥槍換炮,有人馬五千餘,大小船隻一百餘艘,其中光是艨艟就有五艘,這在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的,現在他們覺得別說張順的船隊了,就是遇到傳說中的天河水軍他們也有一戰之能。
“弟兄們,老子多的也不和你們說了,最近咱們吃着大元的喝着大元的,飯菜還不錯,銀子也不少,都過得很舒服吧。人家這麼養着咱們還不是希望有事情的時候咱們可以第一個衝上去麼?老子也品出來了,這當官啊就是要比當平頭百姓舒服,咱們怎麼也要都弄個官噹噹,然後也好好的享受一下,難不成還要拼一輩子命麼?這一次張順的部隊來了,老子又給你們爭取到了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等着咱們把他們全都幹掉之後,咱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好好地過過官癮。”朱清這些年已經胖了不少,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的時候,一張油光增量的臉孔上那個刺青卻分外扎眼,這也讓他平添了幾分殺氣“我把醜話放在前面,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只要有了功勞我老朱不會獨吞,有我一口肉吃,你們就跟着有湯喝。可要是誰在打仗的時候出工不出力,臨陣不前,我老朱認識你們我的刀可不認識你們,你們也該知道我的手段,對待敵人和不聽話的人,我朱清從來也不會心慈手軟。”
他的確沒有說瞎話。此時的朱清也早就不是那個老實巴交的漁民了,暴戾之氣滿是胸膛,這些年說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專門和官府作對,可問題是哪裡有那麼多的官船容易打劫?真正好搶的還是那些民船,而對於那些本來和他無冤無仇的人他也一樣心狠手辣,從不會手下留情,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就是他最喜歡聽那些人臨死前的哀嚎,只要聽到這個聲音他就會覺得渾身舒坦。
當地百姓這些年一直都有寧遇閻王不遇朱郎的原因,他早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民變成了一個變/態,這種人早就不能稱其爲人了。
張順的確不管徐寧想要怎麼打,他需要的的確就是結果,這個結果分爲幾步,首先是要把長江運輸線破開,只有保證這條運輸線的順暢,才能保證未來張順的貨物可以暢通無阻的運送到福州或者廣州,然後在向外擴散,這將是張順財富的保證,也是整個大宋財富的保證。第二步纔是推着張弘範繼續向南,在此之前張順也曾經想過是不是真的需要把張世傑趕盡殺絕,畢竟這支部隊也是大宋的隊伍,而且他們還都是非常忠心耿耿的,歷史上這些人寧願投海自盡也不願意投降大元,就足夠說明這一切了。
可是自從襄陽事變之後,張順就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已經得罪了所有朝廷的擁躉,而張世傑、陸秀夫等人根本就無法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這些人只要活着機會毫不猶豫的和自己決戰到底,而放過他們就意味着這是給自己找麻煩,而這種麻煩可不是李繁、朱潛那種情況,張順根本不能夠用普通的辦法解決他們。
所以他只能用張弘範了,這個人現在最大的功能就是作爲自己手裡的刀,爲自己開闢一個新世界,而到底怎麼做他還是漠不關心,因爲他相信徐寧可以做到這一切。
而最後一步纔是解決張弘範,而這也是最簡單的一步,反正現在基本上能叫出來的大財閥、大世家都已經先後投入到了張弘範的麾下,這也是好事,把他們都一起幹掉纔是最好的。
可問題是有些話不能說明白,那些髒活必須有人幹,可又不能明說,他只能意會,牛富是一點也不明白的,但徐寧卻是非常清楚地,甚至連張順沒有說過沒有表示過的那些事情,他也已經想到了。
他的計劃也很簡單,就是水軍開路,不但要開闢出整個長江水路,還要把靠着江邊的所有城池都拿下來,然後將這些地方都變成未來的補給基地,任由張弘範隨便在這麼廣大的地方隨便行動,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現在必須要把張弘範的勢力範圍壓縮一下。
他到現在還沒有對張弘範採取全面攻勢,有想要再鞏固一下的原因,可主要的還是想要把這個人當成一塊磨刀石,他想要利用這一次的戰事把自己變成一把最鋒利的戰刀。
不過這些事情對於別人來說都沒有多大的價值,由於現在整個長江都已經成了張順的勢力範圍,所以整個水軍現在已經被分成了好幾個艦隊,每一個都有自己的任務和勢力範圍,而對於攻擊城池的任務再次交給了孫東。
孫東這一次帶領的船隊也是有大約上百艘船隻,不過這一次最多的卻是搭載特戰營士兵的運輸船,真正負責水上戰鬥的只有不到二十隻戰船,其中只有一艘艨艟戰艦而已。
不過孫東卻是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他只是覺得無聊,爲什麼就沒有一支敵人的艦隊來進攻自己呢?難道說張弘範已經跑了?這要是真的,那可就太慘了。自己好不容易纔搶到了這個任務,要是不打上幾場惡戰,那就真的太慘了。
所以當這一天晚飯之後有人過來稟報前方發現了一些來歷不明的小船時,他幾乎是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的,臉上全都是興奮的神采“快點,咱們快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