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強扶起張百發,哀傷地道:“叔叔,我們如今只剩下這七百多人,後面的追兵正在步步迫近,將士們又餓又累,現在何去何從,還請叔叔振作起來,帶領大家逃出生天。”
張百發咬牙道:“繼續往南跑,只要進了秦州境內就能夠活下去。”
頓了一下,張百發嘴角顫抖着,說道:“告訴傷兵們,我們不能帶他們繼續逃了,他們只能留下來,只要不反抗,若追上來的是祥符國軍隊肯定會留下他們的性命,殺了這些傷兵的戰馬,讓尚自完好的士兵吃飽喝足,然後上路。”
張興強身體微微顫抖,放棄傷兵的性命,等於殺死他們,身後追來的是對方的騎兵,他們不會也不可能收容戰俘,等待這些傷兵的命運可想而知。
看到張興強沒有動作,張百發怒道:“張興強,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剛纔那名軍官說道:“張小將軍,這也是萬不得已之計,傷兵們會體諒將軍苦衷的,爲了讓更多的兄弟逃走,只能犧牲他們了!”
張興強垂着頭站起來,走向不遠處的士兵。
一個時辰後,張百發的軍隊重新啓程,在他們的身後,近百名傷兵絕望地或坐或躺在草地上,雙眼無神,他們只能在這裡待待着死神的降臨。
距離張興強等人十多裡地,高武陽帶領三千特種大隊戰士騎着戰馬設下了一個口袋陣,靜靜地等候着可能逃出生天的張百發一行。
當看到前方和左右兩邊出現的大量祥符國騎兵的時候,所有的宋兵臉上都露出絕望的神色,此刻,在他們的後方,青龍軍團一隊騎兵正緊追而來,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張百發臉色慘然,張興強臉上也顯現出濃濃的絕望,此刻的他們,人困馬乏,那裡還堪一戰。
高武陽看着不遠處那支叫花子一般的軍隊,臉上並沒有多少興奮,相比他們這些天打的仗,眼下這場實力懸殊的仗實在是不算什麼。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我們投降吧!”張百發拔出腰裡的戰刀,第一個下了馬,將刀扔在了地上。其他人見此幾乎全部鬆了口氣,趕緊下馬,扔下了刀,並且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張興強一臉不甘,想說什麼,但最後看了一眼洶涌而來的祥符國騎兵,還是忍了下來,隨着其他人一起下馬、扔刀、蹲在了地上,只不過他是蹲在這七百多人的最左邊,並且和旁邊他的十幾名親兵低聲說了句什麼。
高武陽和衆特種大隊戰士略有些失望的提起繮繩,在距離宋軍五百步時便勒馬停了下來,“去三百人,將他們戰馬拉過來,再將他們徹底繳械,然後留下三百人看住他們,將他們押解向熙州。”高武陽下了命令,
三百名特種大隊戰士奉命下馬,向宋軍走來,便在這時,異變突起,張興強連同他身邊十多名親兵突然翻身上馬,向左前方數裡外樹林中疾衝而去。事出突然,最主要的是步行而來的三百名特種
大隊戰士擋住了還在馬上高武陽等主力的道路,等高武陽派百人繞到一邊追上來時,已經與張興強拉開了四五百步的距離。而不遠處就是樹林,只要張興強等人入了樹林,人數又少,再尋找起來就不容易了。
這個過程中其他蹲下投降的宋軍有過剎那間的騷動,但他們畢竟事先沒有準備,剎那間的猶豫,三百名特種大隊戰士拿出快弩已經向他們跑來,最終除了那十幾人之外,卻是沒有人跟着張興強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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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強的運氣不錯,入了樹林之後,果斷下馬,打馬讓其繼續向前,而他們拐向另一邊,最終暫時逃脫了特種大隊的追蹤,林中一路狂奔,直到累得不行,他們才驚魂未定地停了下來,找了一片密林,躲進了裡面。
天已快黑了,衆人在樹林中燃起幾堆篝火,張興強嘆了一口氣,吩咐下去:“你們兩個去樹林之中打點野物回來,你們四個去四個方向警戒,其他人每半個時辰一換。”
衆宋兵有些有氣無力的稱是,頓時有六名宋兵爬起來,拿起兵器動了起來。
一輪彎月掛上了樹稍,清冷的光芒冷冷地透過樹葉,在林間地上劃出一道道明亮的傷痕,樹從之中,幾聲鳥叫,隨即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應和聲,片刻之間,一片陰影之下,兩條人影聚集起來。
“班長,兩個外出找獵的宋兵已被我們做掉了。”一個人影低低地道。手一伸,遞過來兩隻鮮血尚未乾透的死兔子,“看他們的服色,是張興強的親兵,張興強應當離這裡不遠。”
這二人正是高武陽派出來進入林中散開搜捕張興強的一百名特種大隊戰士中的兩個。
那被稱爲班長的人伸手接過死兔子,想了想,說道:“那張興強是員猛將,武功不俗,就我們兩個,正面對敵是殺不了張興強和他的十幾名親兵的。走,我們兩個將那兩個死鬼的服裝剝下來換上。”
“待會將快弩準備好,一旦發動,便是雷霆一擊,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不過,在此之前,先將他派出來的警戒殺了。記住,不能發出一點聲音。”班長厲聲道。
“是,班長。”
一名警戒的宋軍士兵靠在樹上,大樹後面驀地伸出一隻捂住他們的嘴巴,另一隻手拿着上了色的黑漆漆的匕首,準確地抹過他們的頸動脈,鮮血狂噴,人軟軟倒了下來,兩名特種戰士閃身而出,相視一笑,又閃過沒有黑暗之中。
而在另一側,一名正在小解的宋軍士兵被那班長從身後扭住脖子,用力一扳,格的一聲,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瞪大的眼睛看着身後的敵人,卻渾然沒了焦距。
樹林之中,接連數處上演着這樣的戲幕,這些還算精銳宋軍士卒,在久精訓練的祥符國特種大隊兩名戰士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一個接着一個地倒在樹從裡。
張百發的身邊此時只餘下了不到七人的親兵。樹林之中安靜的可
怕,一名親兵站了起來,自言自語地道:“奇怪,去打野物的兩個傢伙還沒有回來?”
隨着他的自言自語,林間響起了腳步聲,兩個身着宋軍士兵服飾的人大步走了出來,藉着月光,兩人手裡各提着兩隻兔子。
“怎麼纔回來………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張興強看了一眼,突地驚叫起來,走在這些人最前面的那個傢伙太高了,而自己這一行人中,根本就沒有這麼高的人。
“晦氣!”那班長哼了一聲,扔掉手中的兔子,大喝道:“動手!”
話音未落,班長另一隻手已是擡了起來,哧哧有聲,四發連弩箭射而出,剛剛來得及擋在張興強面前的兩名親兵木樁子一般地倒在地上,樹林之間,連弩響聲不絕,片刻之間,張興強身邊的七名親衛已是全部倒了下來。
兩名特種大隊戰士,拔出腰刀,一步步走向張興強。
張興強一臉殺意,提起手中長槍也衝了上來。
電光火石間,那名班長突然空着的左手向前一扔,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球狀物從他手中飛出,砸向張興強。
張興強一驚,隨手一刀精準的劈在了那小球上。
下一刻,砰的一聲,小球沒有被劈開,反而炸開,一股覆蓋四五丈的煙霧瞬間將張興強籠罩在了其中。張興強臉色一變,身體本能的停了下來,但立刻反應過來要儘快衝出這可能有毒的煙霧,所以一頓之後,他又向前衝去。
張興強衝了煙霧的瞬間,噗嗤聲中,八根弩箭射向張興強,卻是兩名特種戰士利用這個短暫的過程,已經重新給快弩安裝好了弩箭。張興強一聲大吼,手中長槍急揮擋住了四個,但如此距離下,饒是他武功不弱,也難以全部躲閃而開,另外四根弩箭全部射中了他,其中兩根射入雙腿,另外兩根射入他腰腹之中,一個踉蹌,張興強栽向地面。但不等他栽倒在地,那班長飛身上前,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地砍掉了張興強的腦袋,斗大的腦袋骨溜溜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雙眼睛仍是睜得大大的。
班長走過去撿起那顆首級,掃了一眼樹林,說道:“這張興強的人頭和這十幾個人頭,最起碼讓咱兩人各立一個三等功了。哈哈哈………清理痕跡,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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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張百發被高武陽說服,張百發帶領穿着宋軍衣服,假扮成宋軍的一千特種大隊戰士,逃到熙州下轄的鬥石縣,將城門誆騙開,輕而易舉的攻克了鬥石縣。然後,高武陽連夜以同樣的方法,又拿下了另外一個縣城。最後一個縣城,在第二天張大爲派五千人攻打一天,付出一百多人傷亡後,也被攻克。
至此,宋國熙州和岷州全境全部落入祥符國之手。消息傳到宋國秦州,秦鳳路文武官員大驚失色,卻是沒有派出大軍救援或者收回熙州,而是全力發動秦州軍隊、百姓,做好防禦準備,防止祥符國大軍攻打秦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