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交趾水軍的攻擊還不止如此,他們將裝了火油的雞蛋擲上水師船艦,射來火箭,立時有兩艘水師船艦上燃起了大火。
但是這幾艘交趾的走舸也沒有得到倖免,受此打擊的劉金元一方的船長拔出彎刀,幾塊烏鴉嘴木板死死的鉤住了交趾的走舸,劉金元水師蜂擁而上,兇狠的砍殺着自己所能看見的每一個敵人。
其餘的走舸命運更加慘淡!
數艘走舸剛剛靠近劉金元一方的戰船,就被巨型弩.槍直接射破了船艙,海水進入船艙,船隻就此沉沒大海之中。逃過弩.槍致命攻擊的走舸的“烏鴉嘴”搭上船頭,交趾士兵聚集在一起,排着隊列等待着接下來的肉搏戰,但是首先給他們的,卻是連環弩箭連綿不絕的箭雨,交趾士兵何曾見過如此密集的箭矢,鬼哭狼嚎之中,死傷慘重,還沒有回過神來,劉金元一方的士兵已衝上船隻,凡是執有武器的交趾士兵,都不免變成刀下之鬼。
交趾的主將眼睜睜的望着自己的走舸全部被燒燬、射沉、俘獲,感到難以置信,心想叛軍從哪裡找來如此強大的海上艦隊來幫忙。
井泉三郎此時已經在交趾國水師主將船上,他眼色極好,且臨場頗爲機智,否則也不會跟在劉金元身邊。眼珠子一轉,便明白交趾國水師定是將自己一方水師當成了某個敵人,便冷笑道:“將軍,我們是貴軍敵人花大價錢找來的幫手。我們是………大………大宋的水師,你還有一條路,現在下令投降吧。”
“投降?哈哈哈………”交趾主將放聲大笑,“我只要下令一起圍攻,我照樣能贏!”
“是嗎?”井泉三郎話未說完,便聽遠處傳來戰鼓之聲,劉金元的戰船從西面殺了過來。神舟甲板上的交趾士兵聽到這鼓聲,早已心膽俱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想逃回自己的鬥艦。只是不料來時容易去時難,敵軍號角更盛,那些水手殺得性起,竟然衝上了交趾的鬥艦!
交趾主將的佩刀“嘭”的一聲,掉在了甲板上。
“我們,我們回港………”他的聲音有點顫抖,他已經沒有勇氣將手中餘下的十五艘鬥艦投入戰鬥中,與敵軍一決雌雄。
“將軍,現在回去,只怕陛下………”所有的人都被這支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水軍殺得心寒了。他們目睹了戰爭的全過程,面對對方的龐大戰船,如果說走舸還有快速衝撞的優勢的話,那麼失去了走舸保護的鬥艦,只能是上去送死。但是如果不繼續戰鬥,暴戾嗜殺的大瞿越國皇帝追究戰敗的責任,絕對會將他們殺了!
“將軍,我………我們………我們投降了吧,聽說陸上叛軍已經佔據了一半的州城。陛下帶領大軍節節敗退。如今叛軍又得大宋的支持,陛下更是沒有絲毫勝算。”遠遠望着劉金元一方龐大的戰船,又合成了一列縱隊,交趾的一方將領已經毫無戰意。
“將軍現在若回交趾,必爲交趾國皇帝所殺;若是
跳跑,不過是一海盜,更何況只怕屬下也未必會聽將軍的話,若爲將軍計,還是趁早投降!”井泉三郎徐徐說道。
“我若投降,你們能保證不殺我?”交趾主將顫慄着道。
井泉三郎悠悠道:“將軍若是早點投降,我便敢保證讓我們家將軍不殺你,所以我勸將軍早做打算。”
“罷!罷!”交趾主將拾起來刀,一把割斷井泉三郎的綁繩,垂頭喪氣的說道:“樹白旗投降!”一面對井泉三郎諂笑道:“末將的身家性命,便拜託先生了。”
交趾主將的座船上,帥字旗緩緩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旗徐徐升起,所有的風帆也同時一齊收起,傳令兵開始鳴金收兵,劉金元一方的戰船上面,響起一陣歡呼之聲…………
祥符國天定二年,三月二十九日,劉金元帶水師和商船來到交趾國海域,適逢大瞿越國十道將軍殿前都指揮使黎桓正在發生兵變,結果他們被大瞿越國水師誤認爲黎桓找來的幫手,雙方遂戰之,大瞿越國水師慘敗投降。劉金元從降軍口中知道大瞿越國內情況之後,以降軍爲嚮導,派出精兵護送使者聯繫到黎桓,與其達成協約————劉金元被黎桓封爲水師大統領,劉金元帶領水師軍團幫其肅清大瞿越國另外兩支水師。爲此黎桓答應劉金元兩個要求。
第一, 戰後將吉婆島、昏果島、佔婆島租借給劉金元十年。
第二, 劉金元麾下海商可隨意與交趾國任何港口進行商貿,且十年內不交稅收。
…………
…………
祥符國最重要的府衙都是緊挨着皇城的,其中自然包括在皇城西邊的安全部。安全部雖然在如今祥符國民間傳說中與強悍、恐怖、神秘大多聯繫到了一起,但總衙卻是一座頗爲典雅的莊院改建而成。
這座莊院最中心那座小院子,便是控制全國,乃至整個天下上萬探子和暗子的心臟。胡三光平時大多時候便待在這坐小院子裡面,潛伏在宋、遼兩國,以及西域等地的所有暗子檔案資料都在這裡。事關重大,所以這座小院子的警戒防禦強度甚至比軍樞部和中書省還要嚴密。
三月份的陽光最爲燦爛,曬着最爲舒服,所以胡三光這幾天都坐在屋外小院子躺椅上辦公。他旁邊的石桌上放着最近七天內情報司篩選判斷之後的情報。其中有一個在封面上畫着三條血紅線,表示特級情報放在最上面。
胡三光先是看了封面上是西域分部司使寇明祿發來的,心中一緊,多了幾分認真,將這份情報打開看了起來。朝廷出兵西域已經進入實質的準備階段,這個時候從西域發過來特級情報自然很重要。
“端木仲仁…………西域唯一的大儒!”胡三光喃喃自語,拿起筆刷刷的做了批示:轉行動司閱,令你司出動得力人手,在儘可能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全力保護端木仲仁安全。
讓人將情報轉給行動司,胡三光
想了一下,出了安全部府衙,進了皇城。
…………
…………
端木仲仁進入順州城的時候心中無限的驚喜。
這座黃河西邊的城市他在五年前來過一次,當時破敗不堪,百姓食不果腹,街頭餓死、凍死人乃是常事,豪強草菅人命乃是習慣。但如今破敗的土房子和坑坑窪窪的街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高大結實的紅磚樓。原本滿城就一個書店,如今一一路走過來他竟然已經看見了六個規模不小的書坊,而且門口書冊的標價和所擁有的書種類,讓他這名西域最爲有名的大儒都感到羨慕。
走在街上,看不見多少乞丐,沒有了官府派出的撿屍車,更看不見縱馬橫衝直撞的紈絝子弟撞死人現象。
每個人都充滿了一種邁向新生的精氣神和眼睛深處對眼前生活的珍惜,無不標示着這一切是來之不易的。
端木仲仁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他相信即使是宋國開封城也不過如此,甚至治安未必有順州城好。
而當他順着朗朗讀書聲,來到一個佔地十多畝,用紅磚青瓦圍牆圍起來的院子時,他的震撼終於達到了頂峰。
“順州中學!莫非是私塾………不對,應該是官塾,但好像又不一樣。”端木仲仁剛剛看清這個院子正門口橫着的大牌匾上的字跡時,一個清脆的鈴鐺聲響起,剛剛還寂靜中有着斷斷續續讀書聲的院子,竟然在瞬間一下子沸騰起來,十歲到十八歲不等的少年呼喊着、跳躍着,揹着各式各樣的書包,一臉燦爛笑容的從校門口跑了出來。
人不多,很快便從端木仲仁身邊跑完了,端木仲仁暗暗算了一下,人數不到兩百,但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在端木仲仁這樣的大儒看來,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這是端木仲仁進入祥符國後到達的第一個城市。
此外,端木仲仁發現順州城裡的閒漢很多,他們總是若有如無的觀察每一個外地的生面孔,所以他剛進城門,便已經被人盯上了。端木仲仁雖然在瓜州的時候聽說過祥符國有一個善人榜,但卻沒有想到這些閒漢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宋國或者遼國的細作,或者朝廷通緝的要犯。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穿着皁衣腰挎長刀的捕快,也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外地人的身上。
端木仲仁沒有做任何特殊的事情,帶着幾名隨從住店、吃飯,然後從順州城倒換了出行文書,離開了這座在他看來已經‘脫胎換骨’平和安詳的城市。
順州城的西面和北面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南邊是山丘中的大片大片的草原和稀稀拉拉的樹林,東面是一條新近出現才幾個月,猶如一條小河似的大水渠。
就是有了這條大水渠,纔有了順州城漸漸繁華的基礎。
端木仲仁出了東門之後,就被幾乎一望無際的農田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