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命神僧智緣眸中深處一抹驚疑一閃而逝,然後恢復如常,但卻突然輕聲道:“二位女施主請便,貧僧有事先出去一下。”
韓怡怡感激道:“大師辛苦了,請自便。”
智緣大師起身向二位少女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然後從側門走了出去,去了後殿。
兩個少女今天要祈禱足足一個時辰,這會才過了一半時間,繼續祈福。
過了一會兒,之前那名擺出奇怪手印的護衛離開了祈福殿,其他護衛見此也沒有多想,畢竟人有三急,他們這些人在護衛過程中,有人要去上廁所,這是很正常也很常見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也絕不可能要給韓怡怡說的。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名護衛繞了一圈,來到了後殿,見到了智緣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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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清楚,當時爲了將你打入宰相府中當暗子,我們暗鷹堂耗費了多大人力和財力,所以若是沒有天大的事情,你不要妄動。”智緣大師看着那名韓怡怡的護衛,低聲皺眉呵斥道。
那護衛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低聲肅然道:“這些天我大遼在戰場上死傷已經有五六萬人,甚至連水頭城都落入那張斌之手,更有四個小部族被張斌帶人幾乎滅族,而南院大王才攻下了六個軍寨,雖然對宋軍也有兩萬多的斬首,但是總體來說,我大遼輸得很慘。”
智緣和尚皺眉道:“此事我自然知道,總堂前日傳來消息,說是宋人制造出了一種會發出巨響,且能夠爆炸的神物,簡直就是我大遼鐵騎的剋星,讓我們不管付出何種代價,務必找到此種神物的製作之法,可據我們從大宋宮中打探來的消息,此法只有那陽武縣子,真定府監軍張斌知道,而如今此子還在我大遼。”
那護衛立刻激動道:“我今天剛剛得到消息,前殿那名叫竹孃的小姑娘是張斌的貼身侍女,張斌研究製造出那神物時,此女一直全程幫忙,而且她自稱也會製造那等神物。”
智緣大師聞言,身體一震,眸中精光爆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肅然無比的低聲道:“什麼,那個叫竹孃的少女竟然知道那神物的製作之法?”
“沒錯,這也是我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剛纔給你打出暗手令的原因。”護衛神色凝重的說道。
智緣大師神色變幻不定,很快眸中閃過一抹決然,道:“我明白了,今日正好是機會,我會想辦法將這個叫竹孃的少女控制,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悄悄送出東京城,並不惜一切代價,送到我大遼國內。”
那護衛卻搖頭道:“你眼看着就要成爲大相國寺主持,又深得宋國達官貴人信任,以後打探重要的機密要事輕而易舉,如此大好局面葬送了太過可惜,今日一路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找機會傳了暗號,我們在京城中最強悍的十五個人等一下會冒充普通香客來大相國寺,你只要安排人正常讓他們入寺,然後給他們創造出手的機會,事後再不着痕跡的幫助他們帶着那少女儘快撤離此處就行了。”
智緣大師略一猶豫,點頭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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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緣大師和韓怡怡的那名護衛分開之後,兩人先後回到了前殿,韓怡怡和竹娘還在虔誠的低聲給張斌祈福。
智緣大師盤坐在位置上,雙手合十繼續念祈福經,只是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打量着竹娘。
呼呼酣睡的小金子突然眼睛睜開,一骨碌翻身爬起來,金黃色的眼睛向智緣大師看了一眼。
一人一獸目光對視,智緣大師心中發虛,本能的立刻將目光躲開。
小金子看了一眼智緣大師,前肢下壓,身體拉展開,伸了個攔腰,圍繞着竹娘和韓怡怡繞了一圈,韓怡怡害怕小傢伙亂跑,嘴裡面繼續嘀咕祈福,隨手將小金子拉入懷中,讓其在自己懷裡面繼續睡覺。
這時,有看門的小沙彌來彙報,說門外來了一個貴人帶着十四名護衛,想要進寺參觀拜佛,品嚐大相國寺非常有名的素齋飯,並且給了足足兩百貫的佈施。
智緣立刻欣喜的大聲道:“既然有香客送上如此多的佈施,那就將他們請進來吧!”
那小沙彌答應一聲,立刻離去,只是心中疑惑智緣大師這般大聲音幹什麼,都驚擾到了兩位祈福的女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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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國寺附近一座大宅院中,漕幫副幫主,陳家之主陳武將半個月前新納的十四歲漂亮小妾抱在懷中,兩個人正在愉快的玩耍……
突然有一名屬下匆匆進來,陳武好事被打擾,且衣衫不整的漂亮小妾被屬下給看光了,不由眉頭一皺,呵斥道:“徐鳳年,誰讓你進來的!我看你是想找打了。”
那名叫徐鳳年的屬下連忙不捨的從陳武懷中小妾身上將目光收回,低下頭去,稟報道:“啓稟副幫主,您有過吩咐,大相國寺那邊若有情況,不經通報,以最快的速度給您彙報。”
陳武愣了一下,隨手將懷中小妾撥拉到一邊,不理會小妾幽怨的目光,急聲道:“怎麼,那三命神僧智緣和尚身邊的小和尚找到了?”
三個多月前,張斌在東京城陪同當時遼使蕭禧遊覽大相國寺,懷疑三命神僧智緣身邊的小和尚可能給遼國使團傳遞了密信,事後吩咐陳武安排人給將這和尚設套,將其神不知鬼不常見的弄過來,不料這小和尚卻失蹤了,大相國寺這邊也報案,說小和尚偷了寺中的一些貴重東西跑了。
這件事情顯然很蹊蹺,所以張斌走之前,吩咐陳武一直派人盯着大相國寺,看是否有異常情況或者一些反常之人進入。
陳武早就被張斌治的服服帖帖的,對張斌吩咐的事情根本不敢有半點怠慢,派了最精幹的人手,暗中十二個時辰盯着。
徐鳳年立刻回話道:“回稟副幫主,那小和尚還沒有消息,不過剛剛大相國寺中進去了一波香客,一位貴老爺帶着十四個護衛,屬下這雙招子亮堂着呢!一眼便看出這十五個人不是善茬,那貴老爺分明是一位高手,卻裝扮成一名文人弱不禁風的樣子。”
陳武聽得眉頭一皺,呵斥道:“那又怎麼樣,東京城一百多萬人,龍蛇混雜,什麼人沒有,有武技高手假扮成文人雖然蹊蹺,但是未必就與我們的事情有關。”
徐鳳年連忙道:“副幫主說的沒錯,但是今日宰相府千金韓怡怡和三檔頭的貼身侍女竹娘姑娘剛好去了大相國寺,三檔頭離開京城的時候,特意給副幫主交待過,這位竹娘姑娘可絕不能出事,雖然眼下還不能確定這十五個人衝着竹娘姑娘有關,但萬一……”
如今漕幫已經被張斌收爲安撫司外圍人員,陳武甚至還有一個沒有品級的官職,這事瞞不了陳武麾下的心腹人員徐鳳年,所以按照安撫司的規矩,叫張斌爲三檔頭。
陳武神色變得凝重肅然,點了點頭,立刻道:“徐鳳年,你說的對,宰相府的千金自不用我等泥腿子多事,但竹娘姑娘絕不能有事,不管這十五個人是否衝着竹娘姑娘來的,我們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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