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裳忙完手中的所有終於得空,去找點吃的,隨便進了一家酒肆,剛坐下來沒有多久呂博便來了!
“喲這不是呂大人嗎?您請,您請有些日子沒見到您了!吃點什麼,咱們店蒸的炒的隨您挑。”
店小二看的呂博那叫一個親,也是一縣最大的人來店裡吃飯,這是添光彩呀!自然叫的親。
“雲大夫一樣!”呂博不知道薛雲裳點的什麼,直覺薛雲裳是個有錢人,吃的應該不差。
“這位小哥跟大人是一樣的嗎?”小二問的是小童。
“一樣。” 呂博點頭應道。
“湯餅兩碗不加滷蛋。”小二大聲的喊道。
噗······咳咳咳······沒想到薛雲裳點就是碗湯餅?還不加滷蛋?堂堂一縣父母官怎麼能吃的這麼寒磣。呂博鬧了個大紅臉,吃這個太有失身份了,長這麼大印象中這種東西都是貧民吃的,他從來沒有吃過。
“少爺,我們坐哪裡吃?”
“去哪裡。”
小童聽到店小二報的菜名兒也楞了,心想少爺肯定是想體察民情。
“雲大夫不建議我們搭個桌兒吧?”
“請便!”難道還能當着這麼多人面趕你走不成?
“今日看來註定與雲大夫有緣,有倒是相請不如偶遇。要不要來點小菜喝一杯,”
“謝謝大人好意我已點了湯餅,吃不完就糟蹋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送來蒸餅,薛雲裳默默的快速吃完,付了錢告辭走人。
呂博吃不慣這種清湯寡水的東西,有點食不下咽的感覺,小童到還好,下人出身,能有蒸餅吃已是莫大的福氣,哪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這湯餅真那麼好吃嗎?她吃好好香的樣子。”
這湯餅嘗在嘴裡什麼味都沒有,就一點點青鹽的味道,呂博實在覺得吃不下去。
“少爺你不吃嗎?不吃給我好了!”小童沒有回答呂博的話,他以爲呂博不吃便把呂博碗中的倒進自己的碗中。接着狼吞虎嚥的把它吃完,抹乾淨嘴巴,這才發現呂博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少······少爺你要吃的呀?要再要一碗吧!”
“不了。”放眼四周的人個個吃的津津有味,與這裡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覺真的不好,非常不好。
之後的幾天薛雲裳總能有意無意的遇到呂博,一天能遇上三到七八次,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只能裝傻充愣,隨便附和幾句。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李章忙完衙門的事就要回去忙小桃的事,現在已經是一個妻奴,小桃什麼就什麼基本不會反駁。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薛雲裳了,薛雲裳也沒有去打擾他,遠遠的祝福就好。
這天薛雲裳送完藥,剛出門沒一會兒突然間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大雨來的突然很快就看不清前方的路,暴雨突至瞬間身上從外溼內。毛驢也有點受驚,慌亂件躲她只能拉這毛驢找一處宅院避雨。這是一處荒廢已久的宅子,大門屋檐已經不能躲雨,她只得往裡面走。
沒想到這外面破敗不堪裡面倒還整潔,沒有想象的凌亂樣子,應該是有人借住。
“時逢大雨寸步難行,在下討擾了!”薛雲裳進屋之後大喊一聲。
沒有人回答她,全身溼漉漉的怪難受的,她首先卸下毛驢身上的東西,並且幫毛驢擦乾身上的水。之後才收拾自己,無奈太溼了!要麼立刻回家去換衣服,要麼馬上生火烤。
“有人嗎?有人嗎?這裡有人嗎?”阿切;阿切·····連打幾個噴嚏,這是要感冒的節奏,必須立馬生火烤衣服,生病的滋味可不好受。
喊了半天沒有人迴應,於是她便找了柴火生火烤衣服,烤好之後又在包裡面找了早上剩餘的蒸餅。吃完之後她四處大量這宅子,感覺這裡似曾相識。一時間想不起來,待雨停之後她就牽着驢出了廢宅的大門。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這裡是柳家巷子,避雨的地方便是當年的柳家,難怪格局看起來不是一般的人家,可惜了;自從柳顧氏死後這裡就荒廢了。
記得在襁褓中的時候,柳家是來襄城後第一個落腳的人家,當年老爹因爲給柳家的小郎看病纔在襄城站住腳。都說雨過天晴,可她爲什麼還是覺得烏雲蓋頂呢?
“走吧,我們回家。”輕輕的拍拍,毛驢撫摸它的腦袋。這些年一直陪着她的好像就聲這隻驢了,驢也老了,她都捨不得騎它,一直就牽着走。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泥濘的小道深一腳淺一腳的,到家門前她把腳上泥蹭了蹭才進門。纔剛換了鞋子,李章就火急火燎的衝進來。
“雲兒快跟我去看看你嫂子。”
“她怎麼了?”
到那裡才知道,原來小桃是吃牛肉吃多了,消化不了,胃撐的難受。
唉;挺無語的,要不要拼命吃呀!
“官人,都怪娘給弄那麼多牛肉,非讓我吃完。說吃不完回頭壞了可惜。”
“你你你······你說話要憑良心,是你自己要吃的,我好不容易買來的十斤牛肉都讓你給吃了,瑋兒珣兒想喝口湯你都不讓喝,說是你兒子要喝,你現在還說這種話,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娘你少說一句,她這懷孕呢?”李章見不得自己娘這麼說他妻子,尤其還是當着薛雲裳的面說,這讓他的臉覺得非常掛不住。尤其小桃還是因爲吃肉吃撐的,更加讓他的覺得臉面無光。
“你啊你;你就慣着她吧!都快爬你頭上拉屎了!”
“娘你說啥呢?”
“我說啥了?我這成天的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你這好媳婦要吃牛肉我跑斷腿給她買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節,我弄來容易嗎?她一碗又一碗的往肚兒裡吃,連湯都沒剩一口,全下了她那肚子。現在倒好吃出毛病來了,還倒過來怪我了!我還不伺候了,你們愛咋滴咋滴。”
張娘娘氣急敗壞又無處可撒氣,急的直跳腳,小桃懷着孩子又不能對她怎麼樣。
薛雲裳無奈的搖搖頭,婆媳關係受過高端教育的現代人,都沒有能夠處理好的,兩個目不識丁的女人相處的情況可以想象,誰也不是誰肚子裡面的蛔蟲。
薛雲裳給小桃施針,她是孕婦也不敢隨便給她開猛藥消食,只能要李章去給小桃買點山楂幹,囑咐熬濃一點給她喝下去。
這要是現代吃幾根菜葉就飽了的女人,吃十斤牛肉下去,肯定會把胃撐爆掉,還好小桃是這裡的人食量一直就很大,只不過平時所吃的都是比較好消化的食物,肉自然不太好消化。
李章一邊要照顧小桃,一邊還要去哄自己的娘,婆媳鬥爭夾在中的他是最難受的,他心裡也知道小桃很過分,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吹枕邊風,要月錢要自己掌家。娶妻要娶賢小桃除了胡攪蠻纏,其他一點正事沒有,唉,無可奈何!
薛雲裳能看出李章的無可奈何,但她要離李章遠一點,人家是已婚人士,走近了要落人話柄的,小桃就是一個想要丈夫愛的女人,沒多大過錯。
“又讓雲兒見笑了!”李章一臉囧態。
薛雲裳照顧好小桃讓她躺下之後,“現在是盛夏要是在冬天也好辦沒這麼麻煩,吃根蘿蔔就好了!放心吧,小桃沒什麼大事。”
“有勞你一趟又一趟的跑。”
“無礙,我回家了,告辭。”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就這幾步路。”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有衣穿有飯吃還有酒喝,要我嫁漢嗎?’薛雲裳出了李家門,腦海中有種不知所措的迷茫的感覺。
這樣的生活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像個赤腳醫生一樣,整天走東家去西家行醫問藥,忙忙碌碌終日不得閒,以前還有個等老爹回來的信念支撐,現在看來他應該不會回來了,什麼事辦了七年還沒有辦好呢?
胸口悶悶的,手腳發涼,頭也感覺暈暈的,茫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上次避雨的柳家舊宅,進去之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發覺聞到一股紙燒成灰的味道,細查之下發現這是些紙錢,誰會在這柳家舊宅中燒紙錢?難道柳家還有人?她應該是跟這燒紙錢的人一前一後來柳家的,那人燒完紙錢剛走,她剛巧來了!
她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會來這裡,或許是當初那點緣分的關係吧!要不是因爲他家,她也不會在襄城了!要是不在襄城她會在哪裡呢?現在的他又在哪裡呢?一天之內來這裡兩次,這巧合還真挺緣分的,感覺有點累了,隨便找了個牆角休息一下,然後她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阿夕滿臉憔悴的守在她的牀前,呂博跟李用也在。
後來知道原來她那天暈倒在柳家舊宅,還阿夕發現她的,後一想可能是因爲她那天淋雨之後感冒發高燒了!
“雲兒真是對不起,那天看你臉色發青,也沒有在意,早知道不要你去小桃了,她也沒有什麼大事,害你你燒迷糊了居然去了鬼屋,真是對不住你!”李章端着一碗藥走進來邊走邊說。
“噢。”原來是這樣啊!阿夕怎麼知她在柳家舊宅?那裡好好端端哪裡是鬼宅了?
“雲兒一人獨居長此以往不是回事,你先養養身子,待你好了之後本官給你個驚喜。醒了就沒什麼事了,我衙門還有事先走,明天再來看你。”
呂博改口叫雲兒,除薛雲裳自己沒有留意之外,其餘三個人都聽的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