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黨和秦王黨雖然匍匐在地。
但是。
他們都憋着一股勁兒——
喬師望謀朝篡位一事,雖然塵埃落定。
可是。
這不等於,也給了他們創造了機會麼。
喬師望自以爲是,以爲登基大寶,便是萬事大吉。
所以。
他們便能趁着喬師望還羽翼未豐。
好來個撥亂反正。
如此。
這不正是海內所望麼。
哼!
這個喬師望。
就等着天下大亂吧。
熟知。
篡位容易,守位難。
笑到最後的人,纔是真正的笑。
你一個定國公有什麼勢力?
要政權,沒政權。
要兵力沒兵力!!
咋地。
憑你一個人滅了突厥。
就自視甚高了?
你以爲登基大寶就比滅突厥容易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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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
真正的交鋒還在後面呢。
爲今之計。
先給你拜了。
等到將來。
再把你車裂分屍!
巧在這時。
崔宣慶、崔恭禮也跪在人羣中,樂不思蜀。
造化,造化!
哥哥登基大寶。
自己的好還有跑麼。
得虧是館陶公主英明,推了自己一把。
否則,險些釀成大禍!
“崔宣慶、崔恭禮接旨!”
忽然,兩人聽喬師望要給自己派活了。
忙恭敬叩首道:
“喏,陛下!”
“崔宣慶、崔恭禮,你二人守在這含元殿內。”
“不許這滿朝文武走漏一人。”
“爲期三天!”
“諸事俱在含元殿內解決。”
“不得有誤!”
聞令。
崔宣慶和崔恭禮二人倒欣然接受。
可是。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
一臺九寺五監!
連十二衛大將,及太子黨、秦王黨。
頓時蒙圈了。
爲期三天?
幾個意思?
都行過君臣大禮了,陛下這是要幹什麼?
怕我們撥亂反正?
“陛下!”
宰相裴寂問道:
“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
“諸位肱骨之臣,尚須解決皇城機構的機關要務,爲期三天,怕是不妥啊。”
這時。
喬師望望搖搖頭。
“老宰輔!”
“朕剛纔說得不清楚麼。”
“諸事均在含元殿解決。並無例外。”
半晌,韓公公笑在肺腑內。
並無例外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肱骨大臣出恭也要在含元殿解決嗎?
“陛下!”
禮部尚書李道宗說道:
“臣下有話要講!”
面有難色。
“但說無妨!”
當下,喬師望的睿智眼光巧掃至禮部尚書李道宗身上。
“陛下!”
“若是同僚出恭該如何解決?”
“俗話說……”
登時。
喬師望打斷了禮部尚書李道宗的【人有三急】之言。
說道:
“無一例外的意思是,哪怕三急也在含元殿解決!”
話音剛一落地。
莫說是諸位大臣那藏在“匍匐”裡的臉色難看極了。
禮部尚書李道宗和吏部尚書長孫無忌,也是遽然瘋了。
陛下腦袋被門擠了?
沒道理啊。
出恭一事,乃是塵俗常理,怎麼能就地解決。
這是哪?
含元殿啊。
這要是傳出去。
老臉往哪裡放!
噢!說陛下要尿在含元殿的?
就算尿含元殿上?
於理說得過去,可於國朝臉面說不過去啊。
畢竟。
有失儀度!
三天啊。
這含元殿就變成屎尿的糞坑了?
他們是人。
是朝中的肱骨之臣!
不是那拉出去的馬。
更不是這遷出去的駱駝。
隨地大小便,無可厚非!
——
“怎麼!”
喬師望問道:
“承範啊,難道你不該躬先表率麼。”
“輔機!”
“朕說得對麼。”
頓時。
吏部尚書長孫無忌和禮部尚書李道宗,直接尿了。
“……”
什麼意思?
合着我們保你,到頭來也不例外?
還是說我們替衆位同僚表露心跡。
陛下這是在懲罰我們。
躬先表率?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這第一天還好說。
到第二天。
滿殿的污穢之氣,怎麼抗?
宰輔裴寂瞧他們都未能倖免。
遂頂着爲難的腦袋,晃悠出來。
再次啓奏。
“陛下!老臣能問問理由嗎?”
這時。
喬師望將目光瞟了一眼大殿之中的肱骨之臣。
方纔說道:
“朕已經深思熟慮!”
“爲了一勞永逸。”
“朕已經將登基大寶之事,有的放矢地放出風了。”
“若所料不錯!”
“三日後!”
“他們便會近身含元殿帶兵逼宮!”
喬師望的一番話。
着實讓滿朝文武蒙了。
怎麼?
這麼刺激麼。
剛君臨天下。
就要玩點不一樣的?
什麼叫一勞永逸!
這不是自掘墳墓麼。
喬師望到底只是一個臣。
這事!
哪個君會這麼幹?
自己放出風?
還有的放矢?
咋地?
柿子撿軟的捏?
“……”
而此時。
太子黨和秦王黨則是爲喬師望的此等舉措,惶惶不安。
他們認爲。
自己出手對付喬師望。
行撥亂反正之舉。
那是將皇位還於陛下。
哪怕太子或秦王繼承。
那也叫歸於正統。
可是。
親王或異姓王出手。
再君臨天下!
又與離經叛道,有何區別?
而且。
他們俱都有兵力。
若是坐實皇權。
可比喬師望難對付多了。
想及此,太子黨和秦王黨咬牙切齒。
“陛下!”
關內道王珪出班道:
“陛下既已初等大寶。”
“請陛下告知太上皇何在?”
“我們好過去請安!”
聞言。
喬師望不以爲然道:
“准奏!”
話音剛落,卻見關內道大將王珪,棄禮,就要起身往含元殿外而去。
“慢!”
喬師望輕描淡寫道:
“王將軍!”
“朕說太上皇現在居於何處了嗎?”
“怎麼這麼急?”
“朕叫副將劉桂軍引你前去。”
“畢竟長安的環採閣,無朕的手諭調度,誰人也進不去。”
忽然。
關內道王珪打了一軟腿。
青樓?
你把陛下關在青樓?
這個喬師望,怎麼這麼大逆不道。
關在青樓內,豈不是等同於視陛下、太子與突厥可汗,一視同仁了麼。
“副將劉桂軍何在!”
不待喬師望的聖旨,傳出殿外。
關內道王珪遂變得和顏悅色,好似已經改弦更張。
“慢!”
“陛下!”
“臣想了想,還是與衆同僚們含元殿處理軍務要緊。”
“畢竟請安太上皇,什麼時候都來得及。”
原來。
在王珪請旨去請安之時,這【請安】本就是欲擒故縱之計。
他的目的決不在請安上。
而是爲了問出太子李建成的下落。
畢竟!
有了太子李建成的行蹤眉目,纔會有機會迎來太子登基爲王麼。
好在。
齊王李元吉是他們現在最有利的底牌。
他認爲。
喬師望登基大寶。
則是這隻欠東風裡面的【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