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歸人與過客

這段華麗麗的一個夢,終於要落幕了。拉下帷幕,背後,是眼淚的蔓延,是不捨的牽絆,是放不下的留戀。穿過千年的春秋,掠過時光的歲月,當過客變成歸人,總會讓人驚歎歷史的波瀾。

貞觀十八年初,太白星兩次劃過天空,冥惑停留在夜空整整三日,天文院李淳風道長在《天相星錄》中記下“冥惑守星,天下疑禍,帝王降兮。”

隨即,長安的皇城中即刻發出了一道震動天下的聖旨,太宗李世民宣佈退位,定太子李承乾爲大唐第三位皇帝,昭告天下。

這一橋段在後世被改編成了無數的影視作品,當李二宣佈主動退位的那一刻起,他已經實現了歷代帝王都無可睥睨的成就,站在了到芸芸衆生只能仰望的高度。

透過千年的時光,穿過厚重的宮牆,從那深宮嵐闕中,我們無法想象,一位睥睨天下的帝王,爲何會做出禪位這種異常艱難的選擇,但是,他確實做到了,能做出如此超乎常人的舉措,讓他無疑成爲中國歷史上一顆永遠無法磨滅的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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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還打算出宮嗎?”隨着一個輕輕柔柔女音的傳出,內室中緩步走出了一個氣質高雅的白衣美婦,俏臉上綻放着一抹溫婉的淺笑,如果徐陽在場,一定會驚歎一聲,長孫皇后的駐顏之術真的已經是出神入化,若不是知道她已經年逾五旬,大兒子都已經有三十歲。徐陽還會以爲她只是個三十歲的婦人。

“不去了。朕今日哪都不去。就在宮裡陪你和兕子。”李二懷中抱着一名女娃,笑呵呵的說道。

“父皇,您看,這是兕子昨日寫的書法,連先生都誇兕子臨摹父皇的飛白已經爐火純青了呢~”李二的懷中,一個幾歲的女娃興奮的揮了揮手中的一卷白紙,渴求着父親的讚美。

“哦?當真如此?那朕可要好好看看。”李二邊說邊接過女娃手中的白紙,貪婪的看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隨即便合上白紙,笑道:“不錯,不錯,就連朕都差點分辨不出,兕子的書法天賦,是朕所有皇兒公主中最好的一個。”

懷中的女娃聽聞,興奮的咯咯直笑,一旁的長孫皇后也是捂嘴輕笑道:“陛下莫要再誇她了,昨天房相都被她的這番書法給戲弄了。”

“哦?”李二也是笑着道:“兕子。來跟父皇好好說說,房相向來機敏過人。你是如何戲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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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用完午膳,李二便帶着一衆人離開了立政殿,出了立政殿,李二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離立政殿不遠的太醫院,在那裡宣旨面見專門負責照看長孫皇后和兕子的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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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兕子的病是治不好了?”李二的面色變得陰沉無比,多年身居高位讓他整個人都帶着一股子霸氣。

“回稟陛下,兕子的病經過老夫這兩年的觀察,最終得出是心臟出現的問題,這也是兕子的脈相紊亂,不易把脈的原因,老夫去了徐家莊,特地請示了徐鬼谷,就連鬼谷子都坦言,如果是心臟病,依照我大唐現如今的醫學水平,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孫思邈撫着白鬍須道。

“那朕現在就什麼都做不了嗎?朕放棄了皇位,現在只求兕子和觀音婢能夠平平安安。”李二突然變的有些激動。

“回稟陛下,徐鬼谷告訴微臣,兕子心臟不好,就不宜劇烈運動,不宜受到驚嚇,不宜吃些不易消化的食物,如果以上都能做到,病情應該就不會繼續惡化。”孫思邈淡淡的說道。

“原來如此,朕會盡快吩咐下去,朕會再撥出二十名頂尖的宮娥去專門照看兕子的飲食起居,莫不會讓她再受到什麼傷害。”李二有些喃喃自語,隨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問道:“孫道長,朕已經知道了兕子的病情,觀音婢的病又如何?”

孫思邈點了點頭,“皇后娘娘的病還請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只是因爲生子太多,有傷元氣,這便會經常出現身子骨虛弱的症狀,多多服用一些益氣補血的中藥便可。”

李二沉默了一下,還是道:“那就多謝孫道長了,朕也懇請道長費心佑護朕的妻兒。”

孫思邈有些受寵若驚,急忙行禮道:“陛下貴爲天子,此言實在折煞老夫,救死扶傷,治病解醫是在下的本分,還請陛下莫要再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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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醫院,沿着一條長長的宮中亭廊,李二緩緩的朝着御書房走去,他支開了服侍的左右侍衛,只留下一名白眉公公跟在身後,走了不遠,李二突然轉過頭,有些寂寥又有些輕鬆的對着身後的白眉公公問道:“承乾繼位已有三日了,可有什麼動作?”

白眉公公此刻異常恭謙,謙卑的答道:“回稟太上皇,太子殿下登基之後,行事可謂雷厲風行,不但提拔了一批朝中官員,而且還免職了許多朝中冗雜機構的官員,值得一提的是,太子殿下提拔的官員中,其中有二十七人都是南山書院的畢業生,同時開始大力推行鬼谷子提出的均田和科研,並將‘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條標語貼在了廣德門的城門上,所有官員每日上朝便可看到,可謂是大刀闊斧,沒有絲毫顧忌,不過看成果,太子殿下的所做作爲確實深得民心,《大唐新聞報》,《商報》,《士子報》全都對太子殿下行的改革方法報以極高評價,而且民間對此次改革反響也是極好。”

李二低下頭,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隨即他便擡起頭,充滿希翼的眼神深處,卻有着一絲絲的寂寞,擡頭望了望萬里無雲的天空,他無比感嘆的說道:“如同鬼谷所言,這個世界,終究是屬於他們的。”說罷,朝着白眉擺擺手,“給朕準備車馬,朕打算去南山書院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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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縣,徐家莊。

徐陽坐在前院的荷花臺邊上和韓彥軒下棋,劉夢璃和金勝曼等人則是嗑着瓜子在一旁圍觀,莊上向來沒什麼規矩,這讓外人看來,總覺得徐家莊上上下下全都是沒大沒小的,但是這其中的自由,不足爲這些唐朝人道也。

“雙炮將軍,你輸了。”徐陽一個雙炮將軍,頓時將韓彥軒的老將困死在家中,左右士也動彈不得,這也讓韓彥軒一下傻了眼。

“不算不算,你這可夠陰險的,剛剛還跟我說要上車,結果居然用雙炮,不算不算。”韓彥軒皺着眉頭說道,別看他行武俠之事時沉默寡言,可是一到棋盤上,頓時就變成了一個心智不夠成熟的棋手,每一次敗在徐陽之下,都讓老韓大呼上當,也讓和他沉默寡言的形象有着翻天覆地的不同。

“哈哈,我說老韓,兵不厭詐,這都第幾次了,說好了輸一局脫一件的,快點,別磨蹭。”徐陽嬉笑着催促道,四十好幾的人了,此時笑的卻像是個孩子。

一聽徐陽和韓彥軒竟堵的是脫衣服,幾個女家眷紛紛都臉紅避讓,劉夢璃更是啐了一口,帶着小光華遠離了他那沒個正經的老爹,口中還嚷嚷着盡是會帶壞孩子之類的話。

等到女眷和小孩都走遠了,徐陽才恢復了正經模樣,朝着韓彥軒淡淡問道:“天下易主,外界都對這場變化有什麼反應?”

看到徐陽一副正經模樣,韓彥軒也從剛剛的懊惱中恢復過來,換上了他的那副死人臉,同樣語氣淡淡道:“一切如你當初所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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