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馬,能讓草原上的民族對之束手無策,大步進入庭院,院子裡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奪人眼球的是一匹駿馬,一匹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駿馬,確切的說應該是天馬。?
天馬較常見的馬匹要高大出一截,修長而勁健的四肢上條狀肌肉好似鋼筋鑄就一般,光滑而富有活力的皮膚明亮鮮豔如天上的雲彩,在狂風中隨風擺動的白色鬃毛看不見一根的雜毛,猶如萬道雪花飛舞,在陽光下驕傲地飄蕩着。?
它全身充滿着爆炸力,牛眼般的雙眼,散發出狂野的氣息,那是孤傲不屈的鬥志,隱隱之間還有一些不屑,似乎天下之大,卻無人有資格爬上它的脊背。?
讓杜荷在意的是面前的那匹天馬馬鼻以上部分微微向外突出,有些像兔子的頭,讓他想起了三國時期無雙呂布的坐騎赤兔,相傳赤兔就是全身火炭紅,頭呈兔狀,因而得名爲赤兔。?
“這鼻子也有些象兔子,難道跟赤兔的同一種類的。”他輕輕一笑,胡思亂想。?
杜荷對於相馬的知識卻知道的甚少,並不知馬頭是相馬最關鍵的一環。?
在地上大度設狼狽的倒在一旁,顯然是讓它給掀下了馬背。?
天馬鼻子衝出熱氣,高傲的擡着頭顱,對於倒在地上的失敗者,不屑一顧。?
這馬太帥了?
杜荷有些失神,那通體雪白無任何雜色的毛髮,給人一種夢幻般的美感,讓人驚歎,沉醉。如果是在現代,騎它出去把妹的話,絕對比開着勞斯萊斯幻影還要拉風,相信沒有任何的妹妹能夠抗拒如此誘惑。?
原先杜荷還覺得奇怪,爲什麼東突厥與薛延陀會爲了一匹馬而兵戎相見,見到這匹馬方纔明白,這馬在愛馬人的眼中是那種能夠與貂蟬相比,屬於傾城傾國級別一類的,是無價之寶,萬金難求。?
這種神駒只能配得上我大唐的英雄?
杜荷原先只是心存此念,但成與不成都不太在意,畢竟只是一匹馬,但如今想法完全改變,心底打定主意,便是強取豪奪也要將這匹神駒留下。?
倒在地上的大度設見杜荷與欲谷設一同闖進來,急忙爬起身來,擋在那匹天馬的面前,護着它警惕的望着兩人。但似乎那匹馬並不領情,直接向前一頂,將大度設頂翻在地,然後孤傲的打了兩個響鼻,那長長馬臉,似乎有着鄙夷之色。?
不會吧??
杜荷揉了揉眼睛,什麼世道,連馬也會鄙視人了。?
欲谷設直接是笑出聲來,一臉的戲謔。?
大度設讓匹馬當衆給打趴下,本就萬分的憤怒,又聽欲谷設的笑聲,更是惱羞成怒,只是忌憚杜荷在場,沒有爆發,忍氣吞聲的質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杜荷有理在手,也面對質問,表現出一副正義凜然的面孔,森然道:“這話應該我問你纔是,這裡是大唐,不是你們草原,輪不到你來撒潑,敢當衆強搶來我大唐使者的物品,擺明了不將我大唐看在眼底,膽子不小。”?
大度設神色微變,額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虛汗。假若杜荷這裡只是爲欲谷設出頭,大度設全然不懼,可杜荷卻將事情的重心放在藐視大唐,在大唐國都爲所欲爲,這就不僅僅只是一匹馬歸屬的私事了。在刻意的誇大下,已經將此事引發成國與國之間的摩擦,不給個合理的說法,引發戰事也不足爲奇。?
大度設心底羨慕大唐繁華,最大的心願就是攻破長安,坐擁李唐的江山,將漢人的所有土地變成他們薛延陀的牧場。不過他有自知之明,薛延陀雖然擁兵三十萬,稱霸北方,可依舊不是李唐的敵手,真打起來薛延陀毫無勝算。?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話是千年不變的至理名言。?
在大度設眼中,李唐恰是異族,如今薛延陀日漸壯大,李唐一但感受到薛延陀的威脅,雙方必將有一場惡戰,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絕對不能給李唐任何開戰的機會。?
故而面對如此質問,大度設根本不敢正面對抗,只能示弱道:“杜將軍,可別聽欲谷設胡說八道,這本來就是我族中的馬,是先被他奪去的,我只是奪回來而已。”?
杜荷笑道:“這我管不着了,一切話留到陛下面前說去吧。馬我先收下了,你們隨我去見陛下,讓陛下聖斷。”他揮了揮手,也不給大度設、欲谷設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將天馬牽走了。?
大度設、欲谷設正想說話。?
杜荷眼睛一瞪,沉聲道:“你們難道不相信陛下能夠秉公處理?”?
兩人面面相覷,杜荷事事往李世民身上扯,根本不給他們任何說話反對的餘地,只能無言默許。?
這就是聰明人的說話方式,其實大度設、欲谷設的身份都不低。?
大度設是薛延陀真珠可汗的王子,欲谷設也是東突厥的王室成員,作爲使者來到大唐。對於他們的到來,李世民讓王子接待,地位絕對不在杜荷之下。?
但杜荷卻處處佔據優勢,將他們吃的死死的,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那馬經過他身旁的時候,杜荷忍不住伸手撫摸它脊背上的鬃毛,一順而下,那柔順的鬃毛滑不溜手,就如佳人的秀髮一樣柔、軟、滑。?
突然,天馬的後蹄毫無預兆的猛踢向了杜荷,那快如閃電的一腳,竟然起了破空聲。這一下若是踢中,肉非爛了不可。?
就在踢中的瞬間,杜荷彷彿瞬間移動一般,身形移開了一尺之地,後蹄踢了個空。?
天馬撇頭似乎看了杜荷一眼,朝天打了一個響鼻,似乎再說:“人類,本帥馬的毛髮,又豈是你想摸就摸得的?”?
杜荷意外的笑出聲來,烈馬見過不少,這麼烈的,還是第一次遇上。?
太極宮,御花園。?
杜荷找到了李世民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
李世民正忙裡偷閒的遛鳥,聽杜荷說了事情的經過,也來了興趣:“爲了一匹馬,東突厥與薛延陀在草原上打了一仗?真的假的?”作爲一個皇帝,他深知兵災帶來的危害。?
所以大唐用兵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擁有明確的戰略目的,從來不打沒有意義的仗。?
爲了一匹馬而引發的戰爭,在他看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甚至難以置信。?
杜荷將那匹天馬的模樣告訴了李世民,也說了馬頭形似兔子頭,笑道:“兔子頭的馬,看起來有些可愛呢”?
不想李世民聽了此話,卻露出了動容的神色,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沒有看過伯樂的《相馬經》吧伯樂在《相馬經》中有言‘得兔與狐,鳥與魚,得此四物。毋相其餘’又言‘欲得兔之頭與其肩,欲得狐之周草與其耳,欲得鳥目與頸膺,欲得魚之鰭與脊。’故而,這相馬首先看馬頭,兔頭良駒,最爲珍貴。馬有無數種類,但兔頭良駒卻是類型中地王者。”?
原來,伯樂依據馬的頭部形狀,形象地將馬分爲直頭、兔頭、凹頭、楔頭、半兔頭等幾種,這些當中以兔頭最爲出衆。?
奔行千里幾日事,跋山涉水如平地。?
李世民手指在案几上點了一點道:“既是兔頭馬,又是最優秀的品種,難怪東突厥與薛延陀會爲了它兵戎相見……”他撇了杜荷一眼道:“你看上了那匹馬,想讓朕出面幫你要來?”?
聞言,杜荷也是大悟,“嘿嘿”一笑,“小婿卻有此心,不過據說那匹那性格極其的烈,整個東突厥沒有一個人能夠將它馴服的。小婿從來沒有練過馴馬之術,對於此道一竅不通,能不能成功,不敢肯定。但是如此神駒,我覺得應該配我大唐的忠勇之士,而不是東突厥、薛延陀的些傢伙。是不是小婿的,小婿真沒在意,但一定要是我大唐虎將才行。好東西,應該我大唐獨有。”?
李世民亦覺得有理,伸手縷着鬍鬚道:“賢婿這話朕愛聽,寶馬配英雄,如此良駒,我大唐勇士尚且沒有,東突厥、薛延陀又有什麼資格?只是……朕畢竟是大唐皇帝,總不能強搶來替朕祝賀的使者的東西吧?朕可丟不起這個臉。”?
杜荷暗自誹謗,但事先也有了心理準備,李世民自戀愛面子的性格已經不是個秘密,必須要有個萬全之法,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配合自己的,微笑着道:“岳父大人,小婿這裡有一個辦法,不但可以讓欲谷設心甘情願的將那天馬當作貢品獻給陛下,同時還能讓東突厥分裂,消弱他們的實力。至於大度設那裡,小婿同樣可以讓他啞口無言。”?
李世民對於馬匹的歸屬並不是很在意,但讓東突厥分裂卻說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大唐需要休養生息,爲下一次大戰做準備。東突厥是西域的不安因素之一,能夠在休養生息之餘,不費一兵一卒的消弱東突厥的實力,那是天大的喜事。?
杜荷將自己的計策說出。?
李世民怔了怔,聽的是目瞪口呆,心道:“還真夠無恥的……有點意思。”?
PS:還有一章,會很晚,大約在…左右,也可能延後,但一定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