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長樂、高陽沿着邊路去,打算從李承乾所走的後臺繞至前臺chā個前排的位子。
雖然這個舉動並不怎麼〖道〗德,但杜荷可不願拉着兩個絕sè美nv擠人羣。萬一在人羣中遇上某些狼人揩油,那可就完蛋了。一個是xiǎo姨子,另一個更是自己的老婆,吃了虧,還不哭死?就算事後將狼人的手剁了又咋樣,這玩意能夠還回來嗎?
所以他寧願不要〖道〗德,也堅決不冒這個危險:自己的老婆怎能讓別人mo去”“”
來到弘福寺大殿的側面,因爲人都被法會吸引,作爲後臺的這裡並沒有人跡。
但沒走兩步,耳中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杜荷心中一動,拉着長樂、高陽躲在了一個大樹的暗影後面,他也不知爲何要躲,只是本能的直覺,覺得弘福寺並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地方,藏在暗處也許能夠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杜荷探頭窺望,長樂也好奇的牛着腦袋,高陽更不用說了。
三個腦袋,在樹後出現,樣子顯得有些滑稽。
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僧人打扮的和尚,和尚自然是僧人,但他的行頭與一般的僧人不一樣,他赤着一雙大腳,沒有穿鞋子,身上的僧服已經訂滿了補丁,但洗得乾乾淨淨,顯得有些發白,他左手拿着一個木製的禪杖,右手握着一串念珠,有幾分苦行僧的樣子,但他眉宇間出現了一絲怒意,正頭也不回的快步走着。
接着出現的是兩個沙彌以及與杜荷有過一面之緣的慧空大師。
慧空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那個古怪僧人”擋在他的前面恭敬道:“乒忍大師”請留步…”
“弘忍大師…………”杜荷目光停留在那個古怪僧人的臉上,念着這個名字,覺得很熟悉”記憶中似乎有過他的映象,腦中靈光一閃,記起了弘忍大師的一切,低聲道:“禪宗五祖弘忍大師,“……”,在上輩子學校組織教師暑期旅遊的時候,杜荷去過東山山麓的五祖寺,五祖寺原叫東山寺是弘忍大師親自建立的寺廟,在國際上”特別是〖日〗本、印度等東南亞國家享有盛譽。
在寺廟中,他聽過導遊介紹過弘忍大師的經歷,詳細的已經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記得弘忍大師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和尚。
杜荷記憶中的弘忍大師與面前的這位弘忍大師正是同一人。
歷史上弘忍大師對於佛教禪宗有着卓越的貢獻,若非他將衣鉢傳於六祖慧能,禪宗將會因此滅亡,是一位承上啓下的和尚。他與一般和尚不同,是真正不求名利的高僧,歷史上唐高宗曾兩次遣使請他到京城**,都被他婉拒了。
但如今的弘忍還沒有後世那般成就,只是一個極具名望的高僧。
弘忍生於隋仁壽元年,七歲時”被尊爲禪宗四祖的道信所遇見。道信見弘忍與佛有緣,於是就派人跟隨他回家,徵求他家長的意見能否讓他出家作爲自己的弟子。弘忍的父母也是信佛的,欣然同意。弘忍因此被帶到了道信主持的雙峰山道場,成爲了道信的弟芋。
弘忍十三歲正式披剃爲沙彌。他生xing勤勉,鼻天勞動”晚間習禪,十數年演習佛教《楞伽經》,大成之後,下山遊歷,布衣赤腳,拜訪各地高僧,相互研討佛法,名聲漸起。
前不久抵達長安,拜訪弘福寺的納言法師。納言法師正巧要舉辦論佛法會,也聽過弘忍的大名,邀請他一道參加法會。
弘忍下山遊歷並不爲財,也不爲名,就如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書生一樣,追求心中的大道。他穿的是破布編織成的百衲衣,吃的是化緣來的齋菜齋飯,睡得是破廟街頭,喝的是不乾不淨的河水。以蚊子爲伴,猛獸爲伍。日子過的清苦,但心之所向,自得其樂。而在弘福寺的幾日,吃的都是可以倒出一層菜油的飯菜,睡得是軟軟的chuáng,讀個佛經身旁還有檀香伺候着。
這種日子,已經算不上是修行了,而是享受。
弘忍早就有了離去之意,但念及不日之後的法會,心中對佛學的所求,也忍了下來。他不再吃寺中的飯菜,餓了就出去化緣,也不再睡自己的房間,整日泡在弘福寺的藏經閣研讀經書,累了就地而眠。
終於等到了法會的召開,但見到眼前的一幕,弘忍怒了,多日來積壓的不滿正式爆發,佛也來火了。
佛家最重修心,無yu無求,而法會上所見的一個個所謂的高僧個個都是紅光滿面,衣着yàn麗,就連那光溜溜的關頭,也擦拭的可以照出人影來,打扮的跟要上huā轎的大姑娘一樣。
弘忍心中的法會是一羣高僧,圍在一個xiǎoxiǎo的房間坐,一杯清茶,相護辯論,相互印證,相護學習,可面前的*會,卻是在上萬人面前賣nong風s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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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忍看不下去了,甩袖調頭就走。同爲和尚,他實在羞於跟身旁的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爲伍。
面對這羣人,即便是佛法素養極高的弘忍,也在不知不覺中動了嗔念。
慧空攔着弘忍恭敬道:“大師,請留步……不知敝寺何處招待不週,惹怒了大師?”
弘忍修爲還不到家,無法做到真正“禪”的境界,心中的佛,心中的道,讓一羣僞和尚如此玷污,心中就如一團火再燒,嘲諷道:“不是招待不週,是招待的太周到了,敝寺上下浮華奢侈之極,完全失去了我佛與苦難者同苦同難的慈悲心。
雖是佛mén,但卻是污穢之地。”
慧空被嘲諷的面紅耳赤,也不扯下了臉上的假面具尖銳道:“大師倒是假清高,也不看看自身,觸犯了哪條戒律?”
“毒!”
一言驚醒夢中人。
弘忍確實是一位真正的高僧,只因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受到了玷污,才失去了常xing,經此一提醒,方纔醒悟,臉上怒sè不在,恭敬一禮道:“多謝指點,xiǎo僧修行不足,犯了嗔戒,自罰於深山面壁三月……”他又一禮,大步離去。
慧空怔住了,望着那高大的背影,臉sè有些猶豫,曾幾何時,自己如他一樣,對佛也是這般執着,但如今……
他搖頭嘆息,轉身離去。
餘下兩個沙彌道:“大師,現在怎麼辦?”
慧空長嘆道:“回去吧,他是不會與我們一起的……”
杜荷、長樂望着弘忍漸漸遠去的背影夾久無語。
就連淘氣的高陽也肅然起敬的望着那瘦xiǎo而高挑的身影,不自覺的道:“爲什麼我會覺得他偉大?”
聽到了高陽的這話,杜荷、長樂互望一眼,知道彼此同樣有着這種感覺。
杜荷道:“我想我錯了……”,杜荷的心中本就對佛教沒有任何的好感,在經過弘福寺裡的一切事情後,這種厭惡已經深入他的骨糙,讓他完全的排斥起了佛教。
但事實上,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任何一種文化都有屬於自己的價值,自己的意義,有傳承的價值。
佛道儒,還有chun秋戰國時期的法、墨、yin陽、名、縱橫、雜、兵等等教派學說都有着一定的意義。其中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不能完全否認一種學說,這是對於文化的一種玷污。
佛家確實有一些說法是鬼扯蛋,虛無縹緲,讓人不求上進,但也有獨特的三面。
比如說佛是人而不是神,釋迦牟尼就曾說過“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這話聽起來霸道,覺得釋迦牟尼太過猖狂。其實不然。“唯我獨尊”的“,我”字,並不是單指的釋迦牟尼本身,而是指的全體人類的每一個人。這句話的正確解釋應該是:人在宇宙中是頂天立地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主宰,決定着自己的命運,而不必聽命於任何人或任何超乎人的神。
這種jing神,無疑是正確的,值得傳瓶錯的不是佛教、緯學,而是那種打着佛學來誆騙百姓的人。
同樣的儒家、法家並沒有錯,錯的是利用儒法來掩飾,來控制百姓達到一己之si的上位者。
儒家有文天祥這樣的民族英雄,同樣也有道貌岸然的xiǎo人。佛教有辯機這樣的假和尚,自然也有弘忍這樣的真高僧,這是相同的道理。
長樂也道:“我們都錯了…………但錯得好,弘忍大師的出現,讓我覺得那些和尚更加的可惡。”,杜荷跟着道:“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摘下這夥人的假面具,讓百姓知道他們的真容。”
說着笑着與長樂、高陽一起從樹後走了出來。
穿過一條無人xiǎo道,杜荷來到了正殿側面,在他右手旁不足百米處就是法會的現場。法會已經開始,十數位“高僧”已經在談經論佛了,李承乾坐在最上首面帶笑容的聽着。
只不過那眼神不住的往身側那道覯穎處瞄着。
杜荷的突然出現,引起了在一旁守護治安的僧人的注意。
尤其是慧空法師,他見識過杜荷說打就打的手段,知道一旦動手,這場萬衆矚目的法會將會受到嚴重的影響,皺着眉頭,親自擋在了杜荷面前,沉聲道:“這位施主,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若要觀看法會,請去外圍觀看。”
換而言之就是他杜荷還沒有資格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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