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誰?”
假‘席君買’愣神了,主要是統領的反常讓他有些找不着北。
可是那統領卻好像得了失心瘋,眼看對面那老頭兒在調試弓箭,頭上的冷汗更是密密麻麻的往下掉,好傢伙,如今可是寒冬時節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剛剛泡過溫泉。
就在假‘席君買’還要來問的時候,這統領二話不說,調轉馬頭,直接當先往後跑去。
沒錯,是真的跑了,而且招呼都不打。
搞得對面的老者都是目瞪口呆,他一早就看清楚了對面這二百人的領隊是誰,剛要彎弓搭箭,沒成想自己瞄準的那個傢伙竟然跑了?
你與老夫如此心有靈犀,真的好嗎?
不止是老者一臉錯愕,就連馬車上正看好戲的盧劍婷都是秀眉微挑。
而鬼面之人更是無語,這人還沒殺死半個,自己家頭領竟然溜了?難道是肚子疼?
可能,這鬼面統領還有點良心,跑出十幾步遠,突然回頭大喊道:“憨慫,還不跑,都等着被人當靶子瞄嗎?”
喊完,跑得更快了。
“這???”
假‘席君買’是真的懵逼。
跑吧?看了一眼對面坐在馬車上俏生生的小美人,不甘心啊。
不跑?身後的統領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以後單位的福利,還有年底的績效考覈就指着人家了。
權衡了一下此間利弊,衆鬼面無語問蒼天,暗道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
“兄弟們,扯呼。”
······
“呃?”
站在馬車旁的老者先是一臉費解之色,接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滾滾而去的二百鬼面,眉心微蹙。
“謝伯伯,這些毛賊,是鬧哪樣啊?”盧劍婷撐着馬車頂棚一個凌空側翻,輕飄飄落在老者身旁,看着狼狽離去的鬼面十分疑惑。
老者心中好似有了猜測,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老夫也不知道,算了,算了,讓大家好生警戒便是,等大雪停了,咱們即刻啓程,繼續北上。”
“哦!”盧劍婷點了點頭。
這一老一少從始至終表現淡然,自然是有他們的依仗,即便剛剛險些遭遇襲擊,但他們兀自沒有整裝開溜的打算,反而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又返回馬車裡面去了。
不過,就在老者要登上馬車的檔口。
啾~
西北方向一聲尖銳的嘯聲傳來,老者眉心一蹙,幾乎條件反射的轉頭看去。
只見空中一道細微的黑影劃過,老者雙目如炬,彷彿鷹眼聚焦,沉聲道:“哨箭?”
老者這一停下,原本已經登上馬車的盧劍婷也探出了身子,好奇道:“謝伯伯,您說什麼?”
老者眉心幾乎擰成川字,沉聲道:“要小心了,剛剛那些人或許還有同夥。”
“什麼?”盧劍婷聞言大驚,若是隻有剛剛那二百人,她不怕,可是再有二百人的話,自己一行人可就危險了,即便有面前的老者坐鎮,估計也是殺敵一千,子孫八百。
老者重新跳下馬車,望着西北方向久久無言。
可是,不等他思忖多久,一陣轟鳴之聲由遠及近,非常迅疾的傳了過來。
車上的盧劍婷急忙也跳了下來,手裡除了弓箭,還握着一杆鐵槍。
“謝伯伯?”盧劍婷眼帶驚憂。
老者和藹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手裡的鐵槍接過,笑着說道:“莫要擔心,你只管在後面爲伯伯掠陣便是,看伯伯殺他個七進七出。”
盧劍婷愣了愣,見老者眼裡精光連閃,心下也是大定,畢竟這位謝伯伯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有他坐鎮,就是萬軍壓境,他都敢闖上一闖。
就在二人嚴陣以待的時候,西北方向一隊鐵騎呼嘯而來。
看清來人後,老者雙目微縮,因爲這二百人給他的感覺比剛剛那二百人更危險。
盧劍婷怯生生的往老者身後躲了躲,只見那二百人疾走急停,竟是在他們跟前百步停下。
爲首一人身穿古怪的粗布黑衣,嚴絲合縫,看不到任何皮肉,就連頭上也帶着一頂奇怪的氈帽,還有一副漆黑的口罩,只留一雙銳利的雙眼直視着他們。
就在老者與盧劍婷爲這一行人的奇裝異服感到驚愕的檔口,卻看到爲首的那人摘下了口罩。
盧劍婷看得真切,那是一副頗爲剛毅的男子面孔,談不少多好看,但菱角分明,雙目炯炯有神,再加上他居高臨下,竟是如戰神下凡,讓她忍不住多看幾眼。
老者眉心微蹙,盧劍婷只看臉,他卻看出了這帶頭之人年齡不大,而且還頗爲青澀。
這人,便是聞訊趕來的席君買了。
將口罩收進懷裡,席君買環視了一圈盧氏商隊的衆人,見他們握着兵刃對自己一行人虎視眈眈,心中只覺得他們不自量力。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一行人的時候,席君買朝那明顯被保護在中間的老者還有盧劍婷看去,朗聲道:“老人家,剛剛那些人呢?”
老者與盧劍婷相視一眼,後者天生聰穎,聽到席君買的話語,蹙眉道:“謝伯伯,他們可能不是同夥。”
老者朝她微微頷首,接着擡頭朝席君買應道:“不知道小夥子找他們做什麼?那些人可並不好惹。”
老者心中對鬼面已經有了猜測,所以說出後半句話,是在試探席君買的身份。
不料,席君買以爲老者是盧氏之人,所以對他的提醒卻是嗤之以鼻,他現在只想抓到那個冒充自己的歹人,不管對方好不好惹。
“老人家若是不說,那也就罷了,我們自己找。”說着,席君買就要帶領家丁隊闖入大雪之中,踏雪尋蹤。
可是,老者卻突然說道:“呵呵,小夥子性子也忒急了一些,算了算了,老夫剛好也有疑惑,便陪你們走一趟。”
說着,便看到老者右手一揮,一旁早有人恭候,見狀竟是拉了一匹馬過來,那馬背上還有一套戎裝和兩柄古樸的佩刀。
席君買見狀一怔,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薛萬徹,卻看到薛萬徹盯着老者的雙眼裡滿是疑惑之色,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這邊來。
“真的是。”席君買無語的白了薛萬徹一眼,轉頭看向老者,道:“你要跟來就跟吧,不過事先說好,老人家若是在路上磕了碰了,可別再誣賴我席君買傷你們盧氏之人。”
“席君買?”盧劍婷聞言一怔,看向席君買的眼神都是帶火的。
她們一路北上可也聽了不少族人被殺的消息,而那罪魁禍首,不就是席君買其人嗎?
咦,不對,剛剛那一行人,好像也有一個席君買??這到底是······盧劍婷懵了。
不過,那正在穿戴戎裝的老者卻是微微一頓,接着彷彿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席君買,似笑非笑的問道:“小夥子,你們跟了我們多久?”
“什麼?”商隊的人,包括盧劍婷都是驚愕的看向老者。
老者呵呵笑道:“小夥子不錯,這一招守株待兔險些得手,若不是對方突然撤退,估計此時他們已經是你的砧上魚肉。”
席君買蹙眉望向老者,總覺得這個老傢伙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如實道:“我們也只是跟了你們一天一夜而已,不過你說他們突然撤退?難道是你們逼退他們的?”
“一天一夜?”老者望向席君買的雙眼已經有精光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