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比賽還有半個小時,林白喝完他的營養早餐——帶點糊味的粥早早來到了校場。有時候懶漢也會學着勤快點,原因無它,再遲點,早飯吃不成不說,還得挨老猴子的虐待。說來的早,那是相對於林白以前的記錄,他可是雞鳴山一帶睡懶覺的一項記錄,閒的唄!校場上今兒參加比賽的二隊——無間和西院早已經開始熱身了。場上蹦達的最歡,嗓門子最大的那位一準是老猴子,“猴子叔,你應該成熟點了吧?”(《灌籃高手》木暮對三井口氣)林白暗歎,就見着老猴子活躍了,二叔呢?從左到右,從前到後,裡裡外外找尋,沒發現二叔的蹤影。
“一大早的找什麼呢?”二叔的聲音從林白耳後根傳出來,差點沒把林白嚇的半死。
“二叔,早來了哈……”林白轉過身子,二叔就他身後三米遠一顆松樹下,背靠着樹幹,不仔細看還真找不出來,還真有點融入自然,天人合一的感覺——“大侄子,來來……二叔跟你說點事。”二叔招呼着林白過去。
“二叔,什麼事,你說。”老實說,一羣老傢伙裡,林白也就看着二叔最順眼,二叔這人長的不咋地,但是“大俠不一定要長的有多帥!”
“賢侄,這二天,二叔看了你主持的比賽,嗯,不錯!”二叔這人會說話,林白想,‘我主持的比賽’聽着讓人舒心,不過……林白轉了下思路,沒理由啊,沒事這老頭拍我的馬屁幹啥,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盜就不說了,人家是大盜,他連小小的強盜資格證還沒拿到呢,奸嘛……林白仔細打量了下二叔,心裡不安,二叔,您不會好那一口吧?真要是……想到這兒,林白的嘴角不由的抽動二下,更是不安。
別怪林白想的齷齪,他也就那點出息——在這再次重申下,您甭指望林白這小子以後有多大的出息,擱古代,讓他活上二世,活上二百年,做過的官加一起,能混個七品的縣官就不錯了;要是現代,那就不好說了——沒準哪天就當上了村一級的高層幹部!依我看來,現在混的還行,有個當一把手的爹,要不是白撿個爹,扔乞丐窩裡,就一個乞丐資格證書,沒個仨五個月別指望他能拿的出來。
“嘿嘿~~”二叔亮出招牌式的笑容,露出一嘴的黃牙,憨厚,誠實等等甚至於木訥這個詞都可以在這張臉上讀到,這讓林白心中大定:嚇我一跳!NND,就他這樣的,不可能培養出那麼高級的‘品味’出來……那就是有求於老子了!
“二叔,這沒外人,有什麼事您說,能辦的一定辦,不能辦的也想着辦法辦!”林白還有一句沒說,‘沒銀子啥也不辦!’“看出來啦……嘿嘿……我就說賢侄機靈,頭腦比我們這幫子老傢伙好用!”又是一句馬屁。
“二叔太高看小侄了,哈……”馬屁是個好東西,看不見,摸不着,但是拍的林白心裡舒坦!
“你五叔,平日對你怎麼樣?”
“五叔?”峰迴路轉,林白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好的,提他幹嘛,成心給我添堵嘛。對老子怎麼樣,全雞鳴山人那是都知道啊。“好……挺好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林白違心地回答了一句。
“哦~~”二叔沉吟了,接着道,“賢侄啊,不瞞你說,我和你五叔這一陣子鬧了不痛快……”
這二個老傢伙不合,沒聽說過啊,不是說‘雞鳴五虎,親如手足’的嘛,林白轉念一想,管他的,不合也好,老子多一個戰友,以後在‘反虐待運動’中多一路友軍也不錯!不過嘴上還得假惺惺地說:“您和五叔不合?……什麼事說開就行,您和我爹加上幾個叔叔當年結義,親如兄弟,不要爲點小事弄的不快,人都說‘雞鳴五虎’,沒有您幾位,雞鳴山哪有的今天啊!”
“賢侄說的是,”二叔語氣誠懇道,“常言說,人老了,啥事都看開了,可老五……哎——”
“五叔怎麼了?”林白貌似關心地問,藏了半句:沒把你給XX了吧?
“老五倒沒什麼,主要是你——”二叔的這話讓林白有點不明白,你們二個老傢伙不痛快,幹老子鳥事!
“二叔說的明白點,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自打小敏來到這,這個把月,老五成天在老大面前說你們二人不相配……”原來這事,不相配?的確不相配,林白心想,那小丫頭的確不配,長的一點不中看,她哪配的上老子這麼一大帥哥……
“這事不勞二叔費心了,常言道:緣份天定,不相配就不配唄,”林白看的開,無所謂。
“話也不能那麼說,我們這幫子老傢伙老了,也沒個子孫,還指着賢侄多生幾個娃兒,給咱們傳遞香火呢……再說敏兒這孩子,二叔看方圓百里之內,也沒比她更好的了……”二叔的眼光也不好使,林白肯定地說,“可你那個五叔硬說,你配不上人家姑娘,白白糟蹋了人家……”
後面一句沒聽見,林白有項常人沒有的特異功能,凡是對自己不好的話,聽覺神經自動屏蔽,正想着心思呢:靠!鬧半天,是老子不配。糟蹋?真有那麼一天,誰糟蹋誰還說不準呢,八成老子讓她給糟蹋了!
“賢侄,賢侄……大侄子!”在別人說話的時候走神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爲,二叔適時叫醒了林白,接着語重心長的說,“賢侄,你想想,我們這幫子老傢伙誰不眼巴巴地望着你的好,可你五叔說的這話……話我放這了,老五一天不改口,就別指望,我以後對他有好臉色!”話說的斬釘截鐵,一定不留餘地,好像真的和老猴子有着九世的深仇一樣。
“五叔這麼說,的確有點不妥當!”林白一方面不認同老猴子對自己的看法,另一方面從心裡把二叔當做了自己人。
“不是有點,是很不妥當!”
“是,是,是……”
“老五平時對你的態度,我就看不慣!”
“是,是,小侄也看不慣,二叔,您給評評理,五叔怎麼老是喜歡徵對我哩,我又沒惹他!”
“就是,憑什麼?老哥幾個就你這根獨苗,誰不護着,就老五總愛往死裡打壓賢侄,二叔看不慣!”
“謝謝二叔仗義執言,有您這句話,小侄受再大的委屈,都無所謂了,二叔這話說的,我心裡熱呼呼的……”
“那第一天比賽咋讓老五贏了哩!”二叔這一句把林白驚醒了,這山寨裡真是沒一隻好鳥,貌似忠良的二叔,最讓自己尊敬的二叔,也是有目的的。
“那個……哈,那個啥來着?”林白打起了哈哈。
“賢侄,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一定收了老五的銀子了吧!”二叔直截了當地點出重點。
“哈……二叔,小侄哪會幹那事,不會,不會……裁判那是很公平地……”
“你就不要瞞我了,我都知道老五給的是十兩銀子……”連賄賂的具體金額都知道,果然是諜報專家,無間高手!林白心裡服了,嘴上還不服。
“銀子可不是小侄收的,那是李敏……”
“誰收不一樣?……她收了,裡面不有你那份嗎?”
“是——”分髒這事,二叔都清楚了,二叔這人也太牛X了,林白心想,不如干脆點承認。
“我猜也是這麼回事……”
“猜?——”林白算口服心服,二叔出去寫個推理小說一定有市場,有前途。
“不說這個了——就明說了吧,今天的比賽花多少銀子,能讓二叔的隊伍贏?”
“……”林白無語。
“知道你做不了主,我呢,也就問問,今天不是還有個李師爺嗎,敏兒那邊我也說不上話,你搭下線就行了,問問她的意思……銀子嘛,好說!”二叔拍了拍胸口,那意思銀子是小事。
整了半天老子就一個搭線的?!林白心裡發苦,還有點想哭的感覺:二叔,你騙人,還說一向看的起我,555~人家不幹啦!林白默然地點了點頭。
“二哥,在這跟這小子說什麼呢?”老猴子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嚇了林白一跳。
“老五,早來了啊,比賽完了,哥哥中午請你喝酒,晚上再搓二圈?”二叔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跟老猴子說話的語氣那熱呼勁比親兄弟還親!
“成!”
林白總算看出來了,說什麼這陣子不合,還說爲了自己的事不合,都是扯淡!林白現在真想抱住老猴子的大腿,失聲痛哭,再學足祥林嫂的口氣:“五叔,我真傻,真的,我不該信了二叔……”
姜果然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