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廖氏母子和費玉清,李青城,又來到了胡氏醫館。這回他們是來找常大夫看診的。胡友德也不好直接將人請出去,只好虎視眈眈的在一旁盯着。
廖嬸子先坐在常小溪旁邊,試探着問:“小溪啊,你真的不肯認你廖嬸子了嗎?”
常小溪心中更疑惑,這些人爲什麼三番五次的來找自己呢?面上卻不動聲色:“大嬸,身子有什麼不爽利嗎?”說着一手搭上了廖嬸子放在桌上的手腕上。中醫非她所長,但是不代表她不懂中醫。後世的醫學院校學習,不但有西醫基礎,而且將幾千年的中醫學做了總結,很多現在還在摸索的方子,已經被歸類爲經典方劑,是每個醫學生都必須掌握的必修課。所以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家境良好的李青城首先明白了,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夫啊。胡友德也在一邊滿意的點點頭,對自己的眼光十分的滿意。
不等廖嬸子反應過來,常小溪讓她張口,她張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麼要聽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妞胡說八道呢?
廖嬸子立刻嚴嚴的閉上嘴巴。可是常小溪已經看過舌相,運筆在開方子了,好在書法是她的愛好,雖不上佳,但是書寫一張中規中矩的藥方,那是沒有問題的。片刻後,常小溪略吹吹紙上的墨漬,把方子遞到廖嬸子的手中:“大嬸的脈象弦數,舌苔黃膩,面紅目赤。最近應該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吧?你此刻必定覺得口苦口乾,頭暈目眩。這是肝氣鬱結造成的。我給你開了瀉肝膽之火的方子,你喝個三劑,應該就會痊癒。”
旁邊胡友德一把拿過藥方,自己先看看,一邊看一邊點頭:“妙哉!龍膽草專瀉肝膽之火,用在此處甚妙!”
常小溪則是微笑着說:“請胡大夫指教!”她開的是有名的龍膽瀉肝湯加減,這個時代尚未總結出來這個名方,胡友德當然覺得精妙不已。
胡友德再三看過這個藥方,真是佩服之極,他的水平哪裡能指教這張藥方,當即把方子遞給蒼朮:“拿去藥櫃,客人結過賬後,就可以撿藥了。”
廖嬸子則在一旁目瞪口呆,面前這人,明明就是常小溪那丫頭沒錯,可是她給自己診過脈之後,說的症狀非常對,想來是會看病的。那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夫。可現在去哪裡找真正的常小溪去給都尉交差呢?若交不了差,自己的兒子怎麼辦呢?越想越急,不由得脫口而出:“常小溪那個死丫頭,惹怒了突厥人,卻要我兒來頂罪!簡直是沒有天理啊!”
旁邊的廖仲旗趕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但是廖嬸子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常小溪暗自揣測道,看來那次店小二說的因爲邊家村民激怒了突厥人,而遭到報復的事情是真的。因爲當時實施那個計謀的人,正是廖仲旗和自己。但是惹怒了突厥人,爲什麼要這兩人頂罪呢?兩軍本來就敵對,就算是一方惹怒了另一方的人,何來頂罪一說?
常小溪狀若無意的問:“哦,這倒是稀奇,竟然牽扯到突厥人了。這裡面若是有通敵的情況,我們還要及時向官府彙報。”
廖仲旗似乎有點慌亂,廖嬸子掙扎着似乎還想說什麼,被廖仲旗拉扯着離開了。同來的李青城費玉清見出了這種情況,迅速往桌子上丟了一錠銀子,口中說着抱歉抱歉,也急忙離開了。
胡友德見這些人又匆忙離開了,搖着頭說:“跳樑小醜,不知所云。到是浪費了常大夫的好藥方,不行,老夫還得參詳參詳。”說着急忙去看藥方了。
常小溪越想越不對,自己也沒有幹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一個尋常的退敵之計。而且早在逃難之時,就叮囑過廖仲旗別說是自己想出來的計謀。現在看那廖氏母子尋找自己的樣子,必定是另有隱情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有病人來看病,她才把這件事情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