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臉焦急的房玄齡,王珂心裡那個樂呀,這就是老實人說老實話,一下就把底給漏出來了,現在所有的主動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就看自己怎麼運用了。·
王珂這個時候沒有馬上就窮追不捨,而是用很謙遜的口氣說道:“幾位伯父,你們看,就算朝廷要用不少,可也有很多剩餘的,現在製造火器乃我大唐第一要務,是不是。。。。。。?”
王珂沒有直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既然有多的,爲什麼不能多給李恪劃撥一點呢?現在誰也不用說都知道,這火器製造可是李二同志很看重的,現在也算得上是相當重要的一個事了,如果不能讓李恪開工,那可就是不好說的了。
長孫無忌已經看出來,房玄齡現在說什麼也不好使了,現在再讓他繼續和王珂說下去只能是越說越糟,這個時候換個人來說也許還能有點效果,可是瞅瞅杜如晦,卻見他低垂着頭,兩眼微閉,沒有一點現在想站出來說話的打算,長孫無忌知道只能是自己來出這個頭了。
長孫無忌咳嗽兩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纔對着王珂說道:“賢侄呀,你看啊,今年還有這麼長的時間才能過去,你也知道的,這計劃的事和實際上所發生的也會有一定的出入,要是哪天突發一個事情,我們手裡沒有一點寬裕的,那豈不是就沒有一點辦法了。”
王珂呵呵一笑,他哪裡不明白長孫無忌這話的意思呀,不過要是說別的東西,比如說糧食或錢財,王珂也許會同意他的說法,可是這是鐵礦和銅礦呀,又不是什麼日用消耗品,就真是要用來做什麼,也不能馬上就用吧。
王珂看着長孫無忌,一臉堆笑的說道:“伯父說得對呀,這計劃沒有變化快,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個事什麼的。”
聽到王珂這樣說,幾個老東西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都以爲長孫無忌的話不說把王珂說服了吧,起碼也算是起了一點作用,只有李恪的臉色的變了,他以爲王珂也沒招了,被長孫無忌給說服了,這樣一來,自己的打算可就算是要落空了啊。
王珂停下來喝了一口茶,他知道這些人聽到自己這話會怎麼想,他是故意的停頓了一下,向着李恪做了一個捉狹的眼光才又說道:“不過這都是礦罷了,又不是糧食或者錢物,不用留這麼多以備萬一吧,再說了,要在真有什麼事,應該也用不到這些鐵礦和銅礦上來吧。小侄也知道,伯父們是怕一旦有個天災什麼的,就要用到這些來打個農具什麼的。可是伯父們忘記了一個問題,就是以現在的季節,就算是有個天災什麼的,要想在受災後進行搶補也是不可能的了。這樣看來,這農具也是不必去考慮的了吧。”
王珂這話可算是把長孫無忌的話給輕易地就化解了,這下也等於是把長孫無忌給逼到了牆角,不拿出一點過硬的理由來,還真的無法把王珂說服了。
長孫無忌其實說出剛纔的話來,也沒有想到這樣多,現在被王珂一嗆,一張老臉還真有些掛不住了,不由得有些賭氣的說道:“反正要留一些備用的,這個事老夫有考慮,不能給就不能給,久說也是無用的!”
長孫無忌的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些急了,這話明顯的就能聽出來,是有些耍無賴了,沒有理由,就是不給,看你們能拿我如何!
這時的房玄齡和杜如晦不停地向着長孫無忌使眼色,那意思很明白,別把話說得太滿,這事王珂也不過是爲李恪出頭,也不是他自己的事,要是把王珂給說走了倒是沒什麼,可是要是把李恪說惱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這李恪不管怎麼說也是李二同志的兒子,就算不得勢也要比在座的人身份要高貴,何況現在還掌握着大唐最重要的一個部門。說起來好像是歸總裝備部所屬,實際上總裝備部隊他的管理極其有限,基本上就是李二同志在直接管理,這也就說明了李恪地位的特殊。
長孫無忌話一出口,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妥,再加上見房玄齡和杜如晦給自己使眼色,也自己自己這話有些過了,可是這話一出口,想要收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好低下頭來,趴在桌子上裝起死狗來。
王珂對於長孫無忌這話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這種對話對於他來說就是司空見慣的了,以前做過的破工程,到收款的時候這樣的話是經常聽到,對於王珂來說可是太熟悉了。
不過當他看到李恪的眼神有些不對,也馬上醒悟過來,這個時候可和後世不同,這個時候用這種語氣說話是很少的,大家都是文化人,要講道理,用這種無賴的口氣是任何人都不會高興的。
王珂馬上調整了一下戰術,本來還想輕言細語的和長孫無忌說說的,這下也就不用了,反正自己是爲李恪出頭,不用顧及什麼,只要自己說的有理,這些人也不會對自己起什麼怨念。
王珂冷哼一聲說道:“長孫伯父不用說這話吧,這都是爲朝廷辦事,誰也沒有想爲自己撈什麼好處。有什麼問題、理由咱們都擺在明面上來說,也不用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吧。現在不過是和伯父商議,希望伯父能體諒一下我們的苦衷,能拿出多少來就拿出多少來,要這樣說的話,就只能去找皇上來定奪了。”
王珂的話夾棍帶棒的,任誰也能聽得出來,王珂這話不是什麼好話。現在還在這裡和幾個老不死的纏說,不過是希望能夠在私下裡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不用鬧到李二同志那裡去,要是真鬧到李二同志那裡去,估計一干老不死的也不會落什麼好,以王珂和李恪這兩張嘴,到最後估計李二同志也會讓他們把全部的銅、鐵礦都劃撥給李恪的,至於今年剩下的時間裡,他們需要用的銅、鐵礦哪裡來,就得是他們自己想辦法了。
現在的李二同志,自從這次能夠順利的進入吐谷渾,就已經把他那開疆拓土的雄心又上升了一個不小的高度,別的一切事情都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現在對於李二同志來說,只要是能幫助他開疆拓土的,纔是第一位的,別的都得爲這個目的服務。
杜如晦這個時候也不再悶聲不吭了,擡起頭來清清嗓子說道:“賢侄別急嘛,有什麼事好好商量就是了,長孫大人也是着急,這東西就這麼一點,到處都要用,現在不是折騰不開嘛。賢侄也得體諒一下不是!”
常言都說了,這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杜如晦這樣口氣說話,王珂也就借坡下驢,對着杜如晦說道:“伯父呀,不是小侄要這樣說,這不是殿下那裡急嗎!現在火炮的製造也已經上了軌道,這材料一少,就得停工。我大唐的軍隊可是等着裝備呀!”
王珂說完這話,還向着長孫無忌看了一眼,那意思就是,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要好好說也行的,但你要說硬話,我也會說!
杜如晦這個時候肯定也不會就隨便答應王珂的,這長孫無忌不開口答應給,他也不可能來出這個頭,說要給李恪多少多少吧,畢竟他們幾個老不死的還是站在一條線上的,這要是自己陣容裡都亂了,那還怎麼對付王珂他們呀。
現在杜如晦也明白,雖說王珂和李恪是兩個人在和自己這邊爭,可是隻要能說服了王珂一個人,也就算得上是把他們兩個都說服了。現在李恪不吭聲,一切都是王珂說了算,有什麼對着王珂說就是了。
杜如晦望着王珂,想了想說道:“賢侄呀,現在這情況你也是看見的,不是長孫大人不想給,實在是給不了啊!現在大唐正是發展的重要時期,一系列的新政都在實施和落實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什麼問題,你也知道的,別看現在又一點富裕的,要真是要用起來,可就不一定夠用了,到那個時候找誰要去!要不這樣吧,讓長孫大人再考慮考慮,給殿下那裡增加一點,看給個八萬斤如何?”
杜如晦打的好主意,先把事情說複雜一些,也別去說什麼地方要用了,反正這沒到的日子,誰也說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有事發生了說不定就能用上,這個誰也無法否認不是。至於說到李恪那裡,一點不增加今天肯定也是過不去的了,就給你增加一點,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珂對於這種小伎倆當然也是爛熟於心的,這討價還價嘛,也是很正常的事了。這政治有時候就和商人做生意差不了很多,誰都想爲自己這方多撈一點利益,只要你能說服對方,你就能成爲贏家,說不服就等着別人把大把的好處從自己眼皮底下撈走。現在杜如晦已經說出了一個底價,就看自己還能不能夠多拿一點,這就要靠自己耍嘴皮子了。
王珂笑着說道:“伯父,你們就考慮現在這一點剩下的,你們想想,我大唐所有的礦都還在開採,這也是源源不斷的在運來,我長安沒有多少,地方上不會也沒有吧,每年上繳的也並不是全部,各地的衙門都有留存的,以備不時之需。所以現在伯父們要說怕有什麼情況發生,一時沒有用的,小侄對於此話不敢苟同。”
王珂現在是見招拆招,你要說出一個理由來,我就想個什麼理由給你駁回去,決不讓你的理由成爲站得住腳的,反正現在自己和李恪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底線來,這到底要多少就看能把這幾個老不死的說到什麼地步了。
現在三個老不死的都已經說過話了,這房玄齡是最慘的,一開始被王珂套上以後,就已經沒有辦法開口了,長孫無忌也因爲說出了耍賴的話來,現在只能是裝死狗不能吭聲,就剩下杜如晦還能和王珂說上幾句。可是杜如晦今天本來就感覺不太舒服,一早進來還是自己兒子扶進來的,現在這說了半天話,也已經感覺有些累了,三個老不死的現在都已經是沒有力氣和王珂說了。
再加上王珂這一席話也讓他們感到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是他們沒有想到王珂說的這點,而是他們不願意去想,對他們來說,這能多留下一點,就多了幾分餘地,這不當家不知道鹽米貴呀,手裡有富餘才能心裡不慌,可是現在王珂吧這個問題都已經說破了,還叫他們幾個人說什麼好,只能是不說了。
王珂看着幾個老不死的都不說話,知道自己起碼來說也算得上是佔了一點上風了,慢慢開口說道:“幾位伯父考慮得如何了,是不是可以多給殿下劃撥一點呀?”
長孫無忌現在是沒招了,雖說心裡不願意,但是自己這邊三個人都被逼到了牆角,也沒有辦法了,試探着說道:“要不這樣吧,這事我們也別再這裡說了,一起到皇上那裡去,看皇上說給多少就給多少如何?”
現在長孫無忌也是不想管了,這就沒辦法說,還不如一腳踢給李二同志,愛給多少就給多少,要是以後自己這裡不夠用了,也好去和李二同志打官司,沒有自己的事。再說了,到了李二同志那裡,雙方把各自的理由都擺出來,無論誰勝誰負,都是李二同志做的主,和別人沒有關係。
王珂一見長孫無忌居然打這個主意,自己可就有些不得勁了,不是他有什麼,而是這種事自己最好是別出面,因爲自己現在是站在李恪一邊的,要是李二同志怪罪下來,說自己不好好協調,反而站在一方逼迫另一方,那自己可就有得受了。
王珂連忙對李恪說道:“殿下,現在這是所有的問題你都明白了,去皇上那裡就電信和長孫伯父去就是了,房伯父還有事要忙,杜伯父這身體今天也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我們去辦自己的事,殿下看這樣如何?”
王珂的話說得房玄齡和杜如晦是連連點頭,房玄齡現在是隻想趕緊離開,別讓自己和這事扯上關係;杜如晦呢,人不舒服,也想趕緊回到自己哪裡去休息休息,見王珂這樣說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李恪本來聽王珂說他不去了,還害怕自己一個人抵不住三個人的攻擊,現在聽王珂說房、杜二人也不去,兩人也是連連贊成,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長孫無忌只要王珂不出面,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他自問對付李恪還是沒有問題的,一見李恪沒有意見,也就不會有什麼想法了。
站起身來,長孫無忌和李恪一起去見李二同志,留下王珂對着房、杜二人一個勁的賠不是,只說是爲了朝廷大事,沒有要和他們頂撞的意思。
這兩個老不死的本就沒有對王珂起什麼別的心,這再意見王珂不停的告罪,也是哈哈一笑,就把今天的事給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