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幫老殺才一個個羣情激奮,王珂心裡就高興得不行,他是希望他們是鬧得越響越好,這些老殺才都是粗人,也沒有什麼心眼,從來都是隻顧着自己的感受,不會有文官那樣的城府,聽他們說話,就能夠聽出他們對於這件事是個什麼態度。
就在這幫老殺才還在不停嘴的叫嚷時,李恪急匆匆的就闖了進來,王珂一見是李恪,心裡也是十分的奇怪,按說這個時候李恪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呀,就算李二同志沒有什麼交代的,李恪這個時候也應該是再武器製備局裡和太子辦移交手續呀,怎麼就跑到這裡來了啊!
王珂招手讓李恪過去,李恪小心翼翼地躲過還在那裡大聲叫嚷的老殺才們,來到王珂身邊坐下,聽到王珂問自己怎麼這個時候就過來了,張嘴正要說話,就聽到李靖在招呼幾個老殺才都別說了,李恪也趕緊閉上嘴,聽李靖要說什麼。
李靖讓幾個老殺才都住口了,才說道:“好啦好啦,都別說了,現在殿下也過來了,還是聽聽殿下怎麼說吧。”
李恪一聽李靖叫自己說說,趕緊看了一眼王珂,那意思就是問問王珂,自己能把這事說出來不,王珂微微點頭,讓李恪只管說出來就是了,今天自己過來就是爲了讓幾個老殺才知道這事的,現在李恪要是不說,那今天過來還起什麼作用啊。
李恪昨天就聽王珂說要把幾個老殺才擺出來的,現在雖然不知道王珂和幾個老殺才說到什麼地步了,但現在王珂也讓自己儘管說,看來也是有點眉目了,於是把這事又說了一遍。剛纔王珂說的時候只是李靖一個人在,別的老殺才也只是從李靖嘴裡知道了一個大概,現在李恪這一說,在座的也都知道了詳情,比之剛纔更是不平了。
李靖手捋鬍鬚說道:“這事很奇怪呀,侯君集怎麼會向皇上提出這麼一個建議呢?按說殿下現在什麼都安排得十分的妥當,沒有什麼問題呀,怎麼會讓太子去管這個事呢!”
王珂知道李靖心裡肯定是有疑問了,可是自己和太子交惡的事卻是擺不上桌面來的,現在也只能是趕緊把話題岔開,不能讓這幫老殺才拘泥於這個問題上去想,要是讓這些老殺才這樣想下去,還真的不知道會想出什麼來。
王珂連忙說道:“現在就先別管是爲什麼了,殿下還是先說說,殿下進宮去,皇上都和殿下說了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李恪剛纔只顧上說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了,根本就沒有說這後面所發生的事情,現在王珂最關心的就是李二同志都是怎麼和李恪說的。
一聽王珂這個問話,所有人都靜了下來,聽着李恪的回答:“我進宮以後,見到父皇之時,太子也已經在父皇說的御書房裡等着了,父皇說也沒有說什麼別的,只叫我帶着太子到武器製備局去,把熱氣球的生產這一檔子事移交給太子,別的什麼也沒有說。”
李恪一說完,屋裡所有人都一下就愣住了,現在這樣看來,這事就有些詭異了,李二同志這完全不是按常理出牌呀,叫太子去管理這個事情,卻沒有給太子一個名分,更別說象李恪剛入朝時那樣,還要按軍隊裡的規定授予軍銜,也沒有說明太子在武器製備局裡是個什麼位置,只是叫李恪把熱氣球的生產那一塊交給太子就是。
王珂還是不死心,又問道:“就說了這麼點,沒說別的了?”
李恪肯定的點點頭,表示李二同志只說了這些,別的什麼也沒說,這下王珂是真的不明白了,只好望向李靖,看李靖能不能明白李二同志這樣做的用意所在。可是看得出來,李靖也是和王珂一樣的迷惑,李靖眼裡露出的同樣是不解的神情,看來李二同志這招還真的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李靖開口對李恪問道:“殿下,那你領太子過去,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啊,難道這事就這麼快就交接完了嗎?”
李恪一聽這話,臉上不由得現出一絲苦笑,半天才說道:“要真的辦移交,哪裡能這麼快就完成呀。太子和我一起過去以後,就是看了看就直接在移交的清單上籤下了名字,然後就叫我走了,說讓他自己來整理,現在已經與我無關了。話都說到這份上,我只能是走了啊。”
這下是真的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草草行事怎麼行啊,這武器製備局裡所有的項目都是重中之重,怎麼能這樣兒戲呢!看來這太子實在是沒有擔當大任的能力的,不自覺之中,幾個老殺才都搖頭嘆息起來,他們想象不出,以後這個項目交到太子的手裡,會變成一個什麼樣子。
這個時候最着急的,還是柴紹了,畢竟他是裝備部的最高長官,要是以後這個項目老是做不出來,李二同志要問罪時,首當其衝的就是他了,這不能不讓他心裡有所顧忌。
柴紹焦急的對着李靖問道:“藥師,現在該如何是好?這可不是兒戲呀,要是有什麼差池,我們可是向皇上交不了差的呀!”
這話雖然是問的李靖,但擺明了就是要在座的人都想想,現在該怎麼辦,尉遲敬德和秦叔寶倒是責任不大,他們怎麼說也是管的後勤這一塊,可是別的人可就不一樣了啊,這李靖和李勣可是管的參謀部,這空軍的組建他們是有責任的,李恪雖然身份地位上比太子要低,可是他名義上武器製備局的局長,這個單位是隸屬於總裝備部的,而自己和程知節是總裝備部的主管,要是太子真的誤了什麼事,李二同志追查起來,這裡的人要說脫得了干係的,估計也就是王珂一個人了。
不過這些東西都是王珂鼓搗出來的,到時候要把王珂給拉進去,也是說得過去的,這樣一來,這屋裡所有的人都多多少少和這事有那麼一點干係,誰要想撇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王珂現在也不去想自己能不能擺脫干係了,對他來說,這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仔細分析起來,侯君集的動機絕不會就是衝着自己來這麼簡單,應該說還有更深的原由纔對。
王珂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從歷史書裡知道的侯君集,當他把整個侯君集的生平都梳理了一遍以後,心裡不覺感到了一絲的恐懼,難道侯君集現在就已經有了對在座的幾個老殺才不滿的想法了嗎?
不過想起來也完全是有可能的,當初參加“玄武門事變”之時,侯君集也算是立了大功的,說起來所起的作用不會小於尉遲敬德,可是現在這裡在座的老殺才一個個都比他的地位要高,特別是程知節,原本是和他平級,兩人各自掌管着左右衛軍,可是現在程知節卻升任了總裝備部的副部長。
而侯君集呢,卻成了一支軍隊的統領,雖然這支軍隊比起普通的軍隊要高出很多,但說起來還是在這裡的幾個老殺才的手下,這次這樣做,難道並不是針對王珂一個人,而是把這些老殺才都一併算計在裡面了?要真是這樣,那侯君集這事也算是做得夠狠了啊!
李靖看着王珂在那裡低頭不語,臉色也是不斷的變化,就知道王珂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一看見王珂臉色變緩,連忙問道:“賢侄想到什麼了嗎?想到什麼就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是怎麼一回事!”
王珂對於自己的猜想也是拿不穩的,就算是李靖問到了本也不想說的,正準備用什麼藉口搪塞過去,心裡卻有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就這樣說,讓幾個老殺才都恨上侯君集,這樣說不定就把這幾個老殺才拉到自己這一邊來了,以後自己要想做什麼,想來也應該方便一些。”
打定主意,王珂說道:“小侄剛纔就在想侯帥怎麼會這樣做,突然想到一個可怕地事情,不過只是小侄的猜想,實在是沒有什麼依據的,如果伯父們聽了,還是不要輕易相信的好,畢竟這個想法小侄都有些不敢相信!”
聽到王珂這樣一說,一幫老殺才更是按捺不住了,這人都有獵奇的心理,特別是在這種時候,聽到王珂又說得這麼的危言聳聽,就更想知道王珂到底想到的是什麼,連王珂自己想到了,都不敢相信,這肯定就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想法了。
一幫老殺才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讓李靖一個人來說了,都一個勁的催促這王珂趕緊說出來,王珂裝着一副很爲難的樣子,把自己剛纔想到的說了出來,這一下可了不得了,這裡的一幫老殺才一下就炸了鍋,你想啊,這人的思維就是這樣,只要給一個思路讓他順着向下想,只要不旁及別的,就按照這個思路一路想下去,那說的是什麼,想得人就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現在這些老殺才就是這樣,王珂一說出來,這些人就奔着這個思路去了,這越想越覺得王珂說的是對的,侯君集就是妒忌他們現在的職位比他高,纔想出來這個辦法來對付他們。
這一下,不用王珂動員了,任誰都對侯君集是滿肚子的怨氣,連李恪也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侯君集給罵得什麼都不是了。王珂在說出來以前還沒有想到這效果有這麼的好,這下可是心裡高興得已經不知道怎麼好了,只能是坐在那裡,抱着茶杯一個勁的傻喝。
就在王珂愣神的當口,李靖對着王珂開口說道:“賢侄呀,現在這事已經這樣了,你可有什麼辦法嗎?我們可不能看着這事就這樣任隨下去呀。不管怎麼說,這軍隊的事可是不能就這樣不管不問吧!”
李靖這話聽起來是真的義正言辭啊,可是王珂也是知道的,李靖這話的背後可是有深意的,不過就是讓王珂想個什麼辦法出來,讓侯君集這個想法不能得逞嗎!王珂對於這樣的問題是很樂意效勞的,只要能把這些老殺才團結在自己的周圍,那就是自己最有力的後盾了!
王珂想想說道:“一時也想得不一定周全,伯父們給補充一下吧。小侄是這樣想的,這事現在皇上已經是決定了,我們也沒有辦法改變,殿下也不能爲這事去和皇上說什麼,還只能是靠幾位伯父出面了。”
李靖不知道王珂要說什麼,但知道肯定是要讓自己這幾個老殺才出面了,現在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要有必要,自己出格面也是無妨的,不由得催促道:“說吧,只要該老夫出面的,老夫去和誰說都成!”
王珂見李靖答應的也算利索,這才說道:“現在皇上不是就叫太子管理熱氣球的事嗎?可是別的什麼也沒有明說,這樣以來,就算是把太子給擺再那裡了,軍隊是要講究等級的,太子現在除了一個太子的身份以外,再軍隊裡可是沒有什麼身份的,要是進行管理,到底該隸屬於哪裡,該有誰來領導,現在就無法明確,要是有什麼事情,他是太子,再軍中沒有身份,這到時候誰能管他呀,出了事怎麼辦?這個可是需要事先就應該明確下來的,這個事情還得伯父們出面和皇上先說一說才行啊。這常言說得好,先說斷,後不亂。要是不說好,以後可是沒有辦法的了。”